第四章 你眼中的善良，未必是真實的

那年輕的母親原本還想繼續說些什麼。

當她不經意看到熒幕上的照片，不由瞪大了眼睛。

「這個人是你吧？」

她來回比較多次。

「天啊！真的是你！變態殺人狂！」

她一邊喊叫著一邊惶恐得抱著孩子躲在電梯角落。

救援的人到了電梯門外。

「裡面的人別害怕！我們會加急搶救電梯！請千萬別慌張，別亂動！」

外面的人安撫著。

可裡面的年輕母親卻難以抑制住自己的恐懼。

「救命啊！變態殺人狂在電梯里！」

「快放我出去啊！救命啊！」

林季見狀，趕忙捂住了她的嘴。

「什麼？」

外面的人聽見裡面的喊叫聲，立即聯繫了正在尋找林季下落的人。

年輕的母親掙扎喊叫了一會兒，因為缺氧暈倒了過去。

而那小護士也是一臉的驚恐，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緊張。

原本對他善意十足的人，此時此刻居然用這種看著殺人犯的眼神盯著他。

心裏面五味陳雜。

電梯門開，外面的人站成一排，各個手裡拿著武器。

林季舉起雙手。

護士突然起身衝出電梯。

她拉扯著手持武器的看守者。

「我發現他的！是我發現他的！」

「我就快要帶他回病房了！能給我獎金的對不對？！」

聽著護士的話，林季怔住了。

還不等他有更多反應。

在護士與看守者拉扯的時。

砰——

槍走火了，打偏了。

他身後剛站起來的年輕母親被再次打倒。

小孩見狀，哭著吵林季撲了過去。

他們抱住了他的腿。

其中一個還狠狠咬著他。

他吃痛，放下手想要拉開這小孩。

外面的看守者以為他要反抗。

密密麻麻的槍子朝著他們飛來。

電梯內的四個人瞬間被打成了馬蜂窩。

嘶……

林季回到了第三回檔處。

系統的機械聲又一次詢問著他。

選誰？

林季自嘲。

他以為自己選的是正確的。

護士有幽閉恐懼症，本能讓她躲在角落。

所以按下求助鈴這個事兒，只有他來做。

這次他選擇了1。

等待著兩個熊孩子大力出奇迹。

門被扒開了。

光亮透了進來。

年輕的母親大喊求救著。

林季默不作聲在角落等待思索著。

提示只告訴他這一家三口會獲救。

並沒有提到他的死活。

遲遲不見人來，她便立即朝著林季求救。

「孩子還小，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把孩子推上去！」

年輕母親的態度十分誠懇，幾乎是在乞求。

林季點頭，幫著她將兩個小孩推了上去。

剩下這母親的時候林季半蹲著身子，讓她踩著自己爬上去。

她成功上去了，林季朝著她伸出了手。

「還好是個瞎子，不然白費功夫了。」

女人開口了，語氣裡帶著譏諷。

「我好不容易拐走兩個小娃娃，還撞見這事兒，真晦氣。」

說完，女人走了。

她根本不是什麼母親。

系統冰冷的提示從耳邊劃過。

林季冷靜的很異常。

電梯內依舊是幽暗的，只有很微弱的光亮。

這光亮是從轎廂頂部透出來的。

他踩著電梯的扶手，嘗試著推了推電梯的頂部。

「你幹什麼呢！多危險啊！」

那偽裝成母親的女人開口制止他。

林季裝作沒有聽見，依舊在自顧自的撥弄著。

再過不到三十秒，小孩就會把電梯門弄開。

電梯門開后大概五分鐘左右，電梯就會墜落。

電梯的轎廂頂部很牢固。

看樣子只有從電梯門逃出去。

門開了。

林季扒著樓層的地板爬了出去。

「喂！你這個人怎麼回事啊！先就小孩子啊！」

「把孩子遞給我。」

林季對著電梯里伸出手。

女人猶豫了一下，還是咬咬牙將小孩托起。

兩個小孩被拉扯上來，女人也伸出了雙手。

「快！救我！」

女人的臉上寫滿了急切。

林季不緊不慢得開口。

「孩子從哪裡帶來的？」

「你在說什麼啊！快拉我上去啊！」

女人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質問，顯得有些無所適從。

她強擠出一張笑臉，「我孩子可皮了，你這不拉我上去他們一會兒該亂跑了！」

林季面無表情得看著女人。

人販子，最可惡。

長得人模人樣，騙走別人的孩子。

打斷胳膊和腿讓他們裝可憐乞討。

這種新聞在這十三年間他聽到過無數次！

電梯燈光恢復，女人被刺痛了眼睛，使勁揉著。

她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麼暴露了身份。

再次睜眼后，電梯的熒幕里播放著廣告。

林季被掛上了「變態殺人魔」的名號，正在被通緝。

這張清晰無比的面孔和剛才昏暗環境中的面龐匯為一體。

女人渾身顫抖著。

下一秒，電梯快速降落。

砰——

醫院五樓。

「恭喜您，找到了第四回檔處。」

他活下來了。

同時也解讀了系統提示的隱藏話術。

別被別人發現自己復明了。

也等於。

發現自己復明的人，必須死。

林季回頭看了一眼那兩個小孩。

早已經跑的不見蹤影了。

外面天黑了。

樓道里空無一人。

林季走到了樓梯間。

「系統提示：」

「你已經被醫院的監控系統發現，追捕人員在十分鐘趕到。」

「現在你有三個選項：1，原地等死，2，找到白冰詢問案件詳情，3，找到真正的殺人魔。」

這還用說，肯定是選擇找到白冰。

只不過，他該如何尋找？

林季快速下樓，一樓大廳空無一人。

他跑到馬路邊上，這才發現這本應該車流量極大的馬路也是空空如也。

他只好順著馬路前行。

他失明多年，城市早已變樣。

十分鐘，他還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跑出那些人的監控範圍。

順著馬路走了許久。

林季看到醫院一公里左右的地方擺放著路障。

難怪這邊沒有車。

前方不遠處就是臨城的夜市。

他在失明之前跟著家人去過。

十三年過去，夜市依舊還在，而且變得更為繁華。

進了夜市，就可以擺脫追捕。

他瞥到路邊有著一根樹枝。

有了這個更有利於他裝成瞎子。

林季用木棍敲打著地面，竄進了夜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