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委屈公子了
紅燭帳暖,女子木訥的望著帳頂良久,忽地偏過頭,緊握褥子的纖纖玉指艱難的抽出,指向榻邊木櫃,對半掩在被褥里的男子細微嬌嗔道:「燭火,有、問題……」男子將臉深埋於她白膩的頸窩,抬手一揮,燭台翻倒在地。屋裡頓時黑成一片,男子的在黑暗中繼續瘋狂掠奪著她的馨香……半晌后,寧姝忍著酸楚的痛感躡手躡腳下了床塌,借著透過支摘窗斜射進來的朦朧月色,胡亂的拾起地上的衣衫穿好,這時房外傳來了凌亂的腳步聲。擰著的眉頭皺得更深,掏空荷包,將裡面的銀子輕輕放置在桌上,對著床榻上昏睡不醒的男人致歉道:「身上只有這麼多了。」說完,墊著小凳,順著支摘窗翻了出去。「快,就是這裡!」寧姝的身影剛從屋內消失,急促的叫門聲便如期而至。「大人?大人您可休息了?府內遭了刺客,大人您可還安好?」榻上男子朦朧的意識漸漸清醒,或者說,他一直醒著,只是內體藥性著實霸道,他需集中精力運轉內力催化藥效,根本無暇顧及其他。先前房裡發生的所有,他都記憶猶新。就連寧姝掏出十兩銀子放在桌上也不例外。謝雲燼暗沉著臉色,就在門外人破門而入的那一刻,他迅速起身拽過一旁的中衣搭在身上。「何事?」領頭的老者是府內管事,見房裡只有謝雲燼一人,他的表情明顯停滯了一瞬,再聽到謝雲燼冷若冰霜的質問時,背脊竟沁出了層層細汗。「大、大人,府里遭了刺客……你們,快進去搜搜,莫讓大人受驚。」眼前的大人是從京城來的,看面相就是個柔和好欺的主兒。只是冷不丁的被呵斥,管事還真有些心虛了。不過想起自家主子的吩咐,別說京城來的高官,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今日的任務也必須要完成。幾名護院手持火把,當即就欲往屋裡竄去。謝雲燼清冷的聲音不急不緩:「誰若再向前一步,死。」護院們的腳步驀然停住,紛紛佇在當場。這位大人來到他們府上已經有小半個月,平日里溫和謙遜,連對他們這種主子都叫不全名的下人亦是彬彬有禮。但好歹是京城來的大官,真要他們死,他們不得不死。「大人,奴才也是為了您的安全,您莫要奴才為難……」管家矗立在門口,進退兩難。謝雲燼扣好中衣,翻身下榻,壓在身下的被衾「一不小心」滑落在地。管家趁機看清榻上無人,疑惑的目光掃視一圈,最終落在了支摘窗旁的衣柜上。謝雲燼像是管家肚裡的蛔蟲一般,徑直走致木櫃前,敞開櫃門,尋出一件玄色外衫換上,遂緩緩轉身望向管家:「怎麼,管家是在懷疑本官與刺客勾結?」「不不不,刺客許是去了別的房間,奴才便不打擾大人休息了。」屋內就那麼大,能藏人的地方不外乎床榻與衣櫃,都沒看見要找的人,管家疑慮重重卻又不敢表現出來,只能堆著虛偽的笑意帶人退出房間。待人都走後,護衛元武姍姍來遲。「主子,沒找到。」剛踏進屋內,掌上燈后,粘稠的氣味撲面而來。元武一臉複雜之色,無處安放的目光小心翼翼地瞟向地上折斷的紅燭和幔帳后凌亂不堪的床榻。縱使母胎單身至今二十年的元武,也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主子,這是失身了?謝雲燼闔目坐在桌旁,修長的手指緊緊捏著山根眉心,「之前的事情先做罷,
去查一下今日都有哪些外人出入趙府。」「是。」元武儘管有眾多疑惑,最終也只能擰著眉頭退出房間。謝雲燼睜開雙眼,拿起桌上銀錠,眸中溫和不再,反而乍現厲色。這是一錠市值十兩的銀錠,也是那女子留下買他清白的銀錠。在他陰冷目光的注視下,銀錠上竟生出淺淺裂紋。似是想到什麼,謝雲燼走近床榻掀開淡黃色幔帳,床腳處一抹不該出現在這裡的女子褻褲,因料子的特殊正泛著瑩瑩的光暈。「啪!」手中銀錠不堪重碾,細碎的銀粉爭先恐後的從他指縫間流落……初春晚夜,時值乍暖還寒,和風拂過地面,順著腳踝處灌入體內,讓寧姝不禁打了個寒顫。她停下腳步,緊了緊腰封,意外發現她所穿的褻褲好像……不大合身?沉吟片刻,寧姝繼續往記憶里那戶人家尋去。腳步雖從容不迫,但腦海中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她本是苗疆聖女,正在進行祭天祀禮,豈料祭祀尚未開啟,身後的火把竟突然著了起來。熊熊烈火燃遍了她的全身,幾息之後她便失去知覺。再次醒來,就是方才在屋內的那一幕了。壓下心中不解的迷茫,寧姝極力消化著時下這個身體的記憶。寧家父親寧正傑原是京都吏部司郎中,兩年前被貶位庶人,發配邊境麗水城。為維持生計,大哥寧昭開了間小藥鋪。而身為寧家女兒的「她」,今夜也是為知府大人的小妾送葯后,莫名奇妙與旁人和衣而卧,一番雲雨。苗疆民風開放,且歷任首領均為女子。寧姝自持甚高,心裡不免對方才的男子生出濃濃歉意。「區區十兩銀子實為委屈那位公子了……」輕嘆之餘,寧姝意外發現體內萬象蠱居然還在。難怪她這副嬌弱的身軀會比那位公子清醒得還早。回想起那位公子,一抹淡淡的紅暈漫上臉頰。甩了甩頭,將失身的事拋之腦後,寧姝斂起慌亂思緒,踏進了前方的院門。「小姐,您可回來了,家裡發生大事了!」丫鬟茯苓的聲音里摻著濃重的抽泣聲,在見到寧姝的身影后,飛似的沖向了寧姝。大嫂鳳氏單手拖著隆起的腹部,也焦急的走向寧姝:「姝兒,不好了,公婆和相公都被知府大人給抓走了!」本書首發來自17K小說網,第一時間看正版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