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去武當的路上少了個苟富貴(3)

原來去武當的路上少了個苟富貴(3)

落霞樓內,歌女美妙的歌聲中,紅色的燭光飄逸著婀娜的身姿,客人談笑風生,共籌交錯間,人人洋溢著幸福的笑臉,祥和,美妙,歡聲笑語,載歌載舞,別有一番風味。然而,此時的祈年應為通緝令的事情,與在場的風景格格不入。

一體型臃腫如皮球,五短四處胖子深深灌了一口酒,用袖口擦拭嘴角:「好啦,好啦,來這裡的人有幾個能做到老實本分?你們很危險,我也不安全。」胖子在擦袖口的同時,用餘光瞟了眼祈年,「兄弟,在下顧清衣。首都建安人,敢問閣下分別是?」

祈年謹慎回答道:「在下祈年,長期漂泊,並不知道自己的故鄉。」是呀,人在落魄的時候最害怕提及自己的故鄉吧,他鄉遇故知,或許只適合那些春風得意之時的大人物吧。

苟富貴端起酒杯,舉杯道:「苟富貴,江南人。」

胖子,顧清衣敬酒道:「江南四大家之首,久仰,久仰,居然能在這破樓破座遇到您這好人物,榮幸至極,小的幹了。」

祈年一臉蒙的看著眼前這位二活,那是一個萬萬沒想到吶!怪不得一身的公子氣。

苟富貴幹了碗里剩下的酒:「哎,顧小胖,你家不也是在首都位高權重嗎?別提了,過去風光無限好,此事不提罷了。」隨手將二人酒加滿,「今晚你們隨提這件事,我和誰急!來干,來干。」

顧清衣趕忙端著碗道:「今夜,我們不提他祖宗的士族大家,不提他親娘的富賈鄉紳,為了的世界是不是我們的,我們現在不得而知,但是,這一秒,我們三坐著的這張桌子屬於我們。」

是呀,現在,這罈子濁酒與這張桌子屬於我們。

觥籌交錯,歡歌笑語,酒過三巡后。顧清衣虎頭虎腦,賊眉鼠眼的說道「哎,你們聽說了沒?鶴慶的寧雄讓一個小乞丐宰了,據說還點了天燈,這乞丐霸氣。真想結交一下。」

苟富貴用醉眯眯的眼睛,看著祈年嘴角輕輕上揚。

顧清衣那叫一個高興,大叫道:「我去,今天撿到寶了,哇塞!」隨後壓低聲音說道:「怪不得,和通緝令上面的畫像有些許神似。

祈年臉瞬間黑了下來,內心暗罵道:「我去,不是說好,今晚上不提這些事情的嗎?」

緊接著,顧清衣將三個人碗里的酒倒滿:「兄弟,你們知道,我這人什麼本事沒有,關鍵是特別講忠義二字,放心,我絕對不會為了五百兩黃金去出賣你們,再說,永夜閣的人,死了更好。」

一旁的苟富貴輕蔑一笑:「宦官之子?我們那什麼信你?」

顧清衣一臉委屈,「哎呦,不是說好了嗎?不談家庭,再說,我爹是當朝宰相,什麼宦官?真的,討厭死了,你個有錢人家的公子。罰酒哈,必須要罰酒。」

苟富貴端著碗:「好好好,我幹了,你隨意。」

祈年打斷顧清衣的抱怨問道:「那個,小胖,你前面說的『永夜閣』是個啥?可方便和我說說。」

顧清衣搖搖頭:「都說了,別叫我小胖,還有,兄弟,你現在四捨五入算是皇帝和家父的恩人,其實吧,你的人頭跟本不是那新皇帝上要買,其實是永夜閣的人要收。相反,正因為你殺了寧雄,朝廷才能民正言順的把兵權那回自己的手中。」

祈年一臉茫然:「所以,朝廷就這樣虐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顧清衣繼續說道:「哎呀,家父他們才沒有虐待你的,都說了,你的人頭是永夜閣要的,要不是你文化水平低,沒有功名,更沒有啥家族背景,搞不好,你現在可是鶴慶百萬雄兵的總教頭。」

苟富貴打斷顧清衣,接過話題說道:「好啦,好啦,祈年,別聽這宦官之子瞎逼逼,他懂個毛線,其實嘛,所謂的永夜閣,前世叫內閣。對了,新皇上的事情,小胖更懂,新皇帝上任幾年來著?」

顧清衣接過苟富貴話題:「滿打滿算,小皇帝應該幹了三年了。」

祈年問道:「小皇帝?」

顧清衣接著說道:「新上任的小皇帝,今年應該有十五了吧,哎,他老子死的樣貌那叫一慘!」

苟富貴戳了戳顧清衣:「敢在公共場合談論吳高宗,你小心和你老爸一樣。」

顧清衣:「得,祈年小兄弟,改日你來我府上,我好好和你講一下這位人類歷史上前所未有的昏君!」

苟富貴急忙出來倒酒,打圓場道:「小胖,君子報酬十年不晚,沒事,哥挺你。」

顧清衣委屈的喝了口酒繼續說道:「得,我們不提那狗皇帝,說到底,這個內閣嘛,哦,對了,現在叫永夜閣,其實就是老皇帝吳高宗執政後期,估計是估摸著自己不行了,皇室唯一的嫡子,也就是他吳老頭唯一的兒子——吳嫡。這老皇帝就是tm的遭天譴,怪不得生了一群女人,道最後才生下來一男孩。這皇子還年幼,自己干不動了,合計著就在朝野上下尋找有能力的年輕人,就這樣,在六大片區,各選六人,這三十六人每六人一組,分別對應六部里『吏戶禮兵刑工』,稱為三十六臣,組成了內閣。這內閣嘛,原本就是輔佐皇帝,幫皇帝看看奏摺什麼的,其實就是老皇帝留給吳嫡的寶藏,那成想這內閣後來趁老皇帝老眼昏花,新皇帝尚未張超,就在這朝廷青黃不接的時候,對朝野上下的權力進行偷梁換柱。幸好,老皇帝死得早,吳嫡十二歲登基,你看看人家,十二歲登基,再看看我們,十二歲連窯子都沒去過,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呀。」顧清衣泯了口酒繼續說道:「吳嫡能怎麼辦?才十二歲,還看不懂啥,那些有野心,吃了熊心豹子膽,想謀權篡位的人多了去了,什麼吳嫡的小舅舅都想插上一腳,就這樣,吳嫡為了保住皇位,選擇縱容永夜閣,就這樣,今天的建安,內有屍橫遍野,餓殍遍地,鷹犬橫行,流氓當道。外還有:多個敵國虎視眈眈。小皇帝也明白這樣做的危害,這不漸漸的開始改革,可一個人,哪幹得過三十六賊?一雙手哪爭得過千千萬萬雙不幹凈的黑手?我此次從首都外出呀,表面上是遊山玩水,背地裡其實是受皇帝與父親之拖,尋得推倒永夜閣的側底之計。可是哪成想,盤纏直接讓摘霞山寨的土匪搶了,幸好平時有藏私房錢的本事,不然今晚那不得流落街頭。」

祈年將一顆花生米捏碎,默不作聲。

苟富貴接著說道:「是吶,這摘霞山寨不也是永夜閣的產物?」

三人一陣沉默,與落霞樓內載歌載舞的景象格格不入。

三人沉默間,一女子拍案叫絕,輕輕笑道:「是呀,這永夜閣真是無惡不作,可惜了這位鶴慶的大英雄,流落街頭賣藝。」

三人順著聲音發出的方向,齊齊看了過去。女子一襲紅衣,準確的來說是大紅色的嫁衣,紅紗下纖細的腰肢隨著身體擺動的節奏,若隱若現,一雙傲人的雙峰,使其低頭看不到自己完美的三寸金蓮,白如藕,細如蔥的手臂揮舞著細長且有型的雙手鼓掌,一雙白玉手鐲更是在手腕上閃閃發光,細柳眉下,女子雙眸如明珠,紅唇皓齒旁,一對小酒窩,讓人忘得入迷,夾子音加持的笑容,使之前的笑聲顯得給外動聽。

女子光是閉上櫻桃小嘴笑笑,便已是人間絕色。

女子上前,帶著挑逗的顏色,對著苟富貴說道:「城北門前,二位的表演真美,深得小女子的心,只是拜託,下次可不可以擋住私處,這位小兄弟貌似發育的不這麼好尼?難道這也是節目的彩蛋?」

苟富貴的臉如九月傍晚的火燒雲,一陣通紅,一陣炙熱。顧清衣震驚道:「怎麼,落霞樓的招聘會來我們這屌絲桌?樓上的爺招待完了?」

女子輕輕笑:「如果,小胖子沒被那些山匪洗劫一空,人家搞不好,現在正躺在你的懷裡嘀咕呢?」

顧清衣紅了臉,心中暗罵那些個土匪,讓自己錯過了這等人間絕色,回頭有了錢一定要補上。

女子彎著腰,將原本對著祈年的臀部晃了晃,慢慢轉過身去用食指拖著祈年的下巴:「小女子,韓繁霞見過鶴慶的大英雄。」

祈年白皙的臉龐多了一抹紅。

韓繁霞緩緩坐到祈年大腿上,依偎在祈年懷裡,嬌滴滴的說道:「是呀,因為這個永夜閣,不光是鶴慶,就連衡陽也是那麼的不太平尼。」

祈年將韓繁霞從懷裡推了下來:「姑娘可否細細講來?」

韓繁霞將祈年碗里的酒倒滿,輕輕泯了一口,搖搖頭:「好苦,這酒,好懷念。真不知道我家在山裡的那位可否能喝到這樣的酒。這一別,或許有個兩三年了吧。他說過,他會風風光光的回來娶我的。」

正當韓繁霞將要對祈年三人輸出自己故事時,外面一陣喧嘩,「是摘霞山寨,他們下山了!」

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火光衝天,山匪們一路燒殺搶掠,敲鑼打鼓的走在大街上。旁邊的小弟吆喝著:「今天,我們的大當家要來娶他心愛的女人,大家快祝福。」小弟們見人就向路人要祝福,如果路人拒絕說吉祥話,就對其進行一通掃蕩。倘若有人嘴欠,說了幾句倒風水的話,冰冷的刀子便入其脖頸三分。隊伍的前面,一獨眼男子,身形魁梧,將迎親時的那身紅袍馬褂穿出了氣質,馬頭上的大紅花格外奪人眼眶。

兩百號人,聲勢浩蕩的向著落霞樓的方向走去。路上,鑼鼓聲,絲竹管玄聲,小弟們的打鬧聲,路人的哭喊聲與夜空中的星光,千家萬戶的燭光交織在了一起。

韓繁霞雙眼濕潤,從祈年的聲旁站了起來,輕聲說了一句,「來了,兩年零四個月,他終於來了。」隨後,推開擁擠的人群,跌跌撞撞的跑向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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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祈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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