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他的貓
打完電話席暢暢才發現已經很晚了,外面的雪洋洋洒洒的下著,白茫茫的一片,路上的車也不多,可能是因為牆壁上貼了許多卡通貼紙的原因,安靜的寵物醫院裡沒有那種陰森森的感覺,平時膽子很小的席暢暢在休息區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不一會兒,席暢暢的呼吸就變得綿長而均勻,席暢暢快要進入深一點的睡眠。她舒適的蹭了蹭椅子,靠在椅子上的席暢暢感覺燈光突然都被擋住了。
一個清亮的嗓音響起:「喂,別睡了……」她下意識地睜開眼,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抬起頭就看到了鍾家慕那張放大的臉在自己面前,雖然好看,但是此時席暢暢被嚇了一跳。
席暢暢猛的站起來,因為沒有站穩隨即又跌了在了椅子上面。空氣寂靜了那麼幾秒鐘,席暢暢終於從她長長的腦迴路中繞了出來,席暢暢有點欲哭無淚,剛才的她活像一個小丑吧,毀形象啊毀形象,看著面前臉色不太好的鐘家慕,席暢暢本能往後面躲了躲。
「叉子呢?」他冷漠地問,就像是沒有看到席暢暢此時的動作一樣,眼神緊緊地盯著席暢暢,就像是在審犯人。
這時候牆上再萌再可愛的裝飾品也被鍾家慕襯的冷冷的。
席暢暢指著裡間的手術室,自己明明沒做錯什麼,面對鍾家慕時竟底氣不足來,弱弱的說:「叉子在……在手術……」
鍾家慕瞪了一眼席暢暢,不再說話,朝著手術室的方向雙手環胸靠在牆上,時不時看看手錶。
他的時間觀念很強。
席暢暢繼續打瞌睡,直到獸醫從那頭開門出來,朝著他們這裡喊了一聲:「貓的主人過來一下。」
男人聽見后朝那頭走過去,走了幾步,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頭命令席暢暢:「你也來。」
叉子尾巴被車碾了過去,半截骨頭斷在了裡面,要完全治療好很麻煩,獸醫說至少需要一個月的住院靜養,害怕傷口感染,以後會慢慢好的,也可以像平常一樣變正常。
聽過獸醫的話,鍾家慕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不少,跟著大夫去看叉子。
叉子此時躺在床上蜷成小小的一團,尾巴被紗布一層又一層的裹著,讓人看了不由得心疼。
鍾家慕走過去,輕輕地摸了摸叉子,叉子睡夢中感覺到有人碰自己,抬起頭就看到了鍾家慕,它乖巧的叫了叫兩聲,席暢暢終於看到了鍾家慕面部表情溫和的時候。
所以席暢暢也想走過去看看叉子,可是鍾家慕在叉子旁邊,她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沒有勇氣上前,只能在一邊看著。
鍾家慕不臭著臉的時候還是挺好的,她這麼想著,才發現鍾家慕起身,他徑直出了醫院,席暢暢一瘸一拐的跟上他——把叉子送往醫院的時候席暢暢太緊張,一個趔趄差點丟掉叉子,幸好她沒有放手,否則叉子就不只是尾巴受傷的問題了。但同樣不幸的是,席暢暢扭傷了自己的腳。
出了醫院時,鍾家慕才注意起席暢暢來。她一點兒也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亂蓬蓬的頭髮,穿著睡衣睡褲,隨便穿著拖鞋,衣服上沾著叉子一些的血跡就跑出來了。圈子裡一直都有個傳聞,席氏集團的小千金溫柔優雅,但是讓人看見這是席氏集團的大小姐大家肯定會驚掉下巴,說好的優雅大方呢?
席暢暢一臉無辜地望著鍾家慕,扯著自己的衣角揉啊揉,就像是被罰站的小孩子:「好吧我承認我裝不下去了。」
「然後呢?」
「我不是故意的。」席暢暢嘟著嘴對鍾家慕說。
然而鍾家慕不吃這一套,他沒有再問叉子的事情,而是看了看席暢暢的站姿,問:「腳怎麼了?」
「剛才不小心扭傷了,沒事……哎,你幹嘛?」
鍾家慕不讓席暢暢有掙脫的機會,直接把席暢暢扛起來:「你出事了,經紀人還會來找我麻煩,為了不讓我麻煩,麻煩你配合。」
聽著這一串繞口令一樣的話,席暢暢閉了嘴,小聲嘟囔著:「什麼嘛,原來就是為了你自己。」
「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
他的車子就停在寵物醫院的地下車庫,他把席暢暢扔進車裡,油門幾乎踩到底,很快就到他的家了。
打開橘黃色的燈,鍾家慕拖著席暢暢把她放到了沙發上,席暢暢想,要保持自己的形象,所以忍了忍沒有反抗。
難道席暢暢就不知道她已經把自己的形象在剛才敗壞完了嗎?
「坐好!」他命令她,「不許動。」說完,他轉身就往樓上走,皮鞋踏在樓梯上發出有節奏的「噔噔噔」。
看著他的背影,席暢暢煩悶地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才發現自己的頭髮居然這麼亂,那自己……她跑到那面鏡子旁,看了看自己,然後一屁股坐到原來的地方,席暢暢用手把自己的腦袋一拍:「完了,溫柔大方得體的形象被我已經毀了。」
就在席暢暢胡思亂想的同時,鍾家慕很快回來了,手裡拿著裹了冰塊的毛巾和按摩油,徑直走到她的面前蹲下,伸手將她的腳抬起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小心翼翼地把包裹著冰塊的毛巾放在她紅腫的腳踝上。
「我自己來吧,」席暢暢不習慣別人動她的腳,小心翼翼的說,「不用麻煩你了。」
「別動。」鍾家慕的語氣不似平常那麼冷漠。
鍾家慕說完這句話,席暢暢就打消了這個讓自己來的念頭,因為她覺得自己沒有那個勇氣反駁鍾家慕。
「好想念嘉銘的溫柔的樣子」,席暢暢又看了鍾家慕一眼,又想:「現在居然在這裡苦逼的和個大冰塊待在一起。」
一陣刺痛傳來,席暢暢忍不住吸了一口氣。他抬頭看她,皺著眉一臉嫌棄地道:「笨死了。」
他大概從沒做過照顧別人的事,動作笨拙,雖然一臉不耐煩,但動作卻仍溫柔小心。
他抬起頭看她:「有沒有好點?」
她來不及收回目光,四目相對,他們都愣住了。目光交錯間,似乎有什麼變了,就連空氣中的溫度傷佛都在上升。
鍾家慕放下手中的東西,站起身幾乎是抱住席暢暢的樣子,一波呼吸掃在她的脖子上。
席暢暢說:「你……你幹嘛。」
「你以為我要做什麼?」
他從席暢暢身後拿到自己的鑰匙。
透過橘黃色的燈光,席暢暢看到鍾家慕臉上玩味的笑容:「去睡吧。」
席暢暢不意外的紅了臉,看著鍾家慕的背影,她喊了一聲他:「哎,我……」
鍾家慕愛理不理,走進房間,砰的一聲,留給她一個緊閉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