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新媽媽?
他繼續問她遲到的理由。
她沉思良久,緩緩吐出幾個字:「做噩夢了。」
她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什麼理由了。
聽見席暢暢這麼說,引得現場的練習生們發笑,她們都跟著起鬨:「夢見什麼了,還能讓你起不來?」
席暢暢遲疑著看向鍾家慕:「賀老師,真的要說嗎?」
「但說無妨。」
她一本正經:「夢見地板問我它軟不軟。」
練習生們都一臉失望:「就這?」
鍾家慕的眼皮突然加快了扇動的頻率,表情極不自然的說:「歸隊吧。」
他看著面前的練習生們,宣布著接下來的流程:「今天的battle后留下來的,就是最後的A組。」
她不是不想逃離A組,和鍾家慕的每一次眼神碰撞都能讓她想起那一幕幕尷尬的場景。
可是一想到她和公司的對賭協議就頭疼。
算了,來都來了,大不了她盡量避免和鍾家慕的直接接觸。
鍾家慕繼續宣布規則:「和平時不同,比拼雙方要合作完成一段舞蹈或者合唱,至於怎麼合作,給你們十分鐘時間。」
第一組是方可和白瑩瑩的好姐妹白禾。
進組第一天,白禾和白瑩瑩兩個就因為某種特殊的氣質互相吸引,成了好姐妹。
方可臨上場,她給方可打氣,輕輕揉著她的頭:「我相信你喔,寶貝加油!」
「嗯嗯,俺可以的。」
方可昨晚告訴她,她只有在親近的人面前才會自稱俺。
「一個嬌小可愛,一個美艷動人,絕了啊。」
「家人們我磕到了!」
「啊啊啊這一臉寵溺的表情,姐姐我可以!」
「cp名就叫多可愛好了!」
她們兩個都是走舞蹈方向,合作的自然是一段舞蹈。
音樂剛開始不久,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白禾不管在力度還是準確度上都比不上方可。
音樂接近尾聲,就當大家以為大局已定的時候,方可縱身一躍而起。
大家都期待她下一個動作完美收官。
沒想到她突然失去了重心,砰的一聲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大家都被嚇呆了。
面對方可的突髮狀況,她第一個緩過神,沖了上去。
她急切的詢問方可的狀況:「寶貝你怎麼樣了?還好吧,要不要去醫務室?」
方可委屈的抿著嘴:「姐姐,明明商量好的這下她會借力托住我的,」她揉著自己的腰,「疼……」
她抬頭,壓制著自己的怒火質問白禾:「你為什麼不託住方可?」
白禾一臉無所謂地回答:「這個動作當時本來就有爭議,最後我又沒答應,她自己學藝不精摔倒了怪我咯?」
「你!」
她意識到現在不是和白禾討價還價的時候,背起方可就往醫務室走。
走到門口,她一個眼刀遞給白禾,白禾心虛的別過了眼神。
又是一個姓白的,行,她記住了。
原本看著比賽的網友瞬間一臉懵。
「這算演出事故吧?」
「再怎麼說肯定和白禾脫不了干係啊。我看白禾就是故意的。」
「凡事要講究證據,樓上謹慎說話。」
「席暢暢剛才的樣子實在是太帥了有沒有?高舉我的多可愛大旗!」
一個小時后,她返回排練室。
她認真起來,問鍾家慕:「前面方可一局,怎麼算?」
「不算,暫時平局。」
她點點頭:「那就好,」脫掉外套,她指著白禾:「我要和她batle!」
不要說惹了她的方可小寶貝,就沖著白禾在batle的時候玩陰的,她就看不過去。
前世她曾經在學校比賽,開始前被人陷害,嗓子啞了三天,導致她差點錯過了最後的選拔。
正因為她淋過雨,所以現在也想替淋雨的方可打一把傘。
白禾一臉挑釁,她問席暢暢:「比什麼?」
她活動著自己的筋骨,連正臉都不願意給白禾:「比什麼你定。」
現在讓她定類型,不管輸贏,自己都不佔理。
白禾一個白眼,她最看不慣這人一臉自信的樣子。
「那就比唱歌。」
白禾想席暢暢不是說她是vocal嗎?她想看看她這個vocal到底能有多強。
她自從變成席暢暢,從來沒有唱過一次歌。
停下正在壓腿的動作,她站起來,對著白禾說:「唱什麼,也是你定。」
白禾剛才定了類型,現在席暢暢又讓她定歌曲,臉上瞬間有點掛不住,她急忙說:「這個你定吧。」
席暢暢一個挑眉:「你確定?」
這不是讓她把白禾壓在地上打嗎?
白禾氣的跳腳:「你看不起誰吶?」
「哦,」她決定了最後的曲子,「那就DivaDance。」
聽見這個歌名,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這首歌是著名電影《第五元素》的主題曲,難度非常大,其中有一段還是電腦合成的。
聽過這首歌的網友已經坐不住了。
「我聽過,這歌特難!」
「不是吧不是吧,她選這歌她自己也可以唱好?」
「這就算請原唱來也不一定能完完全全唱出來啊。」
旁邊有練習生勸白禾:「要不你讓她換一首歌吧。」
白禾此時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認為她雖然是走舞擔的,但是自己的聲樂也差不到哪裡去。
她滿不在乎的答應下來:「行」
十分鐘內,她們兩個要安排好每個人要唱的部分。
試聽了一遍,白禾的臉色就變了。
「這是人唱的歌?」白禾質問著她,「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是你選的聲樂嗎?」席暢暢攤開手,「讓我選歌曲的也是你,現在不認賬了?」
白禾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練習。
白瑩瑩聽說白禾要和席暢暢比,從C組屁顛屁顛的來給白禾加油助威。
她給白禾輕聲念叨著她對席暢暢有多不滿:「禾禾,你一定可以的,上去殺她一個措手不及。」
她這次只能靠白禾給她出氣了。
因為初來乍到沒有認識的練習生,她只能和同樣被人孤立的白禾報團取暖,其實她也早就看白禾不爽了。
「你看我們瑩瑩女神多貼心,還專門給自己的姐妹打氣。」
「白白yyds!」
「嘖嘖嘖,我看白瑩瑩是想讓白禾給她報仇吧。」
聽了白瑩瑩的吹捧,白禾有點忘乎所以。
對啊,席暢暢雖然選了這個高難度的歌,但是不一定表示她會,只要她唱的比席暢暢好就可以了。
十分鐘后。
帶有節奏的音樂聲響起。
第一句是白禾的,開頭算是中規中矩,沒有什麼太大的毛病。
唱完白禾朝著鏡頭一個w。
下一句是一個轉折點,順利不過三秒,她立馬破音。但是破音歸破音,屬於自己的part還是要唱完。
由於音高,她越唱臉越扭曲,下面坐著的部分練習生都不忍直視。
有的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會有表情管理這一課。
掙扎著唱完自己的部分,她鬆了一口氣。她得意的看著席暢暢,雖然她唱的不是很滿意,但知道她的部分只會更難唱,不相信她表現的能比自己更好。
席暢暢分到的比白禾的高了一個八度不止,還有一大段全部都是轉音。
中間空出一段音樂。
她聽著,思緒飄回了以前,那個屬於自己的人生。
她不顧全家人的反對,毅然決然的選擇了藝人這條道路。
她的學校對學生很嚴格,學制也很長,要六年才能畢業。
好在她天賦異稟,一路過關斬將,在22歲那年,她就拿下了全校第一的好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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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嗓了,伴隨著音樂,她將這首沒有歌詞的歌慢慢吐了出來。
全場鴉雀無聲。
彈幕已經亂成一團。
「woc這什麼神仙嗓音,太牛了!」
「我承認我一個音樂學院的專業生甘拜下風。」
「這麼高難度的歌在姐的演唱下給我一種我也可以的錯覺!」
「前面的讓讓地方,我也要跪下。」
鍾家慕看著這時在中央閃閃發光的她。
他想,原來她在音樂方面的造詣這麼高嗎?
跳舞,過肩摔,聲樂,她還有多少驚喜是他不知道的?
一曲完,鍾家慕宣布:「席暢暢成功守位,白禾降級B。」
席暢暢聽完頭也沒回就走了出去:「我要去照顧我的寶貝了!」
白禾和白瑩瑩兩個人面面相覷卻各懷鬼胎。
白禾嬌滴滴的向白瑩瑩哭訴:「她一個vocal和我比,這不是擺明了我吃虧嗎?你說是不是?」
89
醫務室。
方可正在輸液,因為藥物的原因睡了過去。
她坐在旁邊陪伴。
外面傳來嚷嚷聲,她不悅,起身就要看是誰這麼吵鬧,準備把源頭解決掉。
一個女人闖了進來把其他人關到了外面。
女人的年齡不小,打扮十分樸素,但全身散發著一股戾氣。
剛看到她就衝過來,揪著她的頭髮:「你個死丫頭,居然跑這兒來了。」
被人這麼揪著,她下意識的打開對方的手。
看著闖進來的女人,她平復自己的心情:「大嬸兒,你怕是找錯人了吧?」
「死丫頭,」女人十分暴躁,罵罵咧咧的說:「連你親媽都不認識了。」
聽完面前大嬸的話,她嚇得連退三步。
連忙靜下心來,在身體中的記憶中搜尋著。
想起媽媽二字,一股悲傷的感覺從心裡騰空升起。
小時候席暢暢是和席嘉銘一起在家裡長大的,母親總是對她兇巴巴的,對席嘉銘卻總是關愛有加。
有一天,母親告訴她,席嘉銘其實是她的表姐。
再過幾天,表姐的富豪老爸開著豪車來到破破爛爛的家裡,接走了他的女兒。
只留下了自己和眼前這個女人。
女人繼續揪打著她,對她現在的行為表示嚴重的不滿意:「我讓你不務正業。」
她不理解:「媽,你這是幹什麼?」
媽媽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教育她:「之前讓你好好工作,你非要到這什麼破節目來選秀。」她拉著她的裙子,「看看你穿的這些東西,家裡的臉簡直都被你丟盡了。」
現在都什麼社會了,她的媽媽思想為什麼還是如此保守?
看來現在也只能先穩住媽媽,以後再慢慢跟她解釋。
她不緊不慢的跟媽媽講道理:「那席嘉銘也不是在娛樂圈工作嗎?你怎麼不說說她。」
聽她提起席嘉銘,媽媽更加生氣,她的聲音又大了不少:「住嘴,你還敢提嘉銘,你和她能比嗎?」
媽媽居然真的偏向於一個外人,她的氣蹭的就冒了上來:「怎麼就不能比了?你還是我親媽嗎?」
她的氣不打一處來,嘉銘嘉銘的,叫的還真親,不知道的還以為席嘉銘才是她的親生女兒。
媽媽的表情有些飄忽不定,她嚴厲呵道:「你表姐長得那麼好看,名氣又高。」她戳著她的頭,「你再看看你,什麼都不會,幹啥啥不行,只會在這兒給我找麻煩。」
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媽媽粗魯的拉著她就往外面帶:「快跟我回家。」
剛要打開門,鍾家慕走了進來。
「我來看看方可的情況,畢竟是在我眼前出的差錯,我也有責任,」他看著陌生的女人,問席暢暢道:「這位是……」
他在休息,偶然間聽旁邊的工作人員聊起,席暢暢的母親來探訪才鬼使神差的過來的。
席暢暢推開她母親的手:「她,應該算是我媽吧。」
媽媽一臉傲慢,她抬頭質問鍾家慕:「你是誰?」
她的媽媽對自己的愛豆居然這種態度!
這讓鍾家慕以後怎麼看她,肯定覺得自己的教養也糟透了。
她急忙介紹:「媽,這算是一位前輩了,很厲害的。國內的頂流。」
媽媽是一點兒沒聽進去:「什麼頂流不頂流的,我管他什麼前輩,」她對鍾家慕說,「我告訴你,今天我要帶她走。」
她掙扎著:「媽,我不走。」
前世父母離異,她生活在姑姑家,寄人籬下的滋味她嘗過,也嘗夠了。
要不是因為面前的女人是她這一世的媽媽,她早就一個左勾拳過去了。
現在她也算有媽媽了,雖然脾氣是差了點。
在席暢暢的記憶中,雖然眼前的女人脾氣是大也偏心了一點,但對她的照顧也十分周全。
「我還是不是你媽了,你聽不聽話。」說著,她揪起席暢暢的耳朵。
尖銳的罵聲伴隨著巴掌落下來。
她下意識的躲閃,透過散落下來的頭髮,她看見鍾家慕接住了這一巴掌:「阿姨,有話好好說。」
沒想到這麼窘迫的時刻,偏偏讓鍾家慕碰見。
她打開門:「那個賀老師,方可已經沒有大礙了,大夫說待會就可以回公寓了。你先出去吧,我和我媽單獨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