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離經叛道
五月的武當,夜裡已經不是那麼涼了,崇山峻岭之間,樹木叢生,每隔一段便有一座小亭,站在後山的最高處眺望,只有真武大殿一處還燈壁輝煌。
「汪一,你來武當到底是幹嘛的啊?習武報仇?」古晴站在汪一身邊,看著遠方問道。
「尋找穿越之術,說了你也無法明白,等明天你就知道了!」這時岑溪瑤插話說道。
「你還真相信我師父的話啊?岑溪瑤,你說實話,你是不是見我父母去世了,我又想著退學,就編了那麼一段穿越的話出來騙我的啊?我還差點就相信你了呢,害我千里迢迢的跑到這個地方來!」汪一看著岑溪瑤說道。
「哪有,我真的沒有騙你,難道我做了一場夢?可去年12月我身體不好在你家休息,藍飛兒留下的信上說得很清楚啊。」岑溪瑤腦子裡時不時的會出現很多過去和未來的場面,有時她自己都搞不清哪個是真的,可有些事發生后又和她經歷的不一樣,所以她有時也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一場夢,或者她腦子出了問題,畢竟高中時她是出了一場車禍的。
「去年,十二月,你在汪一家?」古晴似乎對這些問題才最感興趣。
岑溪瑤發現自己不小心說錯了話,便急忙解釋道:「古晴姐,你聽我解釋,去年我們大家去明城參加王勝軍的葬禮的,當時我身體不適,就去汪一家休息了一晚上。」
「一晚上?」古晴有點不開心的看著汪一。
汪一自知理虧,也忙解釋道:「你別誤會,當時丁丁也在的!」
汪一這麼一說,更是越描越黑。
「丁丁也在?汪一,你說我和你談戀愛后還和秦兆國牽扯不清,那你呢,還帶女孩子去你家過夜,一帶還是兩個?你真是惡人先告狀啊!」
汪一一時無語,雖然他一直和岑溪瑤、丁丁保持著距離,但畢竟他們幾個在一起的時間確實很長。
岑溪瑤也不知道再怎麼解釋,便說道:「不早了,天開始冷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溪瑤,你先回去吧,我還有話要對汪一說!」
岑溪瑤答應了,臨走時在汪一的耳邊輕聲地說道:「認個錯,服個軟,不然你老婆就真的跟人跑了!」
待岑溪瑤走遠后,古晴便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了之前想委託天元道長還給汪一的項鏈。
「汪一,這項鏈是你送我的,現在還給你!」
「你這是什麼意思?」
「汪一,你不覺得你很過分嗎?當初你把送我的項鏈後來送給了藍飛兒,你不覺得再送我項鏈,是對我的一種侮辱嗎?」
「你誤會了,那項鏈是藍飛兒自己搶去的,何況是你當初自己不要的!」
「你不要再解釋了,汪一,我們就這樣結束吧!我不適合你,你身邊有岑溪瑤、有丁丁、還有俞思穎,她們都是不錯的女孩子!」古晴把項鏈放進了汪一的手心裡。
汪一其實是個內向的人,本來他今天一開始見到古晴只是發發脾氣,只是沒想到現在古晴竟然心平氣和的和他要分手,他不知道怎麼解釋,只能默不作聲的跟著古晴一起下山回到了住處。
夜裡,汪一一夜未眠,情緒煩躁的他跑到了武當的藏經閣讀了一夜的經書,當他最後翻看到《道德經》,看到編著者叫李耳時,氣不打一處來。
「姓李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竟然編出如此爛作糊弄世人。」汪一一氣之下竟然把這本從春秋時期遺留下來的古籍善本給撕了。
第二天一早,當打掃藏經閣的武當掌門的大弟子明凈進來后,發現躺在一堆碎紙上睡著的汪一時,一看,大驚道:「師叔啊,你這是闖了大禍了!」
汪一在武當的身份比較高,和武當掌門一樣,要不然這麼重要的藏經閣,他怎麼能說讓進來就能進來。而打掃藏經閣的人身份也不低,是武當現在掌門的首席大弟子。
但因為汪一的位階比明凈高,明凈也不能發怒,便去掌門那兒告狀去了。
「師父,太一師叔昨晚在藏經閣待了一宿!」
「那不是挺好的,我這小師弟頗有慧根,與我道家有緣,將來必能發揚我武當之道法!」武當掌門雖然只見過汪一一面,但經常聽說他這個小師弟深夜在藏經閣研讀的事情,所以對汪一充滿了期待,其實他不知道汪一可不喜歡那些道教的說教,他去藏經閣只是尋找武功秘籍而已。
「師父啊,徒兒有罪,沒有看管好經閣,師叔昨夜把我武當那本兩千多年的天書給毀了!」明凈跪在武當掌門的面前說道。
「什麼?你是說那本太上老君親書的《道德經》?」掌門甚是震驚。
「是的,師父,就是那本舉世無雙的經書!」
「快快快,隨我去看看!」
於是,坐在殿堂里,掌門的還有兩個在世的師弟也一起到了藏經閣里,看著滿地的碎紙,掌門雙手撫摸著,面露難看的說道:「你確定這真的是你小師叔所為?你親眼所見?」
「啟稟師父,徒兒雖未親眼所見,但是昨天夜裡正是徒兒守門,從昨天到今晨只有太一小師叔進來過。」
「太一人呢?」掌門的一個師弟問道。
「不知道,剛剛還在的,怕是見自己闖禍跑了吧!」
於是,一眾人等便尋到後山。
此時,古晴和岑溪瑤正在院子里和天元道長一起吃著早飯,見一群道士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便站了起來。
只有天元道長還是鎮定自若的坐著。
「師叔,太一師弟身在何處?」武當掌門謙恭的上前問道。
「找那混小子做什麼?」太一一邊喝粥,一邊氣定神閑的說道。
「昨晚藏經閣有本真經被毀了,徒兒想問問師弟,是不是他所為?」
「那你來晚了,我還在找這小子呢,一大早就沒見他人影。剛剛我們還在說我那徒弟會不會真的下山了,昨天我就罵了他一句讓他今天滾下山,想不到這小子氣性真大!」
「師叔,你就別跟徒兒開玩笑了,大家都知道你最寵愛小師弟了,你就讓他出來吧!」
「汪一真的不在,我們一大早的都在後山找了一圈了。」岑溪瑤說道。
「掌門師父,後山竟然有兩位女眷住在這兒,這樣有損師叔祖的名聲啊!」這時明凈上前在武當掌門的耳邊說道。
武當掌門自然知道這樣是不妥的,但是天元道長是自己師父的師弟,現在全武當只有天元的輩分最高,他又能說什麼呢?
就在這時,山下不遠處傳來了一陣歌聲,原來是汪一回來了。
眾人尋聲看去,看見汪一一隻手拿著一隻雞,一隻手提著一塊肉和魚,哼著小曲兒,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
「罪過罪過!」這些道士看見汪一竟然堂而皇之的買了這麼多葷菜上山來。
「汪一,你去哪兒啦?我還以為你真的走了呢?」岑溪瑤迎上前去問道。
古晴看到汪一手中的雞,頓時又是一陣作嘔,忙背過身說道:「汪一,你怎麼又抓了一隻雞回來啊,你快放了!」
汪一一邊把雞隨手一扔,一邊回答岑溪瑤說道:「我一大早去山下菜市場給師父買好吃的啊!」
汪一此話一出,眾人都看向了天元道長,天元恨不得上前直接把汪一給扔下山去。
但是天元道長還是故作鎮靜地走上前對著眾人說道:「你們先回去吧,經書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師叔,那這個?我教修道之地,怎麼能殺生吃肉呢!」武當的掌門還是不依不饒的指著汪一手中的肉問道。
「太一,我昨晚就讓你滾下山去了,你以為你買這些東西上山就可以賄賂我了嗎?」天元揚起拂塵,拂塵猛地飛向汪一,本來是想打汪一幾下的,但是汪一一下子閃過了,想不到這一個月的修行,多少還學到了一些真功夫。
只見汪一一躍跳到了一旁的大樹上說道:「你們這幫道士啊,枉稱世外高人,你們難道不知道道教的規矩是五葷四不吃嗎?五葷就是韭、薤、蒜、芸薹、胡荽,四不吃指的是大雁、狗、烏龜和牛這四種動物不吃!你看我買的什麼,豬肉啊、魚啊!」
「師父,小師叔說的對嗎?這我怎麼沒聽說過?」明凈轉頭向他的師父問到。
武當的掌門自然知道汪一說的是什麼,他不想跟他的這些徒子徒孫們解釋,走上前去,對汪一說道:「師弟啊,雖然我們年歲相差近一個甲子,但你道號『太一』,不管怎樣,也是我們武當道家的弟子了,你為何昨夜要把藏經閣的那本太上老君親書的鎮教之寶《道德經》給毀了啊?」
這時汪一從樹上跳了下來,說道:「還鎮教之寶,你們呀,都被騙了,老子李耳是春秋末期的人,那個時候哪有紙啊?紙是西漢時期才發明的,所以說,你們那本經書定是假的無疑。你們看人家那些寺廟,都開始收本科研究生當和尚了,你們武當也得與時俱進了。沒文化,真可怕啊!」汪一一邊說著,一邊甩著手中的肉,徑直往廚房走去了。
眾人一陣無語,不知汪一說的到底是真是假,最後還是岑溪瑤主動說帶大家下山,上網查下,告訴他們紙到底是什麼時候發明的,眾人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