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周末的時光總是一溜煙就過去了。
又要上學了。
許戀把洗好的男款籃球服疊好放進書包,提前去了學校。
在上課之前她去了趟老師的辦公室。她有點小感冒,臉色不太好,垂著眼乖乖承認錯誤的樣子讓她很順利地從老師那得到了一套新的書本,也沒有受到一點責罵,反倒得到了可以隨時請假的權利。
「許戀。」
剛坐在座位上開始整理新書的許戀抬起頭,條件反射道:「在!」
外形俊朗的男生沖許戀笑道:「喏,你的作業。」
許戀不理會個別人隱晦的眼光,伸手接過本子:「謝謝班長。」
男生笑了笑:「不客氣。」
打開本子剛想看一下老師批改后的作業,許戀就忽然整個人一抖,「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有人用筆重重地戳了她的後背!正好戳在那片青紫上!
她疼得眼眶瞬間紅了。
全班都因為許戀這一聲靜了下來,包括坐在她後面的鐘省。
許戀氣得轉過身,紅著眼眶問:「你戳我做什麼?!」
鍾省被許戀過激的反應震到了,他有些詫異,反應過來后他反而一臉不滿地皺著眉質問許戀:「我就用筆碰了你一下你叫什麼?」
許戀瞪了他一眼,氣呼呼地轉過了身。
熱鬧看完,班上其他人又重新恢復了竊竊私語。
鍾省,高三三班學習委員。
曾全校男神鍾璟的表弟,個性陰沉,很難相處,在校人際關係差,但後台強大,沒人敢惹他。
不過許戀不怕鍾省,她覺得鍾省就是只紙老虎,而且他倆的身世半斤八兩,她甚至病態地在鍾省身上找到了一點平衡,至少她還有媽媽愛,但鍾省,聽這個名字就知道,終日反省,他過得比許戀更加不幸福。
被許戀瞪了眼過後一上午鍾省都沒有再打擾她。
終於等到上午的課結束,許戀打算去一趟醫務室。
已經第三天了背上的傷還是很疼,被鍾省戳了一下之後就變成了一抽一抽的疼,感覺反而更嚴重了。
菲爾丁公學上午的課都是學術類課程,下午則都是選修,籃球、帆船、插花、馬術,應有盡有,可以自行選擇。
許戀打算下午的課都不上了,因為她實在不太舒服。
剛走出教學樓就遠遠地看到了上禮拜欺負她的女生,許戀選擇遠遠地繞開,走另一條路。現在的她碰上她們無異於雞蛋碰石頭,沒必要對上,也沒什麼意義,但是她都記下了,總有一天要連本帶利收回來。
頭暈,身上也疼,看到那些人後的心情也非常不美麗了,許戀忍不住嘆了口氣。
午飯也沒吃,許戀就小跑著去了醫務室,領了藥膏之後她在醫務室的護士那兒記了個名字,找了個空床位打算塗上藥膏休息一下。
學校醫務室很大,但也很空曠。
那些公子小姐們有點什麼事都是直接喊家裡的車過來接,所以校醫務室利用率一般般,很多房間都是空的。
隨便找了個空房間,許戀把門關上,這扇門有點不太好,許戀用了點力才把門關上。
她坐在床上把放在書包里的手機拿了出來,剛打開就看到了一條簡訊——
[在我哥回來之前安分點。——by陌生號碼]
一看就知道是誰,許戀暗罵了一聲神經病。
這下手機也不想玩了,她更加煩躁了。聽鍾省的意思他還不知道鍾璟以後不會回國了,而且就算鍾璟回國了,三個月的冷淡讓她不敢再持什麼希望。
她已經高三了,為了和鍾璟在一起她犧牲了她的朋友圈,也沒能打入學校里的女生圈,原本還有幾個女生虛情假意的湊上來,現在鍾璟一走直接連影兒都沒了。
不過幸好,只要還在這個學校里,就還是有機會的。
傷在背上,塗藥膏不方便,想著反正也沒有人會來,許戀把衣服脫了下來,因為膝蓋上也要塗,怕待會手上的藥膏弄褲子上,所以許戀乾脆把褲子也一起脫了。
她打算先塗背上的,淤青的位置偏高,拗著手挺著胸,許戀塗的艱難無比,手一碰到又疼得很,她的眼角濕都濕了。
梁燃一推開門就看到了這一幕。
他直接愣在了門口。
在少女的驚呼聲中梁燃才回過神,後退一步把門關上。
黝黑的皮膚,健碩高大的身材,眼熟的籃球服,是梁燃!
許戀的心砰砰直跳。
她拿著弔帶衫捂住胸口,坐在床上一時間沒有動作。
驚嚇過後,她的腦子飛速地運轉著,上禮拜被欺辱,同學們隱晦的目光,微信上總是單向的綠色聊天框,還有手機上那條可笑的警告……
細白的手指緊緊地抓著身下的被子,許戀垂下的眼睛緩緩地眨了眨。
鍾璟已經不是她可以依靠的大樹了……
要放棄嗎?
梁燃背靠牆急促地呼吸著。
他沒有處過女朋友,一個都沒有,但他有過渴望和想象。
他很早就接觸了寫真,看過早時候蒼老師,也看過現在的桃乃木香奈,他幻想過有一個女朋友,但無論是給他寫情書的還是他周圍的,都沒有一個是他喜歡的類型。
沒人知道,梁燃內心的理想型其實是樣貌清純身材纖細但又藏著肉.欲與誘惑感的女生,但周圍接觸到的更多的是驕矜強勢的貴女,所以他一直沒什麼談戀愛的欲.望。
找女朋友做什麼?是籃球不好玩,還是寫真不好看?
然而就在今天,他突然就碰上了這樣一個人,戳中了他所有想象中的點。不過可惜的是,對方已經有了男朋友,雖然對方已經離開了三個月。
想到這兒,他腦袋裡降了點溫。
但是接下來的發展卻讓他心裡藏著的火苗重新被點燃。
和上次一樣,女生扒著門從門縫中露出一雙大而水汪汪的眼睛。
「你有女朋友了嗎?」聲音軟軟的,很甜美。
她在勾引他。
這個認知讓梁燃有種莫名的有點衝動,他的臉上仍然面無表情,眉眼冷峻,但藏在身側的手卻握緊了。
梁燃沒有說話,他只是看著她。
「我知道了,你沒有。」女生有一雙漂亮而純凈的眼睛,此時彎彎的,裡面像是盈滿了一汪水,「那就沒關係了。我背上受傷了,一個人很難塗藥膏,請你幫幫我吧,可以嗎?」
說完,一隻微涼的小手試探似的從門縫裡伸出來,然後抓住了他的胳膊。
胳膊上的肌肉跳了跳。
梁燃的眼皮也跟著跳了跳。
慢慢的,門縫變大,梁燃像是被一股不可抗力拉了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