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心魔
「紅鸞！」
我的心臟一震，感覺心像是被撕裂一般。也不知這究竟是出於對同伴的關心，還是輪迴前的記憶令我產生這種緊張的感覺。
一股蓬勃的怒氣猛然從心底湧上來，對這些欲置我於死地的凶獸只有一個想法——殺！
我的身體施展出鼠形步，靈敏的從兩頭凶獸的攻擊之間找出一絲空隙鑽了出去，拚著遭受反擊的危險，全身的靈力猛地一齊湧入魂器，令長槍上浮出一條條游龍般的光帶，螺旋著盤纏向槍尖，時時雙腕一擰，手裡的長槍隨著一個轉腰動作旋轉著刺了出去。
「噗」的一聲，將剛撲上來的一頭凶獸頭顱刺穿，還沒來得及拔出槍尖，另一隻凶獸已經從背後撲向我。灼熱的氣息挾著野性的腥臭味扑打在我的脖頸上，令我脖子上的肌膚浮起一層細密的疹子。
「去死！」我頭也不回，身體前沖兩步，長槍拔出手臂向後一揮，槍柄撞中凶獸的膝蓋發出炸響聲。伴隨著凶獸吃痛的慘叫，我就勢回身一記崩拳打在對方的肋骨上，令他向後退了兩步。
然後手裡的長槍猛地橫掃，這次我是全力出手，長槍劃過空氣發出「嘶拉」的裂響聲，整個槍身都化作一道弧形的殘影，閃電般擊中凶獸的脖頸。
清脆的碎響聲傳來，他的頸骨吃不住這麼大的打擊力量，瞬時折斷，身體如木樁般直直的摔倒。
我顧不上再補上致命一擊，忙回頭朝紅鸞的方向看去，剛好看到她跌倒在地，而攻擊她的那頭凶獸發出暴戾的吼聲，身體凌空跳起，眼看就要撲在她身上，用獸爪將紅鸞的身體撕碎。
我的目膽眥裂，大叫一聲，腰身一擰，手臂輪圓，「呼」的一聲將長槍當投槍般甩了出去。就在凶獸將要撲到紅鸞身上時，長槍凌空刺入他的胸膛，帶著凶獸橫向跌倒在地上。
激烈的爭鬥驀地停止，整個防空洞空曠的空間里只剩下我和紅鸞粗重的喘息聲，還有幾隻凶獸瀕死前不甘的嘶鳴。
「你沒事吧？」我等到呼吸平穩，走到紅鸞面前一把拉起了她。見她用手指撥了撥被汗水弄得凌亂的髮絲，然後平整了一下身上弄得皺巴巴的緊身短裙，有些嗔怪的瞪了我一眼：「剛才我差點就嚇死了，唉，你也不安慰一下人家。」
我懶得和她說費話，走到被釘在地上的凶獸旁一把拔出長槍，見他還沒斷氣，用長槍又給他的頭顱狠敲了幾下，然後轉身再去尋找下一個目標。
「喂喂！臭方成，怎麼今天對我這麼冷淡？你原來可不是這樣！人家剛才嚇死了，你也不抱抱我？」
我回頭沖紅鸞投了個無奈的目光，心想這就是「大長老」的真面目？怎麼也不能把眼前的小女孩和星之塔地下第九層那神秘的大長老聯繫到一起啊。
就在這時，最後一頭還沒斷氣的凶獸身體抽搐了一下，瞪大有些瞳孔擴散的血瞳，用一種古怪而生澀的腔調說道：「狡猾……的人類……心魔會替我們……報仇！」
我冷笑著走上去，螺旋一槍刺穿他的下齶，讓這頭兇悍的凶獸永久的閉嘴。結果了四頭凶獸后我才算鬆了口氣，拖著長槍把先前看到的木箱子一一挑開，發現裡面除了一些肉乾，就是一些槍械和雜草，根本沒有我想像中的心之記憶的碎片。
「紅鸞，這裡好像沒有我們找的東西。」我回過頭，沖有些氣鼓鼓的紅鸞問道。
說起了正事，紅鸞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收起小女兒的姿態，沖我橫了一眼道：「我先前就想告訴你，在防空洞外可能還有別的凶獸，我感受到了那種非人的氣息。」
一聽這話我有些無力的問：「怎麼沒早點告訴我。」
「我還沒來得及說，你就和這些凶獸打起來了。」紅鸞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做了錯事，揚起尖尖的小下巴，眼中星光流動，充滿挑釁似的哼了一聲。
我沒有理她孩子氣般的動作，一手握著長槍，一手摸著下巴思忖：洞里沒有發現星之記憶無非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星之記憶在另一批凶獸的手上，這四隻凶獸只是看守巢穴；第二種可能就是星之記憶並沒有落在凶獸們的手上，他們仍在尋找中。
「方成，我們快出去吧，這裡空氣太難聞了。」紅鸞在一旁發出抗議，我的目光一轉，看到橘黃的燈光下四頭凶獸死狀千奇百怪，空氣里也散發著濃烈的血腥氣息，還有獸類的臊腥氣味，確實不太好聞。
點了點頭，正想和紅鸞先出去再說，沒想到一股奇怪的感覺仿若電流般劃過腦海。看了看紅鸞，這個小丫頭此時也和我一樣反應強烈，雙手握緊小拳頭，臉色煞白，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也感覺到了？」
「好強烈的靈力！簡直不下於始穴！」
難道……不，不會有錯，剛才那種強烈靈力噴發的感覺，只能是星之記憶！
星之記憶真的出現了！
我和紅鸞對視一眼，兩人毫不猶豫的以最快速度向著洞外衝去。
等我和紅鸞趕到有異常靈力反應的校園，發現地上多出一個深達十餘米巨大深坑，像是被流星砸出的隕石坑一樣。在深坑的旁邊匍卧著一名已經變得冰涼的學校保安的屍體。
紅鸞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咬著下唇，眼眸微微眯起，閃亮的眸光盯著深坑，半晌道：「是他們乾的！沒想到……沒想到星之記憶居然在學校的地下。」
「現在怎麼辦？有辦法能追到他們嗎？」
「我試試吧。」紅鸞一雙細細的彎眉蹙在了一起，不再說話，盤膝坐在了地上。不得不說，她認真的樣子十分有味道，充分展示出長老會精英弟子的氣質與風骨。冷艷的小臉沉凝著，下巴微微佻起，透出心底的驕傲。
紅鸞當然是一個十分驕傲的女孩，如果不是在我面前。
沒多大功夫，一層淡淡的白色光霧從紅鸞的身上浮起，匯聚到她的指尖上，最後分出一團飄向地上保安的屍體。被光霧籠罩的保安屍體很快浮起一團龍眼大小的綠色光團，紅鸞睜開眼睛舒了口氣：「好，跟上這團靈火，應該可以找到那些人。」
我知道紅鸞用的是遺魂師的秘法，類似的東西我也曾在林覓仙那裡見過，原理不外是激發人體內殘留的靈魂，借著死者最後的記憶找出相關的線索。不過顯然紅鸞的秘法比林覓仙要更強些，居然還能借著死者殘餘的靈力追蹤敵人。
現在的情形緊張萬分，也容不得我再七想八想的。趕緊和紅鸞一起追著綠光跑出校園，剛跑下山，忽然看到死黨王富軍正在山腳下的一家飯館內探頭探腦的張望，看到我和紅鸞一起狼狽的奔跑，他的臉上浮起古怪的神色，隨即沖我點了點頭，擠了擠眼睛，投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看他那*的表情，八成把我和紅鸞當成私下約會了（要說約會也沒錯，不過這次約會是為了搶回心之記憶，完全與愛情無關）。我也沒時間同他多解釋，沖他警告式的揮揮拳頭，趕緊和紅鸞追著綠光繼續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