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星碎無痕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巨人般的凶獸所吸引時，我直覺到一種更大的危機從背後悄然生出。身體下意識的轉向後方，同時擺出全力防禦的姿態，一滴冷汗同時從額角滑落。
這種可怕的感覺居然超過了之前防空洞里四頭凶獸的總和，危險！十分的危險！
在一片凌亂的船長室地板上，突然有一層薄膜狀的東西抖了抖，緊接著一張如動畫中被壓扁的片狀物從地上升起。乍一眼看上去說它像是比目魚或許更恰當一些，不但其薄如紙，而且一雙眼睛都詭異的生長在同一邊。
紅鸞和林覓仙察覺到我的異常，兩人先後回頭，還沒來得及發問就被船長室內詭異的情況所震懾住了。
在我們幾人的目光下，薄紙般的怪物如充氣般的膨脹，最後變成一個圓球狀，布滿鱗甲，長有四肢的爬行怪物。雖然這頭凶獸更接近野獸的外貌，但是從他詭異的變形和身體散發出來的壓迫力來看，絕對也是極不好對付的硬角色。
這時從瞭望塔上跳下來的怪物臉上極富人性化的猙獰笑容，遠比人類發達得多的獸毛覆蓋著他的面頰卻絲毫阻擋不住那股嗜血的**。巨人型的凶獸聳了聳肩膀，令護住肩膀的骨架發出一陣令人恐懼心悸的「吧喀」聲，緊接著他呲出森白的獠牙，用一種腔調非常怪異的聲音道：「早知道你們會過來。」他停了一會兒，像是在組織語言，接著伸手拍了拍腰上的一個布囊：「你們要的碎片在我這裡，想死的話就過來。」
說完，巨人如斷氣的野獸般嘶聲大笑著，沖我和肯斯等人勾了勾粗大的手指。
「兩位長老，現在怎麼辦？」肯斯和杰特、茵妮三人臉上現出畏懼之色。我拍了肯斯的肩膀一下：「後面那個圓球交給你和杰特、茵妮，這個巨人交給我們和林覓仙。」
肯斯三人瞥了一眼從船長室里邁著緩慢步伐走出來的圓球凶獸，單看外型的話，這傢伙比起巨人似乎要溫和不少，三人立刻鬆了口氣，趕緊逃一般的和我換了個位置，攔在凶獸前面。而我則是和紅鸞遞了個眼色，又沖林覓仙打了個手勢，然後取出魂器長槍，帶頭向巨人凶獸沖了過去。
林覓仙對我近乎熟稔的手勢有些疑惑，不過還是很快明白過來，祭起自己的魂器手鐲，配合著紅鸞從不同方向對巨人進行牽制。
「茲拉！」一聲如鋼片刮擦毛玻璃的刺耳聲音響起，我手裡亮起晶瑩白光經受靈力加持的長槍劃過巨人的小腹，居然擦起一道可怕的電火花。對方鳥都不鳥我，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撓痒痒般的摸了摸肚皮，然後略微活動一下雙手，從雙手指節又發出一陣爆豆般可怕的碎響聲，然後邁開大步向我逼來。
回頭看他的腹部，被銳利的槍頭劃過的肌膚連一道划痕都沒留下。
簡直太變態了！凶獸的肉身簡直比金剛還要強悍！
雖然心裡感到一絲恐怖，但是情況已經不容許我有半分後退，幾乎在我遞出第二槍的同時，左邊紅鸞的魂器發動，驀地加重了巨人凶獸的身體重力，令他前進的腳步不由一滯，而林覓仙雪白的身影就在這時搶了上去，雙掌貼在巨人的小腹上（身高只能達到這裡）猛然推出。
一陣光芒閃過，巨人紋絲不動，彷彿是蜻蜓憾柱中的柱子。林覓仙反而被一股衝擊力撞得向後滑開。
我低哼一聲，手裡的長槍借著手腕的擰動，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道螺旋的波紋，宛如電鑽般刺中普通人較為薄弱的肋部，但是結果叫人吃驚，伴隨著「鏘」的一聲撞擊，火星點點，長槍像是撞中堅實的合金鋼板般受挫滑開，巨人的肋下終於出現一點小小的白痕。
他的身體難道真的是石頭打造的？！
來不及多發感嘆，我手裡的長槍借著滑開的姿勢順勢在巨人的腰上一挑，將布囊挑上槍頭取了回來。
巨人凶獸原本對自己的身體極為自信，根本沒想到會出現這種變化，只愣了一下立時暴跳如雷，全身肌腱滾蛋般的一陣顫抖，蚯蚓狀的青筋和一根根骨刺猝然炸起，紅鸞立刻發出一聲悶哼，魂器釋放出的重力場立刻被凶獸無情的撕開。
脫去了束縛，這傢伙立刻身體一躬，右腳跺下，甲板上的特殊鋼板立時呈現出菊紋般的下陷褶皺，下一秒，這怪物就像是火車坦克般赤紅著雙眸，怒吼著向我衝來。
看他腳下的鋼板接連凹陷變形，幾乎讓人懷疑他踩的不是鋼板而是爛泥。
誰敢正面承受這怪物的衝擊？
星光下，碼頭黯淡的燈光下，黑黢黢的巨輪甲板上亂作一團。我一把抓住槍頭的布囊，展開猛獸十八路潛行中的豹形步，一個閃身遠遠跳開。巨人凶獸與我錯身而過，龐大的身體如山嶽般的轟然撞向船長室。
正在和圓球凶獸拚死搏鬥的肯斯三人立刻驚叫一聲，做鳥獸散。
「轟隆！」一聲巨響，厚實的船長室居然被巨人凶獸撞出了個兩米寬闊的大窟窿，整個巨輪都似乎顫抖了一下。
……
距離海灘貨輪數百米外的地方，一個高大的黑影佇立在夜色中注視著海面上的激斗，良久，他用一種怪異而生澀的腔調喃喃的道：「戰鬥很激烈啊，早知道就不把碎片放在他們身上了，萬一被遺魂師搶回去就不妙了。」
黑影又站立了一會，像是自言自語的道：「我還是提前做點預防的補救吧，用卑鄙人類的方法對付人類，應該是不錯的選擇，桀桀……」伴隨著古怪的笑聲，黑影像是完全融化到了黑暗中，消失不見。
……
藺紅逸趴在自己的小床上，頑皮的翹起兩條小腿，在空氣里悠然的划動著。雖然才剛上高一，但是小姑娘的身材已經發展得不錯了，圓隆的小翹臀裹在白色的睡裙底下，看起來如熟透的青棗般可愛。
從裙底下生出的大腿肌膚雪白，透著一抹誘人的紅胭脂色。她的身材是極標準的少女身材，玲瓏有致的曲線盡顯青春的誘惑，要說惟一有些不足的就是小姑娘的臉蛋略圓了一些，有些少女的嬰兒肥，不過這個缺點，隨著她的年齡漸長將會消失不見。
床頭上點著富有溫馨氣息的淡藍色燈光，藺紅逸一手撐在床上，一手舉著電話：「阿姨，方成還沒回來嗎？哦，我是他的班長，問點學習的事呀……」她一邊和電話里的女聲哈拉著，一邊心裡不自禁的想：方成跑哪去了？這個臭傢伙不會真的去和新來的女生約會去了吧？明天一定得好好問問他，真是氣死我了。
就在這時，話筒里忽然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還沒等藺紅逸回過神來，電話便掐斷了。再拔過去也是一片盲音，半天沒人接聽。
小姑娘的眉頭擰在一起，摘下眼睛放在床頭，在床上滾了一圈，最後抱起自己心愛的布娃娃，喃喃自語道：「好奇怪……阿姨怎麼不接我電話了？」百無聊賴的小丫頭在床上滾了半天都睡不著，也不知是不是有心事的原因，最後不得不靠在床頭，拿出一本課外讀物，重新架上眼鏡看起書來。
並不是真的想看書，只是希望自己看累了能夠早點睡著。
大約過了半小時的樣子，窗外忽然傳來一陣「啪啪」的響聲，像是有人在外面敲擊一樣。不過藺紅逸並沒有太在意，她家可是在三樓，窗外怎麼可能有人呢？大概是小鳥或是被風吹來的樹枝發出的聲音吧。
可是那個聲音並沒有消失，反而越敲越響了。藺紅逸終於忍不住，把手裡的書放下朝窗外看了一眼，黑幽幽的什麼都看不清。
懷著好奇，小姑娘爬下床，跑到窗前認真的向外看了看，偏偏這個時候聲音卻停住了。
光線黯淡的窗外，正對著藺紅逸的玻璃上漸漸顯出一張臉龐，藺紅逸第一時間驚訝的叫了起來：「方成！」
……
甲板上，趁著巨人凶獸一頭衝進船長室時，我手裡的長槍猛地插入腳下的鋼板，靈力灌入槍身，在白光爆散的同時，長槍倏的一挑，近兩米長，一米厚的鋼板瞬時被我的長槍挑起，猶如高高掀起地毯，「嘭」的一聲剛好堆擠在凶獸撞出的窟窿上。
「紅鸞！」
隨著我的一聲高喊，一向與我配合默契的紅鸞立刻全力發動她的魂器，高達百倍的重力場立刻環繞著船長室展開。整間船長室的厚重鋼板受到恐怖的重力擠壓，彷彿遭遇黑洞似的，爭先恐後的一齊向中心收縮凝聚，轉瞬間圍繞著巨人凶獸裹成了一個大鐵球。
巨人凶獸雖然身體強悍到不可思議，但是猝然被質量龐大的鋼板收縮擠壓，並且身上承受著恐怖的重力場，一時之間也爬不起來，在地上不住的掙扎，弄得整個貨輪都顫抖起來。
「吼！吼！」
在一聲聲高亢的嘶吼聲中，先前被我忽視的圓球型凶獸猛地從黑暗裡衝出，差點一口將我的左手連同手裡的布囊一起咬掉，幸好林覓仙及時衝出，雙掌一撐，爆出強光將凶獸擊飛。茵妮和肯斯趕緊不甘落後的頻頻發出音波和重劍光弧，將圓球凶獸打得慘嗥不止，一道道藍色的血花從它身上爆發出來。
凶獸也是異常強悍，每受一次攻擊身體就會做出一些變形，相同部位的防禦力就會增強不少，不過短時間內仍無法改變被動挨打的局面。
「閃開！」我大喝一聲，一個虎形沖步上前，手裡的黑鐵長槍上亮起一串光紋，全力一槍抽打在圓球怪的身上，將它不斷蠕動變形的身體抽出一聲爆響，彷彿被戳破的氣球般狠狠的飛出，撞中裹住巨人凶獸的鋼板，深深的陷了進去。
「方成，你還添亂，我快撐不住了啊！」紅鸞發出尖利的喊叫，我回頭一看，只見她的雙眸光芒迅速黯淡，滿頭都是冷汗，全身維持著控制力場的姿勢不斷顫抖著，顯然已經到了快要崩潰的邊緣。
巨人凶獸的反抗力超乎預料的強悍，被厚重的鋼甲纏住身體同時遭受百倍的重力場，仍然強烈的反抗著。
我深呼了幾口氣，雙眼猛地一睜，體內濃縮的靈力全數灌入黑鐵長槍內，幾乎把畢生的靈力融合在槍中。黑鐵長槍上立刻爆發出璀璨的光芒，從未有過的刺眼亮光和長長的光柱從槍身上亮起，彷彿將長槍變成了一柄巨型的光矛。
在肯斯等人吃驚的後退避讓中，我雙腿一滑，迅速衝到凶獸前，巨大的光矛借著腰身的旋轉力，如同一柄*擊中包裹著兩隻凶獸的鋼板，在一聲巨響轟鳴中，鋼板收縮塌陷形成的大鐵球挾著兩頭凶獸呼嘯著遠遠飛出，最後沉重的墜入海面，激起十幾米高的白色浪花。
這一擊打出去后，我的全身一軟，不由自主的半跪在船板上，無論是體力還是靈力都宣告透支。身體一鬆懈，汗水立刻滾滾而下，將全身的衣服都浸濕了。
肯斯和茵妮、林覓仙都難以置信的看著遠方的海水，良久才爆發出一聲歡呼，不過這聲歡呼並沒有持續太久。還未平定的海面突然湧起巨大的波瀾，彷彿有什麼洪荒巨獸想要破水而出一般。
眾人的歡呼一下子被扼在喉嚨里，就見海水猛地分開，一隻粗壯的手臂倏地穿破海水和鋼板的阻礙，一把抓起一塊尖銳的鋼條狠狠的向船頭扔來。
「小心！」紅鸞和我幾乎同時發出警告並做出規避動作，但是那根鋼鐵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幾乎是一秒之內便穿透了空間，「噗」的一聲在杰特身上穿出一個大洞，又切下茵妮的一隻手臂，然後才遠遠的飛向不知名的黑暗角落。
時間彷彿凝固在這一瞬。一秒之前大家還在歡呼勝利，一秒之後杰特的胸膛開了個大洞，血水像是湧泉般噴出來，眼見是活不成了。茵妮的一隻左手也被齊肘削斷，露出白滲滲的骨骼。
和凶獸強橫的**比起來，人類遺魂師的身體脆弱如紙。
愣了一瞬后，還是我最先回過神來，大聲喊道：「快還擊，把凶獸打回海里去！」紅鸞和肯斯、林覓仙這才從失神震驚的狀態回過神來。說話的同時，我也最快速的衝到了茵妮的身邊，幫助她對斷臂止血。現在同坐一條船上，茵妮早點恢復能力對我們將大有幫助。
除去我和林覓仙這兩個近戰型的遺魂師，肯斯的真空斬、紅鸞的重力還有茵妮的音波都是可以遠程攻擊的。
肯斯的反應較快，當即一個光斬劃了出去，切在凶獸鑽出水面和鋼板的手臂上，立刻迸發出一道亮眼的火花，彷彿電焊槍的效果。
不過還沒等肯斯斬出第二劍，海面上突然掀起大股的波瀾，一道道巨大的波浪來回拍盪，在凶獸之下一股巨大的浪頭不斷攀升，最後破出水面，帶起數十米高的巨糧和風暴。四周的海面像是被攪入無形的巨大漩渦，足足過了一刻鐘才漸漸恢復。
紛揚的水花如雨霧飄散，再看凶獸的方向，一幕令人震驚的畫面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一頭足有四五十米長，幾乎等同於一艘大艦的鯨形怪物浮在距離我們數十米外的海面上，龐大的黑色身軀上頂著漸漸要從鋼板中掙脫出來的巨人凶獸和球形凶獸。
「怪……怪物！」林覓仙喃喃的說著，冷若冰霜的臉上現出一抹驚悸。
肯斯張大了嘴巴，手裡的重劍垂了下來；紅鸞沉默下來，驕傲的下巴也沒能揚起來；剛剛恢復神志的茵妮軟軟的靠在我身上，身體冷得打顫：「會死嗎？我們都會死嗎？」
眼前的巨鯨絕對是另一種凶獸，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光看它身上長著數十根長近十米的觸鬚，帶有血紅的眼眸，分出手指的怪異的胸鰭，就知道這怪物絕對是變種的生物，不能可能是尋常的鯨類。
或許它就是大長老跟我說的故事中，使亞特蘭蒂斯陸沉的海洋凶獸一族的後裔？
我的思維只混亂了一會，很快便恢復過來。這得力於我無數次輪迴培養的堅韌性格，雖然震驚但是仍能最快速的恢復冷靜。
「還愣著幹什麼！快點攻擊啊！紅鸞！」在我的大聲喊叫下，紅鸞身體一震，咬咬牙，雙手亮起幽藍的光芒，遙遙對著巨鯨的方向虛按下去。百米的距離內，她的魂器都可以發揮作用。
那頭巨鯨本來很輕鬆的浮在海面上，就差噴點水柱耀武揚威一下，但是受到無形的重力場擠壓，頓時緩緩下沉。身體的質量越大，受到重力場的重力壓迫就越可怕！看這頭鯨的體重至少是數十百噸以上，近百倍的重力一壓，一百斤的力將變成恐怖的萬斤，在虛無的海洋中，這種可怕的質量絕對是致命的！
海水漸漸因為巨鯨的下沉形成淺淺的漩渦，一股吸扯力將我們身下的貨輪都隱隱向漩渦方向拖動。
三頭凶獸一齊發出憤怒的吼叫聲，巨大的波浪從巨鯨身邊炸起。見到這一幕，肯斯和林覓仙、茵妮精神頓時一震，人總是看到希望后才能重新振作起來。
肯斯高舉著重劍，大吼一聲，重劍揮舞著，先是劈出一道十字真空斬，又接連劈出三道光弧轟向巨鯨。因為失血而身體虛弱的茵妮也在林覓仙的攙扶下勉力站了起來，檀口一張，藍色的光芒中，無形的音波和音爆如雷霆般不斷在巨鯨和巨人凶獸的身上炸響。
原本巨鯨還努力和巨大的重力相抗衡，如果沒有外力的干擾，或許最終先支持不住的仍會是紅鸞。不過有了肯斯和茵妮的幫助，巨鯨被炸得慘嗥不止，巨大的藍色血花彷彿噴泉般四處飛濺，看來這怪物體型雖大，但是防禦力卻比巨人凶獸要差了無數倍。
經過紅鸞和肯斯、茵妮的雙重打擊，巨鯨凶獸終於還是承受不住，一邊慘嗥著，一邊不甘的滑向海洋的深處。據我所知，距離海岸線百米外的海底可是有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海溝……
巨人凶獸凶頑的伸出一雙大手不甘心的怒吼著：「卑鄙的人類！我族宿命之仇敵！我一定要消滅你們！一定會消滅……」最後的吼聲沒來得及說完，巨鯨連同兩頭凶獸伴隨著巨大的海洋漩渦沉沒，最終消失不見。
貨輪的鐵錨鎖鏈被漩渦巨大的吸扯力給拉得筆直，發出「嘩啦啦」的響聲，幸好這裡就是岸邊，吃水較淺，而且鐵錨下得也夠深夠穩，總算沒讓漩渦把船給拖進海里。剩下的五個人都在剛才的戰鬥中透支了全部的力氣，一個個喘息著，睜著大眼睛定定的看著敵人消失。
慶幸的同時看看變成屍體的同伴又感到一種頹然。夜色深沉，眾人佇立在船頭望著海水深處久久無語。
宿命仇敵？這種糾纏了億萬年，無休無止的宿命什麼時候才有了結的時候？
幸好這些凶獸的數量不多，大部份的人類仍能安心於和平的表象之下。
一陣大風從身邊卷過，讓出了一身汗的我們忍不住打了個冷戰。紅鸞呼了口氣，回頭看了我一眼，一雙漂亮的眸子在黑暗的夜色里依然散發出明亮的星光來。
「方成，快把布囊打開看看。」
經她提醒，剩下的幾個人除了肯斯去處理杰特的事外，其他幾人都走到我身邊，眼巴巴的看著我。
老實說，我也對星之記憶的碎片萬分好奇，當下毫不客氣的打開布囊，從裡面取出一個拳頭大小的黑色水晶球。手感摸上去像是琉璃質的，不過從這東西上面並沒有感受到任何靈力的波動，或者特殊殊的感覺。
這玩意真的是星之記憶？
紅鸞打量了一下我手裡的黑水晶球，眼珠轉了轉提醒道：「星之記憶的碎片不應該是這麼完整的球體吧？這個東西可能只是一層保護殼。」
林覓仙和茵妮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想了想也應該是如此，這樣才能解釋先前在學校里感受到的龐大的靈力驟然消失的原因。雙手在水晶球上摸索了一會，很快就發現這個看似渾圓無瑕的球體其實是由兩個半圓組成，隨著我雙手左右一分，黑水晶球從中分開，一股如暖洋般的雄厚靈力瞬時從縫隙中傾泄而出。
這種感覺很奇妙，我彷彿回到了母親的子宮裡，無比的安心，無比的舒適。又好像沉浸到了一條溫暖的母親河裡，隨著波紋細細的浪花靜靜的徜徉。無數亮晶晶的波光在身邊閃耀著，一派奇迹般的畫卷。
任何遺魂師都很難抵禦這種感覺，仿如對罌粟上癮般難以自拔。對於我們來說，星之記憶里散發出的龐大靈力就像是最美的靈藥和補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