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出動吧,裸豬俠
從小道隱入山林,古浪山地勢並不很高,但林內樹木繁茂,今晚又是上弦月,黑暗中,普通人五步之外便看不真切。
沒有急著去找林覓仙,我佇立在林木之中,仰微閉雙眼,鼻內湧來的都是花草泥土的芬芳,耳內聞得的是昆蟲鼠蟻啃食的瑣碎聲。
一抹帶有人體肉香的濕氣,伴隨著輕風從左側飄來,我睜開眼,微微一笑,身子投入左方黑暗之中。
猛獸十八路猿行步伐我很熟練,可兩腳卻缺少應備的力量,這使我在林間跳躍的極不習慣。
鍛練的時間還是太短。
為求隱藏身形,我移動的度並不快,潛行了好一會兒,我才微微感覺到了林覓仙的氣息。
腳步放的更慢,就像獵豹在捕食般,幾乎每一步我都要觀察許久方才落下。山林內誤踩落葉枯枝的機率很高,我可不會犯這等低級錯誤。
隱約地,我好像看到了林覓仙趴在我的右前方,距離大概二十米,再遠處,卻是那座廢棄廠房。
「呃,她觀察廠房做什麼?」
黑暗中,林覓仙趴在地上,兩眼望向前方一動不動,我站著望向她,也是一動不動。比耐性,得道高僧也不是我的對手。
時間緩緩流逝,能收集的線索收集完畢,屍體也都搬走了,洪娜與唐先離開廢棄廠房,接著是下面的小警員。
最後,「啪!」一張封條貼在門口,剩下的工作人員也都6續離開。
大地重獲靜謐。
林覓仙仍然靜靜地趴了好一會兒,直等汽車尾燈都看不真切,她才輕輕一動,往廠房那挪去。
林覓仙一動,我自然也跟著動了起來,踏著猛獸十八路貓行步伐,悄悄跟在她的身後。
廠房裡黑幽幽的,林覓仙一閃而入,里暗外光,我不敢把頭抬起,只是凝神兩耳躲在窗外靜靜聽著。
沒有一絲翻找東西的聲音,廠房裡只聞得林覓仙平和的呼吸聲,我按奈住內心的好奇,捲縮在窗下硬是沒有探頭眺望。
就在這時,一道朦朧的光亮從我頭頂窗口映出,很柔很淡,但在這漆黑的夜晚,卻是分外清晰。
我心下暗動,終於抬起頭悄悄往裡打量,目光所見,心中一片迷茫與驚愕。
林覓仙今晚穿了一件夜行衣,貼身的黑色布料,把她的身材曲線勾畫的極為撩人。此刻,一道朦朧光暈縈繞在她的周身,很薄、很淡。光華伸縮間,可看見林覓仙美目輕合,手指搭在右邊手腕的手鐲上,那團圍繞其周身的柔和白芒便是從那涌動出來。
「這畫面真是太美了!」
漆黑的廠房四周忽然浮現出許多白色小點,比螢火蟲的光芒還要微弱。漸漸地,白色小點在空中相互融合,最終凝聚成一團小火花般大小。
林覓仙有如聖潔的女神般優雅地伸出食指,那團白色小火花便聽話地粘了過去,在她指尖閃爍不定。
「唉……」
林覓仙長長地嘆了一聲,臉上露有一抹失望神色。
「她在找什麼東西嗎?」從小長輩就誇我聰明,可無奈的是,他們並沒稱我為天才。林覓仙顯然在尋找某種東西,具體是什麼,我現在還想不到。
可哪知,就在我暗想的當下,林覓仙猛一轉頭,幽冷的目光朝向窗口電射而來。
「誰?」
「呃,哪出的紕漏?」
我腦中在想,腳上卻沒停著,邁著猛獸十八路鼠行步伐,躬身埋頭狂奔。
這時我才現,山林里也有一些白色小點朝廠房湧來,穿窗而入時,撞擊在我身上消失不見。林覓仙就是查覺到這些消失的白色小點,才現了我的存在。
「大意,太大意了。」
「想跑?哼……」
一聲悶哼從身後傳來,我沒有扭頭觀望,與林覓仙正面交手或許不敵,但跑起來她肯定沒我快。
宛若抱頭鼠竄的老鼠,幾個穿梭間,我便奔進了山林。
點點白芒從山林深處往外飄飛,反正都是跑,我便順著細微白點飄飛的方向,往裡奔去。
片刻間,我來到了白點湧起的源頭,定睛一看,卻是我暗殺虎哥的那個地方。
「難道這光點和屍體有關?」
我收住腳,尋得一顆大樹,唰唰爬了上去。
我決定不跑了,林覓仙究竟是在做什麼?她今天異樣表現令我驚訝之餘,更多的還是開心。
心裡越篤定,她的到來,很可能就是改變我輪迴惡夢的開關。
周圍的光點沒有持續很久,閃爍了幾下,漸漸地消失不見,山林陷入一片黑暗。
破空聲由遠及近,從接近的度來看,林覓仙在黑暗山林里的奔跑度比我差了不止一籌,最多也就比一般男子快上少許。
我忽然有了試探她一下的想法,不過,不能讓她現是我。
「呃,蒙臉?」
單單這樣不行,剛才她在外面看到過我,知道我穿什麼衣服。這種低級錯誤我可不會犯。
那麼,只能脫衣服了。
唰唰唰!
脫衣服的度很快,三兩下我便把衣褲脫下,紮成一個小包背著,當然,下面的小褲叉還是穿著的。
當我一切弄妥,撕了塊布蒙住臉后,林覓仙也到了。
我控制呼吸一動不動地趴在樹上,靜靜地望著。林覓仙身子挺得筆直,神色冷傲地佇立在林間,有如女神一般不可觸摸。然而,那起伏不停地胸口,與那頗微吃力的喘氣聲,卻又在告訴世人她的真實。
林覓仙稍是停頓喘了口氣,轉頭四顧了一翻,最後欲朝左方奔去。
見她要走,我腳上一蹬,整個人從樹上蹦下,往她撲去。
「誰?」
我剛一動,林覓仙便查覺到了,仰頭回望,冷漠的眼眸中精光一閃,沒有接擋,第一個反應便是後退避開。
跟著,只見一團白芒從她腕部手鐲中溢出,纏住她整個手掌。
「來者何人?」林覓仙身子站的筆直,目光冰冷的望著我。
我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故意壓低著嗓音套話道:「別管我是誰,我知道你是誰就夠了。怎樣,那東西很難找吧?」
「呃……你是,東衛遺魂師?」林覓仙一楞,跟著從鼻腔里哼了一聲道:「我們並未犯界惹事,你沿路跟蹤是什麼意思?」
「這個……」我故意停頓了一下,心念飛轉。
從林覓仙話里提到的犯界來看,存在一個神秘圈子,這裡並不是她的勢力範圍。而林覓仙雖然踩過線,但說話卻並不客氣,這表示『東衛』的名頭強不過她們。
而林覓仙又說『我們』,表示她不止一個人。
電光閃動間,我想好了說詞,訕笑幾聲道:「在下確實不該沿路追蹤,不過既然到了我們地頭,我們若不盡地主之宜,那也太說不過去了。不如這樣,我倆合作怎麼樣?東西到手,你們拿九成,我只抽一成圖個新鮮。」
聽到這話,林覓仙臉色忽變,我見狀心中一沉,趕緊補救道:「算了,我什麼都不要,就當培養感情吧。那東西……」
沒等我說完,林覓仙忽然冷冷地道:「你究竟是誰?」
與平常的冷漠不同,這回林覓仙眼光中含有一股殺意。我心中微驚,這種目光,只有真正殺過人才瞪的出來。
這小丫頭竟然殺過人?
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