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求婚
她扭過頭:「倒是你,既然願意放下一切,還是選擇跟沈寒初在一起,抓緊把證給領了吧,拖著是準備等什麼黃道吉日不成嗎?」
江煙深吸一口氣,撇了撇嘴:「領證……是我要上趕著去提嗎?」
銀沙回過頭,正要開口,就看到了應該是剛剛進門不久的男人。
許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男人摘下手錶的動作細微凝滯。
銀沙覺得眼下沈寒初不當即單膝下跪求婚,這個場面都很難收場。
江煙的視線也順著投了過來。
四目相對,沈寒初眸色滯了滯,卻如同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的,淡聲道:「我去書房處理點事情。」
簡而言之便是沒有要將這茬接下去的意思。
銀沙悄悄瞥了眼江煙失落的表情,端起咖啡默默的抿了口。
沈寒初緩步走到書房門前,反手將門關上后,腳下像是扎了根,久久沒有能移動一步。
書房內沒有開燈,他整個人被籠罩在一片巨大的陰影里。
良久良久之後,沈寒初抬手打開了保險柜的門,裡面除了些文件,支票類,最中間放置的最好的是一個紅色的絲絨盒子。
紅色的絲絨盒子因為年代較遠,已經沒有了最開始的色澤,卻能看出被主人精心護理過的痕迹。
推開絲絨盒子,裡面的鑽石璀璨奪目,玫瑰藤蔓纏繞著整個指圈,紅色鑽石是玫瑰蕊。
指腹緩緩撫摸過這枚女戒,很久很久。
「咚咚咚——」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咔」,鑽戒重新掩藏於絲絨盒子內。
在書房的門被人大力從裡面推開的同時,沈寒初闔上了保險柜的門。
「有事?」他眸色如常的詢問。
江小姐進來也不說話,就用那雙漂亮的眸子盯看著他,從頭到腳的看著。
沈寒初抬起手,想要摸摸她的頭髮,被她馬上避開。
他的手就那麼頓在半空中。
「我來是通知你一聲,我要帶著折盡回家住一段時間,你就不用送了。」
也不說是來告訴他,就是通知。
丟下這麼一句,扭頭就走。
沈寒初劍眉皺了皺,長臂優勢,先她一步將書房的門給關上。
江煙看著就在自己眼前被闔上的門,精小的下巴抬起:「沈總這是幹什麼?」
大小姐只會在兩種情況喚他沈總,要麼調笑帶著戲謔,要麼就是生氣的嘲弄。
沈寒初把人抵在門前,眸色深沉如夜:「在生什麼氣?」
江煙笑了,氣笑的,「我怎麼敢生沈總的氣,哪有被養在外面的小情生金主的氣呢,我還等著您給我錢花呢。」
聽著她陰陽怪氣的語氣,沈寒初眉頭皺了皺:「還說沒生氣。」
就差把「大小姐我心情不爽」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江煙板著臉,方才臉上的笑容消失的乾乾淨淨,兇巴巴道:「我說沒生氣就沒有生氣,你聾了是不是?!我現在心情好著呢,起開,離我遠一點!」
沈寒初:「……」
在她一把將沈寒初推開,拉開房門要出去的時候,身後驀然響起男人的聲音,「我能跟你結婚嗎?」
江煙手下的動作一頓。
沈寒初從後面握住她的手:「你如果願意,我隨時都可以。」
江小姐心臟落到了實處,嘴上依舊強硬:「你就是這樣求婚的?我江煙的求婚雖然不需要聲勢浩大,但也絕對沒有就憑你隨便問一句的廉價,你這個不合格。」
簡直沒誠意死了。
沈寒初捏著她的手,指腹在她的手背上緩緩的摩挲著,像是在撫摸這世間最昂貴的珍寶。
「有件東西,本該在十年前給你。」
後來,他能買得起更加昂貴的珠寶。
卻始終覺得,這件的意義不同。
江煙不知怎麼的就看向了他身後的保險柜。
「密碼是你的生日。」他說。
江煙抬腳要過去,卻在下一秒抿了下唇,「你要送我的東西,當然要你自己拿給我。」
沈寒初卻摸了摸她漂亮的臉蛋說道:「去拿吧,你應該會喜歡。」
江煙咬下了唇,這才走過去。
沈寒初就那麼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打開保險箱,看著她拿起那紅色的絲絨盒子。
這一幕,他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曾經幻想過無數次。
那時尚且稚嫩的少年總是在想,在她收到這份禮物的時候,會是什麼模樣?
江小姐從小就是在奢侈品堆里長大的,她見過的珠寶數不勝數,這枚戒指完全達不到從一堆的昂貴珠寶里脫穎而出的程度。
可第一眼就喜歡。
就像……她的記憶里明明沒有沈寒初的任何記憶,卻在被催眠后的第一眼就喜歡他,就信任他,就覺得他好。
很多事情,本就是沒有理由。
就像……
就像,丁達爾效應的出現便意味著光有了形狀,當這個自然現象反射在感情里,便代表著你的出現心動就有了定義。丁達爾效應下的光,可以治癒萬物,如同有你出現的世界,就是你給我的宇宙級浪漫。
江煙拿起鑽戒,在燈光的折射下打量著它,依照她的認知,可以相差無幾的給它估算出一個價格,不會超數。
而且還是數。
說白了,這是不值錢的,起碼在江小姐的消費水平認知里,它是不值錢的。
可——
很好看。
「如果你現在跟我求婚,我可以看在這枚好看的鑽戒面子上,勉強答應你。」她說。
心顫的滋味,沈寒初已經從她的身上體會到多次,但沒有哪一次是如現在這般讓他呼吸急促的要從胸腔內跳出來。
「現在去領證。」他緊緊的扣住她的手。
江煙眉頭一挑,戲謔的看著他,「先單膝跪地,你要是死乞白臉非要娶我的話,沒花我也可以勉強接受。」
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向上提了一下西裝褲,長腿當著她的面,彎曲了下去。
挺拔直立的脊背,敞開的寬肩,如日月入懷的濃重。
不是:你願意嫁給我嗎?
不是:我想娶你可以嗎?
而是——
執起她的手,「大小姐,願意下嫁嗎?」
少年十八歲那年被無限放大了慾望,這份慾望里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