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則之下 第四十六章.揭開，帝國之內皆為棋盤
「枷鎖，打開了？」困束在黑塔囚籠之中的星落，透過眼前慘淡的白光，注視南都上空，林子寒和腐肉巨獸的一戰，喃喃說道。
星落只覺得有些詫異，生靈鏡之內，一旦出現超越規則的力量，生靈鏡便會瞬間土崩瓦解，垣星之內這一小片有用生命的區域，也會化作一片焦土。
這是規則，是不可被打破的，就算是星落，也要借著囚禁的黑塔，才能在生靈鏡之內，得以棲息。
「難不成那幾個老傢伙，沒有察覺到嗎？還是說已經……」星落覺得有些詫異，以極晝星侍的氣性，可不會任由林子寒猖獗下去。
可是現在看起來，並沒有任何一位星侍出手，制止林子寒，制止這場鬧劇，好像us偶有人都在等著這個局面一樣，好像這個局面是大家都不願意打破的。
「難不成，還要我親自動手來打破不成？」星落忽然覺得，好像是時機到了，自己該去見一見，那些老朋友了。
說罷，黑塔的門悄然打開，星落自信滿滿地走出黑塔，就像是推開自家的房門一般，哪有半分被拘禁的樣子。
只是黑塔外，不是北荒大片的雪原，而是一片漆黑的夜空，夜空之中，能遠遠看到，一處充滿光亮的平台，如黑夜之中的引路人。
「極晝，好久不見啊！」星落笑著對那一處光亮打招呼，作為垣星一切的知情者，一切秘密的見證者，或許只有星落和極晝兩人了。
「黑塔終究還是被破除了，作為宇宙本源崩裂的碎片，終究還是沒有可以困得住你的，那怕是吞噬一切的黑塔都不行。」
遠處，光亮處傳來了幽幽的聲音，竟然穿過了宇宙，出現在星落的耳邊。
這種意念聲音的交流，對於他們這些早已經在宇宙活了不知道多少萬年的人來說，早已經習以為常，不然宇宙中難不成靠喊能讓對方聽到？
「現在該說說，林子寒是怎麼回事了，我感覺到某種枷鎖，被打開了，他難不成是你的意思？」
星落一腳邁出，下一秒已經出現在了輝煌的大廳之前，被白色光暈包裹的大殿，大殿上，端坐著以為笑吟吟的中年。
當今星侍之中至強之一，極晝星侍，星侍秩序的堅定維護者踐行者。
在大殿兩側，林立著數十名穿著灰金色長袍的人，分列在兩側，直直地盯著來人。
被囚禁於黑塔的反叛者星落，在星侍之中，也是一個恐怖的傳說，這些隨便一個就可以覆滅一顆星球的星侍，在星落的面前，也露出了膽怯之色。
「我的意思？如果是我的意思，你覺得他們會站在這裡嗎？」極晝略帶幾分怒意的說道，那聲音之中有些不滿，臉上的表情更迅速變得有些難看。
「這種與你所謂的秩序相悖的事情，你會袖手旁觀？」星落覺得有些不可置信，極晝星侍是怎樣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當初只因自己的囚禁之地黑塔會隕落在垣星，他就不惜讓垣星成為一顆死星，這樣的人，會對林子寒這麼大的威脅，熟視無睹？
「當初的垣星不過是有著丁點古族血脈的龍族，這一次牽動的，可是古族，而且事態的發展，還沒有到要我出手的地步。」
極晝星侍怏怏不樂地說道，只是一顆星球的一個有些刺頭的年輕人，確實不值得他出手，可是出手的光晝星侍此刻……
偌大的光明殿堂之內，站著一抹並不合宜的綠色，青禾星侍站在所有星侍的最後。
她本是沒有資格站在這裡的，只是因為機緣巧合之下，站在了這裡。
「是她？」星落心中有一絲疑問，去沒有問出口，只是眼神之中多了一些飄忽，看向極晝星侍的目光也變得微妙。
「你不打算出手嗎？那可是虛妄之境，若是控制不住的話……」星落看向現在大殿中央的虛影，關注林子寒這一戰成敗的，可不僅僅是難度那些人。
……
林子寒俯視腐肉巨獸，目光中不再是昂揚的鬥志，而是一種蔑視，一種來自於高貴生命，對低賤的蔑視。
「沒有了思考，沒有了靈魂，如提線木偶一般，任人擺布……」
林子寒喃喃說道，似是有些為袁廷桓覺得惋惜，畢竟這也是曾經南域地位最高的存在，那是何其風光，現在卻落得這般模樣。
林子寒惋惜的不是那個自甘墮落，淪為腐肉巨獸的袁廷桓，而是那個曾經被軍中推崇的袁氏兄弟之一。
袁氏雙雄，這曾經在南都享譽軍中的名號，現在一死一獸，倒也真是諷刺。
「還有心情關心別人，不如好好關心一下你自己吧。」畢攝落在了血色巨人的肩上，俯首看向林子寒，眼神之中充斥著殺意。
畢攝沒有預料到，林子寒的實力如此之強，腐肉巨獸藉助羊皮卷這樣的聖物，都無法擊潰。
「這完全由hs病毒主導的巨獸，可不是一般的異變者，就算是病毒母株在，也都要避讓三分。」
畢攝也不再偽裝，直接將肩上的衣服撕下，被無數菌絲包裹的肩膀上，生出了一朵奇怪的花苞。
「母株？？？」林子寒有些詫異，在帝豪的資料庫深層數據之中，林子寒曾經看到了關於病毒母株株絲的描述：
紅色紋理的花瓣，無數菌絲簇擁，生在鮮活的生命體之上，或者腐肉之上。
在畢攝撕下肩膀處衣服的那一刻，腐肉巨獸的肩膀上，一朵含苞待放的妖艷花苞，也穿破了腐肉巨獸的皮膚，鑽了出來。
伴隨著寒風和冰雪搖曳，卻沒有絲毫倒下的意思。
毒株牢牢地生在腐肉巨獸的肩上，菌絲沒入腐肉巨獸的皮膚之中，一根根菌絲早已經和腐肉巨獸血管相連。
那含苞待放的株絲花苞，便是腐肉巨獸新的心臟，和腦子。
這一下，真的是用心思考了。
林子寒雙目中閃爍著烈焰，原本湛藍色的戰甲眼鏡，頃刻間就被林子寒雙眼之中的烈焰吞噬。
戰甲瓦解，林子寒渾身都被一股赤炎包圍，好似熊熊燃燒的烈火，焚燒著燃不盡的油麻。
……
「要出現了嗎？」星侍的聖殿之內，星落和極晝星侍同時喃喃道，語氣很輕，周圍無一人察覺。
而喃語的那一刻，兩人的目光也不由得看向對方，在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一切的秘密似乎都已經被揭曉，兩人嘴角心照不宣的露出了笑容。
「超越宇宙現有法則的存在，真的要出現了嗎？」
在極晝星侍的身側，一穿著青白色長袍，長長的袍拖，看起來比如雪一般的白髮，還要飄逸一些。
那是在眾多掌握宇宙法則力量的星侍之中，地位最為崇高的法則星侍，掌握著空間能力的空寂星侍。
一個比極晝還要老上許多的星侍，滿臉溝壑縱橫的皺紋，看起來如風燭殘年的老嫗。
「虛空？」星落和極晝星侍兩人脫口而出，只是這一次，星落似乎開口得要早上一些。
「難不成預言之中，被稱之為混沌的時代，真的要來了？」極晝喃喃道，這一次聲音不算細微，卻有些猶豫不決。
「難不成當初還是沒有清理乾淨……」
極晝星侍壓低了聲音，像是一個陳年的秘密，被發現了蛛絲馬跡，可又不想要被揭穿。
而極晝星侍的異樣，顯然都被星法看在眼中，星法原本慵懶隨意的目光，此刻緊緊地盯著極晝星侍、
星落清楚，如果僅僅是因為困束自己的黑塔，極晝犯不上派出數千星侍，趕赴垣星去盪除一個已經古族血脈稀薄的種族，甚至是盪清了所有生命存在。
這其中或許還有不能言說的秘密，比如在古龍分脈之中的黃金龍族，有著比自己威脅更大的隱患……
……
「你果然不是一個簡單的駕馭者，能在那場大火中活下來，果然你身上有秘密……」畢攝笑吟吟地說道，眼神之中冷淡帶著幾分挑釁。
「那場大火……是你的手筆？」林子寒回憶著夢中那場大火，那場幾乎將自己吞噬的火焰，那場困擾自己一生的噩夢。
「你的那位前輩沒有告訴你嗎？在很早之前，帝國之內就有一雙看不見的手，企圖將帝國內勢力全部收入囊中。」
畢攝的笑聲更加肆意，而腳下血甲巨人肩上，也生出了一根根奇怪的菌絲，竟然直接沒入到了畢攝的小腿之中。
「前輩……？」林子寒有些不解，但是很快就明白了，畢攝口中說的，或許就是北境那位，以身入局的人——蘭羅然。
「當初若是帝豪早一點將龍血交出來，我也就不需要研究hs病毒母株，也就不會生出這麼多事端了。」
畢攝憤恨地說道：「只是蘇沐那個頭髮長見識短的女人，竟然選擇和影殿合作，都不願意將龍血交出來~！」
「……」只是這一瞬，林子寒沉默了，好似自己一直想要找尋的秘密，正在被眼前的人揭開，好似自己又在重新經歷過那次絕望……
與此同時，比林子寒更加沉默的，是遠遠看著戰場的王欽，和王彥明，和酒吧密室里的蘇宇。
蘇沐的名字，再一次被提及，讓這三個人心都顫了一下，那個曾經讓這個家徹底分崩離析的過往，正在被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