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則之下 第五十五章.搞得像是我怕他一樣
其它影宗和桑青，也在玄宇起身離席之後，紛紛起身離席，都未曾言語一句。
對於他們這些曾經在幕後籌謀一切的人而言，這場戲已經接近尾聲了，他們已經無力去做任何的改變了。
幽晶散發著它的魅力，躺在會議桌上，躺在王欽的面前。
曾經想要得到的，如今垂手可得，王欽嘴角露出了難以抑制的笑容。
如今，帝豪擁有最強大的外骨骼戰甲技術；病毒的母株控制劑，許博士正在加緊研究；眼前是最強的基因人技術，只要伸手，王欽便可擁有最強大的強化者和駕馭者。
這些都將會成為王欽，成為帝豪，登上權力之巔的墊腳石，屆時王欽或許真的會成為這個星野帝國內的帝王。
「這是多麼誘人的果實。」王欽伸手拿起幽晶，放在眼前細細打量，「有了它，就算是龍人，都可以復刻。」
這話，像是在警告林子寒，他不再是這個聯合之中唯一的選擇，會有無數的複製品，y-14、y-15……等等，來替代林子寒，去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情。
那些人，會比林子寒更聽話，會順從這些權利之人的心意，成為一名合格的龍人，一把合格的刀，而不是林子寒這樣的不安定因子。
所有的人目光都在林子寒、王欽、幽晶三者之間遊離，玄宇留下這東西，既留下了財富，也將問題拋給了在場的人。
「王少，我覺得帝豪需要儘快掌握幽晶的技術，這樣我們才能有備無患。」率先開口的是坐在另一頭的艾傑。
作為南域聯邦的當家人，這樣的會議，自然是也不會缺席。
可南域的軍政客，終究不能干涉帝豪和影聖輝之間的交易，而艾傑顯然很在乎幽晶計劃。
「艾傑，你不要忘了，當初是誰助你有了今天的成就，現在你就打算準備過河拆橋嗎？」
蘇宇在艾傑說完話的一瞬間，就拍桌而起，指著艾傑的鼻子，大聲地呵斥道。
曾經蘇宇以為自己是幸福的，可是現在的蘇宇，發現自己和林子寒一樣，都是一個棋子，是一顆隨時可能會被取代的棋子，那種感同身受的孤獨和無助，讓蘇宇毫無疑問地站在了林子寒這邊。
「我剛剛也說了，有備無患嘛，我自然是願意林子寒兄弟一戰成名，可是我們誰也不敢保證，林子寒能不能成功。」艾傑臉色一變，臉上堆滿了專業的笑。
「我贊成艾傑的看法，我們不能託大，不然最後大家腦袋都要搬家。」此時說話的是，是一道投影，是遠程在西莫參加會議的黃恆。
作為利益共同體，西莫和帝豪站在了統一戰線，而黃恆自然是代表了西莫。
「林子寒，我願意相信你，可是我不能拿整個西莫開玩笑，我們輸不起。」黃恆看向屏幕另一端的林子寒，愧疚地低下了頭。
「凌圭秩、凌芳媛，我命令你們務必保證林子寒的安危，即刻起脫離西莫。」
屏幕里再次傳來了黃恆的聲音，作為西莫的領導者，黃恆身上肩負的不是個人情感。
「林子寒，我希望未來的某一天，你親自來找我討要一個說法。」全息影像切斷，停留在了黃恆注視林子寒的那一刻。
「哥，我們真的要去……」凌芳媛看著凌圭秩，在西莫，能為黃恆分擔的只有他們兩人，若是他們走了。
「去吧，我不能不顧及西莫的立場，可我也不能拋棄朋友。」黃恆替凌圭秩做出了回答，聲音輕微。
「好像這東西是歸屬帝豪吧？怎麼處理是我的事情吧？」看著已經開始吵得不可開交的眾人，王欽只覺得聒噪煩悶。
王欽的聲音一出，壓過了爭吵的聲音，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王欽身上，或者是王欽手中的那塊幽晶。
右手掂著幽晶，左手扶額，王欽臉上是寫滿了疲憊和煩躁。
「拿著！」右手用力一拋，王欽直接把幽晶拋了出去，而拋向的那個人，正是這件事的核心人物——林子寒。
單手握住幽晶，林子寒的心思從來沒有在爭吵上，而是自始至終都在王欽身上，只是他沒有想到看起來不耐煩的王欽，為什麼會忽然做出這麼奇怪的事？
「這東西跟你的身世有關，怎麼處理就你做決定吧，我懶得管了。」王欽說著，目光看向窗外，心思並不在那塊幽晶上。
看著王欽那副不在乎的樣子，林子寒更沒了頭緒。
王欽這些年，最想要的，不就是自己身上的秘密技術嗎？現在答案就擺在眼前了，可王欽怎麼好像，並不想要。
左手握著幽晶，林子寒還保持著伸手接住幽晶的姿勢，身邊人所有的目光都匯聚到自己身上。
唯獨兩人除外，王欽，以及王欽身後寸步不離的黃志宗。
「我處理……」林子寒的聲音，如蚊聲一般，只有自己聽得清楚。
「是啊，關於你身世，你自己處理。」王欽好像聽到了林子寒的話，又好像等下去有些沒了耐心，補充道。
「這是影幾百年的根基，也是唯一的鑰匙，我確實不想被取代，可我沒有辦法保證我能直面真相。」
林子寒說著，將幽晶放到了桌子上，「所以還是由帝豪處置吧。」
林子寒很想一窺幽晶之後，將它捏碎，那樣自己就是獨一無二，也是最後的龍人了，沒有人能取代自己了。
「呵呵~」王欽的嘴角抽動，露出略微有些難看的冷笑，「明明自己的人生就掌握在自己的手裡，卻不敢決斷，林子寒，你什麼時候才能獨斷一些，像我一樣。」
王欽伸手拿過桌子上的幽晶，緩緩將手伸了出去，伸直了手臂，幽晶就握在王欽手中，掌心向下。
「啪~！」
在所有人目光的注視下，幽晶落地。
「沒拿住，不好意思。」王欽撓了撓頭，示意黃志宗拿起幽晶，「沒想到這東西還挺結實，竟然沒摔碎。」
王欽似乎有些懊惱，好像根本不是沒拿出，而是故意地想要摔在地上。
「少爺，你好像不擅長撒謊，所以還是不要掩飾了。」黃志宗彎腰撿起幽晶的時候，在王欽的耳邊低語道。
顯然所有人都看穿了王欽拙劣的演技，眼神中都是詫異。
「放心，諸位，帝豪會將幽晶放進資料庫核心層保存，保證不會讓別有用心的人~拿到~！」王欽刻意把那幾個字說得很重，似乎是在提醒某人。
會議不歡而散，林子寒一時間不知道去處，就跟著蘇宇，回到了酒吧。
「唉，發什麼呆？」嚴冰坐在林子寒的一旁，注意到林子寒的目光，始終都在窗外，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冰姐，可欣呢？她最近有沒有……」見嚴冰端著酒杯過來坐下，林子寒臉上強行擠出輕鬆的笑容。
「快收起你的假笑，笑得比哭還難看。」嚴冰一臉的嫌棄，搖著頭不願直視林子寒那醜陋的笑容。
「有嗎？」
「有，難看死了……」
說著，兩人的氣氛好了許多，林子寒也終於露出了稍稍輕鬆的樣子。
「你還知道可欣啊？你這當哥哥的，真正關心過可欣嗎？南荒那邊傳來消息，說老族長不久於人世，可欣和袁術他們，去南荒毒霧區了。」
嚴冰笑了笑，看著臉上有疲憊之色的林子寒，和當初那個昏迷卻陽光的男孩，簡直是判若兩人。
「也好，這樣他們都能安全一些，畢竟應該不會有人去毒霧區搞事情。」林子寒疲憊的神色，多了幾分真正的輕鬆。
「我想去帝都看看，我覺得很多事情，我去了帝都似乎就會有答案了。」林子寒話鋒一轉，目光看向了吧台的蘇宇。
「去帝都？現在聯邦和南域正在敵對狀態，你確定你要去帝都？」蘇宇站在吧台後調酒，聽到林子寒的話，手中的動作遲疑了一下，杯中的酒灑出來一些。
將杯中的酒倒掉，拿起一塊抹布擦了擦吧台，蘇宇開始了重複之前的調酒。
「是的，如果畢攝回到了帝都，卻沒有捲土重來，那麼應該是幕後的黑手出手了，我得去看一看。」
林子寒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大大咧咧地擦了擦嘴邊的酒漬。
「這一次，我想做一次自己。」
嚴冰依然晃動著手中的酒杯，動作紋絲不亂，目光看著杯中旋轉的藍色清酒，沒有說話。
「如果你去的話，帝豪無法給予你任何幫助，南都這一次沒有辦法給你任何助力，因為我們都是帝都的敵人。」
王欽站在酒吧的門口，身後是黃志宗撐著一把黑色的傘。
這時林子寒才注意到，窗外的小雨已經變成了嘩啦啦的大雨，一如林子寒第一次來到這個酒吧一樣。
「我當然知道了，只是我不得不去，因為那個人已經在等我了。」林子寒笑了笑，舉了舉空杯子向王欽示意。
「我不去，豈不是搞得像是我怕他了。」林子寒大笑著說道，嘴角的笑意，自信而又堅定。
「是曾經那個林子寒，只是你都要走了，拿空杯子敬我，是不是有點過分。」王欽說著和黃志宗走進酒吧。
林子寒這才看見，在黃志宗左手裡，拎著一個黑色的木質酒桶。
「壓箱底的好東西，帝豪存貨也不過是十桶。」蘇宇一眼就認出了，那是木槿花之戀，一種釀造儲存極其苛刻的酒，屬於酒中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