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我拒絕
唐戴懂了，看向田壯的目光有些複雜。
田壯眼睛中帶有濃烈的期盼：「這個，可以作為交換嗎？」
唐戴深吸了一口氣：「月石，是個好東西，是稀世珍寶；而我能獲得的獎勵，遠遠不能和月石相比。」
田壯：「所以……？」
「所以我拒絕交換！」
田壯錯愕，難以置信的詢問：「為什麼？」
「因為我拿走月石，你會死！」
田壯激動到：「但是你完成任務，我女兒田雛會死！」
唐戴：「是啊！你我都有想要守護的家人，所以……我拒絕交換，至於這任務，我不做了！」
「你……」，田壯眼神慚愧。
唐戴的話，他沒法拒絕。
但是唐戴的行動，他也沒辦法報答。
「別整這些煽情的啊！」唐戴嬉笑的錘了一下田壯的胸口：「實在是想報答，我希望你講講不願意去小洋樓的原因。」
田壯的決絕，終究成為了壓倒唐戴心中天平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沒法兒說服自己，以犧牲善良的田雛為代價去完成一個藍級任務，從而提升自己。
他也沒辦法說服自己，拿走月石，眼睜睜的看著田壯被他老婆打死。
大不了待會退出里世界，直接買機票去魔都，然後從魔都進入殭屍領土。
在殭屍領土提升自己也一樣。
到是田壯在情急之下，將田雛的名字脫口而出。
這說明，他心中親人的安危，在那一瞬間，突破了他對小洋樓以及雛田的癥結。
既然破開了這一絲心結，唐戴當然要稱熱打鐵。
任務完不成，難不成還不能聽一個完整的故事？
然而情急過後，鬆懈下來的田壯，一想到田雛以及小洋樓，又開始痛苦的掙扎。
它七竅不斷的噴湧出黑氣，瘋狂的用腦袋撞擊地面，彷彿有什麼在它腦海中撕裂。
「算了算了，老哥，你要是面對不了，就別勉強了！」，唐戴趕緊伸手想要把田壯扶起來。
田壯揚起一隻手，擺了擺手，幾乎是嘶吼的說出口：「不用！我可以！」
「那好吧……」
唐戴開始等著田壯開口，結果等了半天，田壯除了痛苦的喘息，並沒有說話。
但很顯然，田壯並沒有停止對田雛的回憶，他對這事，相當的堅持。
它這次，想要面對。
見此，唐戴只得說：「要不我來說，你回答是或者不是，成不？」
「成，你就以頭搶地；不成你就繼續喘氣。」
「之後，我要說的對，你就磕一個，不對，你啥也甭管，成不？」
「砰！砰！」，田壯用頭猛錘地面兩下，唐戴都感覺腳底下的泥土在振動。
「牛逼！」，唐戴豎起大拇指：「那我就說你不願意去小洋樓的第一個原因了啊！」
「你愧對田雛，因為新婚夜之後，你的錯誤抉擇，導致田雛陷入了更痛苦的生活，是，還是不是？」
「砰！」，田壯猛磕。
「至於錯誤的抉擇，當時你覺得，一個姑娘已經嫁人，離婚之後，身上背著已婚離異，不再是黃花大閨女，再想找一個特別難。」
「所以你去斷腿強家，求他不要離婚，你覺得自己這個行為是為了田雛好。」
「但也正是這種你自以為是為女兒好的行為，把她後幾年的幸福全部葬送掉，於是你覺得愧對自己女兒，是還是不是？」
田壯淚流滿面，再次猛磕。
即是回答是，又好像是在懺悔。
「為了驗證我之後的猜想，還有個問題需要問你，小鈴鐺是不是斷腿強的女兒？」
聽到這個問題，田壯猛磕地面，甚至比剛才還要激烈。
「明白了，後面的事，我大概有了答案，過於殘酷，我就不和你驗證了。」
「但這應該導致你更加不敢面對田雛對吧？」
田壯涕淚橫流，連連點頭，顯然，唐戴猜測的事，讓他無比痛苦。
嬰寧忍不住在唐戴腦海中問唐戴：「到底什麼情況？什麼過於殘酷？」
唐戴沉著臉說：「新婚夜，斷腿強和勾妶偷腥，田雛劇烈反抗當夜的洞房，你認為這兩人之間還有愛嗎？」
嬰寧搖頭：「沒有！」
「那沒有愛，小鈴鐺怎麼出來的？」
「和斷腿強重歸於好？」，唐戴自問自答：「看田壯這痛苦的反應，也知道這個不可能！」
「那剩下就只有一種可能了，斷腿強在今後的幾年裡，對其持續施暴，把她當做生育孩子的牲口，就如同一些被拐賣進山裡的婦女一樣對她。」
「平日里，用鎖鏈鎖住，像鎖住狗一樣。」
「想逃就是一頓打，打的奄奄一息了，就施暴，以此讓其生孩子。」
嬰寧毛骨悚然：「難怪你躲在柜子里的時候，暴走的田雛，像狗一樣往柜子裡面嗅！」
唐戴在腦海中給嬰寧解釋完，看向田壯說：「第三個原因，你媳婦張霞，對你積年已久的埋怨，在你女兒受苦的幾年，終於徹底爆發。」
「她已經徹底瘋掉，她把你扯到小洋樓，她要讓你知道，懦弱的善良，會導致多麼嚴重的後果。」
「她當著你的面，弄死了斷腿強，弄死了勾妶，把他們倆扔進了池塘。」
「恐怖的殺人場景，讓你永生難忘！」
「你的恐懼，讓你不願意想起小洋樓前的一切！」
田壯痛的有些麻木了，只是一個勁的往地上磕。
「你想逃避，然而，村民卻不打算放過你。」
「他們站在正午的陽光下，站在道德的至高點對你，乃至你們一家進行譴責。」
「被影響得更加瘋狂的張霞，在陽光下，把你殺了，扔進了古井裡！」
「然而，你不知道的是，你不敢面對的女兒，你愧對的女兒，在她心底，你是她活在這人世間的最後一道溫暖的光。」
「你這道光死了，你的女兒終於爆發。」
「在正午之下，頂著劇烈的陽光，她化身索命的厲鬼，屠盡了整個村莊。」
「你只知道你女兒屠了村，但你不知道，她是為了你屠的這個村！」
「她堅守著善良，但是她的善良，卻是勇敢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