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之前 第四章 牛鬼蛇神

湖鎮是位於迷城西南的一個小鎮子，風景秀麗，自稱煙波十里。屬於南城管轄，要不是因為這個湖風景秀麗，實在是沒什麼出名的。

鎮區內部有一湖，名為清水湖，坐落於嶺山山脈，號稱三十里清水湖，是迷城西南重要的居民用水地和景觀地，在政府和各大家族的特別照顧下，一直保護的不錯。

聽說幾十年前，湖上商業橫行，各種工業污水，生活污水都往清水湖裡面排放，清水湖早就變成了臭水溝。

湖鎮人患病率極高，草木枯萎，死氣沉沉，甚至影響到了整個迷城西南的供水。

後來來了位強有力的鎮長。

一年之內禁決了湖上的商業。

兩年內，要麼關停，要麼遷走了環保不標準的作坊，工廠，企業。

三年內，改變了生活污水處理的方式，成立了清水湖環保有限公司，目前是整個西南數的上名號的環保大拿。

五年內，拆除湖邊違建，重新規劃，值樹育草，清理湖內垃圾。

再經過幾十年的蘊養，到真是山清水秀了，湖面的白鸛都多了幾隻。

總有人擔心湖鎮的工商業會一蹶不振，拿那些被取締的工廠和行業的生產值納稅說事，可是，沒了這些行業和工廠，整個湖鎮反而成了西南區域貿易，物流，科技創新的後花園，年輕人倒是更加的喜歡。

鎮長原本的姓名倒是傳出來的較少，人稱湖鐵腕。

既有背景又有鐵血手腕的人，老一輩是又怕又愛又恨，大手一揮，滾滾工廠，不知道關了多少，明面上暗地裡不知道多少黑白手腕。

聽說湖鎮當年隻手遮天的大哥，現在還在局子里享受著免費的吃住。就是這位湖鐵腕的手筆。

愛的是，湖鎮確實蒸蒸向上，鐵腕鎮長雖然退了下去，後面的連續幾任鎮長，誰不第一時間去登門造訪，獲取名聲。

牛楊村坐落於清水湖南部，清水湖南部就四個村子，彙集的水流和濕地隔絕出大大小小四個村子，天然屏障。

不過鋼筋水泥的能力讓他們鏈接在一塊，只有最老的本地人，才能清楚界限在哪裡，偶然出現的界碑或許會提醒，原來這裡還有著四個村落。

年輕人在導航上，還能看到當年村落的名字。

即使是最小的村落，依舊鱗次櫛比的修建著眾多的商業樓，居民住宅，工業園區。

小小的一塊地方，擁促著數十萬人口和幾千家企業。

再加上盤根錯節的生活配套和娛樂設施，公共設施管理，也就形成了一塊令人眼饞的蛋糕了。

牛楊村，林村，淺水村，溪口村。

霸王龍，短命鬼，周扒皮，黃鼠狼，就是這迷城小小角落的地頭蛇。

當代的資本惡霸豪紳早就不是壓榨人的那一套了，都是通過合理合法的手段，通過利益綁定，資源對接，剝奪普通人的機會與資源。

說不定這些人比你還看中遵紀守法，既得利益者，永遠只會想辦法鞏固有利於自己利益的枷鎖。

現代政府式微，或者早已經被資本滲透的千瘡百孔，政策法令難免不偏向於資本，資本在歷史的長河中，早就學乖了，絕對不剝奪普通人生存的權利，生活的權利，說話的權利，只不過死死的限制在一定範圍內。

一口吃完蛋糕的壞處是，可能有很多人餓肚子，餓肚子的人，可能會掀翻桌子，殺了吃蛋糕的人。

讓所有人吃飽，他們可能會創造更大的蛋糕給你，慢慢吃，反正都是你的。

書回正文，黃麟，大仙，竹竿他們搖搖晃晃的開著車，向著山地開去。

大壯一臉幽怨的看著他們，碩大的身形早就擠變了形狀。

「大家小心，有毒氣彈來襲」眾人眼觀鼻，鼻觀心的屏住了呼吸。

一聲悠揚有漫長的聲音發了出來，大壯終於舒坦了。

大家都是死黨，見怪不怪，反倒是比起來誰憋氣更久，年輕人的快樂真是簡單。

「沒事，只要不是拉肚子就行」李謫說道，似乎是有感而發。

「拉肚子的時候，千萬不要相信一個屁」眾人齊刷刷的盯著李謫。

「為什麼」有人故意問到。

「沒有為什麼，反正別信就好了」李謫好像察覺到說漏了嘴。

黃麟看著一群人，笑了笑。努力的思考著今天晚上可能出現的問題。

他習慣性的摸了摸手上的戒指，那古怪的老頭留給他唯一的東西，看起來頗不起眼，想來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冰冰涼的，有一些莫名的心安。

他沒來由的想到了老頭，那個與他們談論英雄的老頭。真是古怪的老頭，英雄與我們有什麼干係。

老頭跟他溝通那麼多年，其實沒談論什麼，更多的是把黃麟當成一個成年人一般的對待，交換意見，吵也好，鬧也好，但是你得有自己的思考。

起初黃麟不願意，慢慢的在糖的誘惑下，開始說出一些思考，然後就開始和老頭爭論，黃麟是個不服輸的，爭論不贏就回家查資料，查完資料再爭論，還爭論不贏就回去再查，爭論的題目太多，什麼都有涉獵。

車裡哈哈的笑聲將黃麟拉了回來。

今天晚上聚集的事，早就傳遍了四里八鄉，甚至許多湖鎮其他地方的人，都來看熱鬧，商人逐利，小商販也都追風而來。

四股龐大的車流匯聚而來，打頭的是四輛造型誇張到極致的超級跑車，來的是村口四霸的子侄輩。所有的車輛燈光匯聚，儼然會給人一種世界中心的錯覺。

誇張紅黑色跑車似乎覆蓋著一層火一般龍的鱗片。

狗腿子們小心翼翼的打開車門，然後遞上墨鏡。

車裡的人也不過十七八歲出頭，卻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表情，蹬著誇張的皮鞋，學的是當世最流行車手的造型，只不過身上的一套衣服，可能就是許多人一整年的工資。

霸王龍的小兒子，人稱小霸王吳世勛，霸王槍和他是親戚，兩人關係賊好，估計小霸王如此囂張跋扈，少不了霸王槍的摸黑帶路。

這小子經常聚眾打架，不過也不蠢，下手知道個輕重，羞辱和疼痛真還是有的，自己也想辦法掛點彩，警察來了，最多判個相互鬥毆，各打五十大板，都抓到局子裡面去。

不過嘿嘿，前門進去，後門保釋金就交了，合理合法。

張叔李叔一通親切的喊著，好酒好煙桑拿按摩安排著，嘿嘿，進局子就像是走親戚。

另一方可就沒那麼好受，該拘留拘留，該做冷板凳，坐冷板凳，即使不下黑手，但是耽擱的時間，和進局子的污點，總是有的，要麼也學著交保釋金，但是絕對憋屈就是了。

小霸王到底是年輕人，一腳前，一腳后的靠在車的前蓋上，精緻的火機點燃了一根不知名的煙，吸了一口，盯著其他三輛打頭的車輛。

「喲，小鬼頭，幾天不見，倒是換了個不錯的車，會開嗎，別老鬼還沒死，小的就出車禍了」

短命鬼的兒子趙熙，短命鬼的名號不敢叫，叫他兒子小鬼還是敢的。

「喲，小霸王，名字倒是不錯，只是小心哪天遇到了烏江，淹死在裡面了」西楚霸王死於烏江的故事，早就是耳熟能詳。

誇張的剪刀門，銀色的車身就像是一塊琉璃雕琢的，燈光照上去，非但不反光，反而是熠熠生輝。

小鬼頭趙熙看著普普通通，不過偶然露出的狠戾的眼神，也能猜測出不是個好惹的貨色。人稱小鬼王，是個和老短命鬼一樣的貨色。

短命鬼不是指他是短命鬼，是你惹到他了，你就成了短命鬼，活不了多久咯。

聽說老短命鬼是一條人命，一條人命背著過來的，不過要麼有人頂缸，有么沒有證據，這麼多年也是風風雨雨過來了，加上現在更加收斂，讓人覺得沒那麼可怕。

「兩位哥哥火藥味別那麼重，打打鬧鬧都是些下流手段，最後還不是比賽裡面見真章，要我說，今兒都別比了，我們說了又不算」

來的是一位俏小姐，可愛打扮，頗有心機的露出一些讓男人慾罷不能的地方，又用透明的紗衣遮著，說不出一股欲語還休的味道，就是嘴唇太薄了些。

「周小姐，不用跟這幫莽夫一般見識，都什麼年代了，還想著靠肉膀子解決問題，哪天不知怎麼掉進的坑裡，發現坑還是自己挖的」

「黃哥哥你也來了」姓周的姑娘，低頭不知道什麼表情，一陣眼光流轉，抬頭就是一張人畜無害的笑臉了。

周小姐，周扒皮的女兒，排行第三，周千千，聽說不是原配夫人生的，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

老子是個狠角色，惹到周扒皮的人，家業財產幾乎都會被吃干抹凈，就如同扒皮一樣。

這小姑娘也不是個好惹的，擅長煽風點火，裝可憐，該下刀子的時候，絕不手軟。

黃哥哥，自然是黃家的人，黃成，外人叫做黃公子，是個會動腦子的。

黃鼠狼給雞拜年，不按好心，他爹是箇中好手，聽說這小子有那麼點青出於藍的意思。打打殺殺的年代早就過去了，動腦子，這小子也是時刻的知道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上了年紀的人早就不參與這些江湖玩鬧，有身份的人看個熱鬧和笑話。

這四位，年齡不大，家族的事也不用那麼多參與，還屬於無憂無慮的年紀，不僅僅是這四個村，整個湖鎮都是名號響噹噹的。

明裡暗裡不知道交手多少次，長輩們也不管，這幾位也決計不會輸了就哭爹喊娘叫爸爸。

大家族有大家族的一些規矩，沒本事的人那就一輩子做個無憂無慮的閑人吧，家族利益和產業，就不關你的事咯。

蠢而不自知的人，除了葬送自己，絕對會坑掉父輩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江山。

更大的家族，甚至還會用養蠱的方式，黑暗血腥不知凡幾，好處是，但凡這樣子出來的掌舵人，沒有一個是蠢貨。論手段，心智，都是一流。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達文西說的嘛。

達文西，又叫做文西，當代最著名的生物學家，不過研究方向好像有些跑偏了。

一人帶著幾十上百號人，分列四周，染著各色頭髮的黃毛不知凡幾，黃公子的人倒是清一色的西裝革履，只不過和臉上的稚氣明顯不符合。

還有一大波人，就站在周圍看著熱鬧，年輕人的精力旺盛，哪裡有熱鬧，往哪裡聚，清場是不可能的，誰知道有沒有一些別的村子的有勢力的人或者二愣子，都是半大的人，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多了去了。

更重要的是，年輕人都喜歡並且出風頭。

等到黃麟他們一行人的車到了后，已經是四點二十，離開始不過僅僅只有半小時，四伙人的人，正在清理整個賽道，防止有醉鬼和暗地裡搞事的傢伙。

黃大仙剛下車，順手撥通了一個電話，就有幾個學生模樣的人過來了。

「老闆」幾人站定，齊聲道，頗有幾分氣勢，只是有些嬉皮笑臉，破壞了氛圍。

「草，別破壞氛圍好嗎」黃大仙示意大家站好。

「來了多少人」黃大仙裝模作樣的說道，大壯默默的站在他身後。

「兄弟們都來了，加上臨時招募的，伍拾多個人呢」

「行，今天晚上干票大的，都有錢分」兄弟們一聽，都來了精神。

這位黃小老闆，可是個出手闊綽的主，給他辦事的，從來不吝嗇。

黃麟默默的站在最後面，審視著最前面的那一波人，本來人山人海，幾乎沒人會注意到他。何況本來就沒個名頭，黃大仙黃軒在村裡的道上多多少少都有些小名聲，不過無足輕重罷了，至於黃麟嘛，無人知曉，這樣子更好，用他的話說

「人怕出名，豬怕壯。

「悶聲發大財」

「能坑死一個算一個，不，能幫一個算一個」呸，我怎麼會坑人。

「人不坑我，我不坑人。不，人不坑我，我也坑人」

諸如此類的話語，大家都以為是玩笑，只有黃大仙知道，這小子下手起來有多狠。

至此，今天晚上的牛鬼蛇神，全部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