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陵天公司，不姓吳

服務員在三人坐下后就進來了，等待著客人點菜。

謝風華聽到蕭明兒的話后笑了笑，翻開放在自己面前的菜單，「行，那就我來。」

謝風華顯然是沒少來清河飯館，不斷說著菜名，短短時間裡，就已經點了十五道菜了。

好像還沒有停下來的念頭。

蕭白連連說道：「華叔，夠了夠了，這麼多菜，吃不完的。」

謝風華搖頭笑笑，「還不夠，再來一隻澳大利亞龍蝦，還有帝王蟹，嗯，就這些吧，順便再來兩瓶拉菲。」

「好的。」服務員把謝風華點的菜全部記下，轉身離開包廂。

蕭白有些汗顏，「華叔，不用那麼破費的，太多菜吃不完。」

謝風華笑了笑，沒有接話，而是轉移話題，「小白，華叔今晚約你跟明兒過來，除了敘舊之外，還有另一層意思。」

蕭白臉色輕震，很快就反應過來，「華叔，你的意思是......」

蕭明兒的眼神也是浮現出一抹希冀，她也不笨，自然聽得出華叔的話裡有話。

「這些事等會再說吧。」謝風華賣了個關子。

「華叔，難道還有人過來嗎。」蕭白已經猜到了，這個飯局的主角，並不是自己跟妹妹，也可以說，等人齊后，所有人都是主角。

謝風華也沒浪費時間，詢問這些年，兄妹倆的日子過得怎麼樣。

蕭白只是隱瞞了一些事，一些沒必要隱瞞的，很自然的說出去，反正也不是什麼秘密。

謝風華聽完后，笑得很冷，「真是一隻徹頭徹尾的白眼狼，就不怕每天晚上都做噩夢嗎！」

「華叔，這你可就說錯了。」蕭白喝著服務員先端上來的茶水，淡淡道：「他充其量也就一條狗，哪來的狼，抬舉他了。」

謝風華嘆了口氣，道：「小白，你應該找我跟另外幾個叔叔的。」

「那時候我還小，哪想得了這麼多。」蕭白搖搖頭，苦笑道：「一天之內接連受兩次挫折，又經歷一場變故，就算是成年人，都會對生活失去希望，更別說那時候的我了。」

謝風華仔細想了想，也不無道理，只能化作一聲聲嘆息。

「對了華叔，你呢？」蕭白問的，是謝風華為什麼會被降職的事。

謝風華也懂，喝了一口茶，緩緩道：「因為我是陵天公司的老員工，所以才被降職的。」

蕭明兒聽言之後有些驚訝，「就因為這樣？」

謝風華點點頭，「就因為這樣。」

「怎麼會這樣啊，吳老狗，也太不當人了吧，就因為是老員工，就不分青紅皂白的降職，跟人乾的事，他是一點也不沾啊......」

蕭明兒著實是被吳青這一手操作氣到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隨便找個犯錯誤的理由也好啊。

就因為是老員工，就直接降職了，也不怕寒了其他員工的心。

「他就是這樣的人。」謝風華輕輕道：「其實不只是我，只要是天成帶領的那一批員工，開除的開除，降職的降職，有突出能力的，不準辭職。」

說到這，謝風華緊緊攥住拳頭，「那條老狗，不愧是玩合同的高手，天成走後，他就讓所有員工重新簽訂合同，除非是公司批准辭職，否則的話，就要支付一定的違約金才能離開。」

蕭白眉頭輕輕皺起，「這可是違法的。」

「他當然知道是違法的。」謝風華苦笑道：「所以，他一共將合同的類型分成AB兩種，需要賠付違約金的合同，是我們這些有能力的高管，簽訂的是A合同，其他員工簽訂的是B合同，不需要支付違約金。」

「其中，他將一條霸王條款加入裡面，變成了所謂合法的合同。」

蕭白問道：「他是怎麼操作的？」

「我們這些高管知道公司的許多產品，掌握有一些核心技術，他將那些核心技術規劃為公司的知識產權，一旦當事人離開公司，為確保公司的整體利益，必須要支付一定的違約金，或者拋出手頭的所有股份，才能自行辭職。」

謝風華記憶猶新，把條例說得非常清楚。

接著，他重重的嘆息一聲，「我那時還把他當成最好的兄弟，無條件信任他，連看都沒看就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現在想想，呵呵，我這雙眼，真是瞎了，這麼多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蕭白平靜下來，輕輕道：「吳老狗不可能一開始就卸磨殺驢吧，至少也要等華叔你們這批老員工培養出他自己的班底，才把桌子掀翻的吧。」

謝風華點點頭，「沒錯，一開始由他接管陵天公司，再加上我們這幫老員工在，確實蒸蒸日上，一天好過一天......」

「等等，華叔。」蕭明兒忍不住插嘴道：「當時的你們，就沒懷疑過為什麼是吳青接管公司，而不是你們其中一個嗎？」

謝風華苦笑道：「說實話，懷疑過，但遺囑上的字跡確實是天成的，也有天成的指印。」

「或許是我們對天成無條件的信任吧，從那之後，我們就沒再懷疑過了，專心做自己的事。」

「三年的時間，吳青借我們的手，培養出了屬於他自己的班底，獠牙，也終於展露出來。」

「年後，許多老員工的福利被閹割一半，其中有幾名員工，因為遲到了一分鐘，就直接開除出公司......」

「我，還有幾個老兄弟全部被降職，接替我們崗位的，是悉心教導的徒弟......」

徐徐聽完，蕭白的臉色不變，愈加平靜，「只要利益足夠，就算是親情，也薄得跟一張紙一樣，更別說，吳青還不是親兄弟。」

「是啊。」謝風華感慨道：「所以，他的成就，也僅限在江陵市了，格局太小的人，成不了什麼大事，而且就連他現在的成就，也是竊取天成跟我們大家的。」

「會還回來的。」蕭白眯著雙眼，「陵天公司，不姓吳，姓蕭！」

謝風華跟蕭明兒同時點點頭。

謝風華說道：「所以今晚的目的，就是要商量一下，如何讓吳青這條老狗，把吃進嘴巴里的東西，全部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