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皖王的規勸
在一間昏暗的屋子內,一人站著作揖,向端坐著的兩人稟報事情。待稟報完之後,站著的那人拱手告退。
一人把玩著手中的玉葫蘆,開口說道:「對於剛才來報十三弟去完東宮之後,又派人向那趙王府傳遞消息的事情,你怎麼看?」
另一人面容陰鷙,語音中毫無情感地回答道:「無它,坐著看。」
那人收起手中的玉葫蘆,對著面容陰鷙的男子說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幽默啊,劉弘。」
一道光線照在說話那人的臉上,顯露出那張熟悉且溫文爾雅的面孔。若是此刻劉恆在此處,定能認出這張臉的主人。此人正是他的八哥,皇八子——淮南王劉據。
而此刻與淮南王劉據對話的那人,面容陰鷙,一看就是個狠人的人正是皇七子——皖王劉弘。
皖王劉弘面無表情地接著話茬兒說道:「我覺得還不錯。」
此話一出,淮南王頓時無語,無奈地摸著額頭,試圖將話題引回正軌,說道:「我們正在聊正事兒呢,劉弘。」
皖王還是一如既往地說道:「那是你的正事兒,不是我的正事。」
聽到這話兒,彷彿戳中淮南王的淚點似的,眼淚都順著臉龐流了下來,哭哭啼啼地說道:「我從小就孤苦無依,父皇不寵愛,母親雖然想幫我,但她也只是個小小的才人而已。如果這時連你都不再管我,那我只能身死國滅了。老七你真的忍心嗎?」
皖王面無表情地看著淮南王流淚,就靜靜地等待,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
淮南王看到皖王毫無動作,也沒有開口安慰的意思之後,自己就把眼淚收了回去。若是劉恆在此處看到了淮南王這番兒眼淚說流就流,說收就收的操作,肯定會直呼「666」的。這無疑是小刀拉屁股——開眼了,有這兒天賦,是個十足的戲精,不去當戲子真是可惜了了。
皖王看到了淮南王把眼淚收起來之後,語氣中絲毫兒不帶有波動地說道:「你演完了啊,從小到大你就整這一套,煩不煩啊。」
淮南王聽到皖王說煩不煩的時候,又要準備開始剛才的表演。
皖王見此場景,連忙制止,轉移話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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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你不煩,別再折磨我了,不是要聊正事嘛,聊吧,我等著呢。」
淮南王見皖王願意配合了,心滿意足地問道:「剛才那件事,你怎麼看?」
皖王整理了一下衣衫,正正經經地回答道:「這件事情根本不用看。」
他喝了口水,繼續說道:「這件事無論怎麼看都是毫無意義。這讓我想起一件古事來。」
淮南王極其配合地問道:「哦?何事啊?」
皖王緩緩地開口敘述出來說道:「這件古事發生在前朝有虞一朝。有一名少年名叫徐樂青,為人仗義,因替友人頂罪,被罰當了軍中僕役,機緣巧合之下,被他當時的統領所看重,便從了軍。」
淮南王問道:「然後呢?」
皖王開口說道:「他可能是真的喜歡這種在戰場上馳騁的感覺,讓他覺得很自由。但是因為在從軍之前,他被罰刺面了,所以他喜歡戴著面具。戰功多了就將他的罪名給抵消了。而且他在戰場上表現的這麼優越,很快就得到了高官的賞識。從一名最普通的士兵,他很快就上升到了將軍的位置。但是這樣他還覺得不夠,然後就是成為統帥。他這麼快的晉陞速度,無疑讓無數人為之眼紅。當戰爭結束之後,徐樂青就要回歸朝堂。由於他為人耿直,且家境貧寒,沒有多少見識,所以很多時候官員之間的拉幫結派,各自的客套他都避而遠之。但是這些官員卻覺得,他這樣的行為,就是和他們在劃清界限。其實,當時的文官還好,武官們就有些無理取鬧了。武官們嫉妒他的戰功,卻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一直覺得都是因為徐樂青,他們才一直不能晉陞。他們明裡暗裡的使絆子,這徐樂青又由於自身眼界過於局限,搞不懂這兒其中的貓膩。所以徐樂青就過得很是彆扭。雖說這文官和武官沒有利益上的牽扯。」
皖王感覺到了口渴,又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而且前朝是一個以文制武的國家,自有國情所在,一個武官受到了這般如此高度的重視,自然而然的會引來文官們的敵視。文官們明裡暗裡的壓制著,掣肘著他。這些事情加在一起,就會使他諸事不順,孤立無援,導致了他的心中鬱氣積重,阻礙了氣的流通,結果年多歲就撒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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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可嘆啊,一代英才統帥,刀下亡魂無數,戰果頗多,沒有死在戰場上,反而是勝利之後,被文武百官給擠兌死了,你說他可笑不啊?」
淮南王不確定地問道:「所以,你是讓我跟所有人打理好關係?」
皖王淡淡地回答道:「不是這個意思。千人有千面,你不可能跟所有人都打好關係。這是連聖人都不曾做到的事兒啊。」
淮南王皺了皺眉,問道:「那你是什麼意思啊?」
皖王淡定地回答道:「徐樂青的生平經歷告訴我們一個道理。」
淮南王問道:「什麼道理啊?老七你別拖拖拉拉的,就跟你拉屎一樣。」
皖王聽到此話,黑下臉來。這是他自交談以來第一次有神色的變化。
他黑著臉說道:「這個道理就是搞不懂的事情就不要搞懂了,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否則徐樂青的死亡就是一個例子。」
淮南王緊皺的眉頭鬆緩下來,恍然大悟地說道:「嗷嗷,你的意思是看趙王府得到消息之後有什麼動作,見招拆招唄。」
皖王嘴角勾勒出一絲兒微笑,說道:「然也。」
淮南王又問道:「那我們總不能什麼都不幹吧,眼巴巴地乾等著趙王府的動作吧?」
皖王回答道:「殺蟲(虎)還需自身強,我們管好自己就行了,處理好自身的事情。」
淮南王化身『十萬個為什麼",又雙叒叕地問道:「那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皖王開口回答道:「之後,你找個時機,把你那八賢王的頭銜給去掉。」
淮南王鬆緩下來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開口向皖王解釋道:「這是交好的世家為我造的勢啊,怎麼可以說去掉就去掉啊。」
皖王向淮南王投來了失望的目光,說道:「世家之人猶如牆頭之草,隨風搖曳,不可盡信啊。」
淮南王遲疑地開口說道:「好吧,那我之後找個合適的時機,推辭掉這個頭銜吧。」
聽到淮南王的這番話語,皖王已經知道了淮南王不會去掉頭銜的,這隻不過是他推辭的話術而已。畢竟他倆從小一起長大,他太了解他了。便沒有多說什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