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喝血鈴鐺
唐亞妮的宿舍就在圖書館的對面,中間隔著三個班,也就是教學樓的另一邊的三樓。
學校老師吃飯,是在學校後面的教師食堂里吃飯,家在附近的就回家吃飯,由於唐亞妮家在另一個鎮,所以她也是吃食堂的老師之一。
劉十三今天沒回家吃飯,他發現班主任老師,不管是上廁所,提開水,還是去食堂吃飯,宿舍門都是不上鎖的。
這門好像就一直是開著的,劉十三有一個非常好的耐性,做什麼事都是謀后而動,絕不草率冒險。
鎮中學的廁所是旱廁,在旬縣哪怕是縣政府的廁所也是旱廁,縣長副縣長一起蹲坑,聊政策大事,這也不是稀罕事。
這種廁所一溜的十幾個坑,中間無遮無攔的,這種廁所是北方一般小縣城,小村鎮上集體單位廁所的統一模式。
不論是三樓上課的學生,還是三樓住宿的老師,要上廁所都得下樓,然後步行兩百多米到操場邊上的廁所入廁。
劉十三仔細的算過班主任老師,吃飯,上廁所,提開水的時間,發現每次均是超過四分鐘以上的。
四分鐘能幹什麼,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唐亞妮右手領著開水瓶,左手拿著飯盒和筷子,低著頭出了宿舍。
劉十三就在對面的教室里坐著,他看著讓他又敬又畏的美女老師走下樓梯,宿舍門依舊沒有上鎖。
劉十三走出教室,左右看看,發現三樓樓道沒有人,直接就閃進了唐亞妮的宿舍。
這宿舍劉十三早上還進來過,是來抱作業的,他已經將宿舍里的所有物品和擺放位置記了下來。
一張單人床,這還是劉十三七年級的時候,和幾個同學一起抬進來安置的,不過是給當時的歷史老師抬的,歷史老師已經搬到了樓下去住了。
床上鋪著淺粉色的床單,被子套著淺粉色的被罩,枕頭也是淺粉色的,整齊的壓在疊好的被子上。
被子的邊上還放著一隻棕色的小毛熊,只有一尺來大小,藏在被子後面,剛好探出小半個腦袋。
桌子上放著語文教案,靠近床的一邊豎著一把吉他,劉十三從沒見過唐亞妮老師彈吉他。
劉十三猜唐亞妮老師肯定愛粉紅色,就連檯燈都是粉紅色的,這宿舍他來說多少次了,還是第一次看的這麼仔細。
床尾緊挨著牆的地方放著一個大皮箱,這裡面應該放的是唐亞妮的衣物和私人用品,皮箱上有個小鎖,劉十三拽了拽,沒拽開。
皮箱的左邊是一個水桶,有小半桶涼水,再邊上是一個小凳子,凳子上放著一個紅色的搪瓷臉盆。
可能是沒有粉色的搪瓷臉盆,不然這臉盆肯定也得是粉紅色的,劉十三不由的想到。
門后就是一個倒吊的拖把和一個刀把,一個豎立著的小鐵簸箕。
放教案的課桌右邊是一個空白處,在牆的兩邊用鐵絲拉了一個晾衣繩,劉十三每次進來的時候,都不會往這邊看。
也從來沒想過往這邊看,因為一進來就要面對坐在椅子上工作的班主任老師,被打了一次后,就戰戰兢兢的。
那裡敢進門后左看右看的,哪怕是都過了大半學期了,劉十三跟唐亞妮有點小熟悉了,他每次進房子也沒敢亂看。
直到上次裝著膽子,看到了這個一直他不太在意的角落。
這房子的布置簡單到了極點,這也是說明唐亞妮老師是剛剛畢業,剛剛參加工作的,還沒有多餘物件,都是上學時候用的。
劉十三有點臉紅,因為這晾衣繩上,跟上次他看見的一樣,掛著一件粉色的胸衣和一件粉色的小內褲。
劉十三把手在自己的校服上擦了擦,然後伸手捏了捏粉紅色胸衣,軟軟彈彈的,裡面應該是海綿,劉十三還是第一次捏女人的胸衣。
然後又捏了捏粉紅色內褲,這是一種劉十三從未見過的布料,應該是純棉吧!劉十三不由得想到,他老看課外書,對有些東西還是懂那麼一點的。
劉十三生怕在這兩件粉色衣服上留下手印,又把手使勁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
然後,從自己兜里掏出兩個小毛桃來,用右手使勁在毛桃上捋了捋,刮下一點小絨毛,然後輕輕的塗抹到了粉紅色胸衣和內褲上。
這並不是劉十三內心邪惡,而是真想惡搞下,這個生平第一個打他耳光的女人。
劉十三知道,如果被唐亞妮發現這件事,是自己搞的,非得砍他八條街不可,所以他非常的小心謹慎。
剛剛塗抹完桃毛,就聽「咣,咣,咣」的聲音,這聲音太熟悉了,劉十三認識的在校的女老師,她們高跟鞋的聲音都是不一樣的。
是班主任老師唐亞妮上樓了,而且已經到了第三層的樓梯上了,劉十三一著急,就不知道該往哪裡躲了。
這出門肯定就得撞上,如果被唐亞妮發現他搞這些名堂,唐亞妮會不會被自己氣死,劉十三不知道,反正是自己死定了。
不論什麼時候,進別人卧室,能躲的地方,也是唯一選擇的地方就是床底下,劉十三掀開床單,立即爬了進去。
「啊!」劉十三疼的立即差點失聲叫出來,原來這床單後面,床底下,除了兩雙高跟皮鞋,兩雙高跟涼鞋,一雙運動鞋,一雙拖鞋,居然還有一個缺了口的小鈴鐺。
劉十三爬進去的太猛了,一手壓在鈴鐺上,直接將手割了個大口子,而且小鈴鐺還嵌在了手掌上,顧不上這些,劉十三趕緊趴下來。
劉十三忍者疼,用沒受傷的左手,將鞋子趕緊按照原樣,碼放整齊,剛放好,門就被推開了。
唐亞妮哼哼著不知名的歌曲,將開水瓶放到了水桶邊上,又轉過身,拉開備課桌子最後邊的抽屜,將飯盒筷子塞了進去。
這一切劉十三看的清清楚楚的,因為對面牆上釘著一面大鏡子,透過床單和地面的縫隙,可以將房子里發生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這鏡子應該是唐亞妮在鎮上玻璃店裡的買的,劉十三曾經用彈弓打過那家店裡擺在門口的鏡子,其中就有這種樣式的。
這種鏡子非常大,是標準的穿衣鏡,也只有愛美的女孩子房間里才會有的。
唐亞妮倒了一杯水,然後坐下來備課,劉十三平躺在床底,這才有時間觀察自己右手的傷勢。
這他媽什麼破鈴鐺,居然還是生了銅銹的,老子非得破傷風不可。
破傷風是生物老師前幾天才教的一個名詞,老師舉得例子是,有個人釘鞋跟,釘子太長了,將腳給扎了,結果掛了。
就這麼簡單,說是破傷風,劉十三那裡懂什麼破傷風,他只知道生物老師說過,生了銹的鐵玩意,傷了人就會有機會得破傷風,就會要命。
劉十三左手拉住這破鈴鐺往下拽,呲!劉十三疼的差點叫出來,牙關緊咬,努力的不讓身體發出自然反應,疼的蜷到了一起。
真他媽疼,劉十三腦子裡開始咒罵了,這狗日的鈴鐺似乎紮根了一樣,根本不是插在了傷口上,而是似乎生根了,已經蔓延到了胳膊上。
劉十三非常清楚的發現,自己身體里的血液似乎在朝著小鈴鐺涌去,這狗日的喝血,劉十三真想在這水泥地上將鈴鐺拍碎。
又生怕被唐亞妮發現,所以他將校服的衣襟拉過來,咬在嘴裡,疼就疼吧!死就死吧!總比被班主任發現丟人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劉十三都覺的頭暈暈的,這明顯是失血過多的表現,但是劉十三內心深處還是時刻提醒自己不可以發出任何聲響。
劉十三努力的轉過頭,想看看班主任老師在幹嘛!這腦袋就跟好幾噸重似的,每轉動一點點都好像會讓劉十三斷氣一樣。
劉十三終於將頭擺了過來,正好唐亞妮也將作業批改完了,站起來伸伸腰,然後將腳伸進了床底,將拖鞋勾了出去。
劉十三這才仔細看清楚,拖鞋居然也是粉紅色的,真他媽奇葩,什麼都是粉紅色的,那為啥外套和褲子也不搞粉色的。
劉十三的腦袋非常沉,思維也彷彿放緩了許多,手腳和身體也根本不聽使喚了,已經不歸大腦支配了。
唐亞妮坐在床上,用換上拖鞋的雙腳將高跟鞋攏了攏,然後推進了床底,剛好填補了拖鞋的位置。
劉十三現在所能控制的只有自己的眼睛,不過好在他頭的高度,剛好能夠透過床單跟地面的縫隙,眼睛能看到小腿,鏡子卻能看到房間床的這一邊。
天氣慢慢熱了,唐亞妮打開大皮箱,拿出一條白色的長裙,然後又抽出一條白色的小短袖,兩件是一套。
將衣服扔到床上,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唐亞妮立即跑到門口,將門緊閉,上了插銷,還將拖把拿下來頂住了門。
劉十三雖然思維變的已經很緩慢了,但還是反應過來了,老師不會是要換衣服了吧!
唐亞妮剛去吃飯,四月天氣,說變就變,中午的時候已經非常熱了,所以她就想到了換衣服,由於樓上樓下的,怕著涼,就先改作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