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提離婚
「嗯，我會注意的。」沐晨曦沒理傅硯深，看著醫生追問道：「寶寶呢？我需要注意些什麼？」
「懷孕前三個月，胎還沒坐穩，要特別注意。記得保持心情愉悅，切記情緒不宜過於激動。」
醫生對負責的孕媽都很耐心，和她說了很多孕期注意事項。
沐晨曦認真的聽著，直到醫生說完，才道謝，「謝謝醫生。」
「好好休息，等會報告出來就能出院了。」醫生轉身離開，傅硯深追了出去，「醫生，我老婆手臂怎麼回事？」
剛剛他在她們說話時掀開被子，看到沐晨曦手臂被繃帶固定著。
「輕微骨折。你老婆跌倒時為了保護腹中孩子，及時地用手肘著地，減輕了緩衝，你們的孩子才會沒事。」
醫生離開后，傅硯深站在原地。
沐晨曦怕疼，平日里哪兒磕到碰到都會誇張地喊疼。
今天，手臂骨折竟沒喊一聲疼，只關心腹中孩子。
他卻——
傅硯深回到病房，走到床邊，看著冷著小臉的沐晨曦，放低語氣輕哄道：「剛剛對你大聲是我不對，我以為你跌倒是因為你又冒冒失失走路——」
他一提，沐晨曦瞬間想起自己會跌倒的原因，眼眶頓時紅了，平放在小腹上的手緩緩攥緊成拳。
她想起醫生剛剛的叮囑，把到嘴邊的怒吼壓了回去，難過地別過臉，閉上眼不看他，拒絕溝通。
傅硯深看了一眼，沒在意。
沐晨曦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好哄。
她生氣時，只要帶她去吃點好吃的就能立刻陰轉晴。
「想吃什麼？」
話音剛落，沐晨曦就睜開了雙眼，「都可以，只要對寶寶好的。」
傅硯深看著突然變「懂事」的沐晨曦，眼底染上幾分笑意，「好。」
……
傅硯深去醫院對面的茶餐廳買了一些孕婦能吃的早餐，點完后特意加了一杯她最愛喝的奶茶，獎勵她的「懂事」。
他提著早餐往電梯走，碰到負責照顧顧夕顏的護工。
「傅先生，你這麼早就過來了，顧小姐還沒醒。」護工快步迎上去，很有眼力勁地伸手要幫忙，「我幫您提。」
「不用。」傅硯深淡聲拒絕，電梯門再次打開，進電梯前，他叮囑了句，「你好好照顧她。」
很快，傅硯深回到沐晨曦的病房。走到病床邊，把早餐放到床頭柜上。
「別亂動。」傅硯深按住沐晨曦肩膀，阻止她單手撐床起身。
彎身把病床搖起，拿過枕頭墊在她身後，為她調整一個最舒適的坐姿，支起小餐板，把早餐一一打開放到她面前，包括特意買的奶茶。
沐晨曦神情依然冷淡，並沒有他預想中的欣喜。
懷個孕，氣性都變大了。
傅硯深沒放在心上，順勢在床邊坐下。拆開餐具，正打算喂她，筷子被沐晨曦接過，低頭吃起來。
她沒什麼胃口，可為了腹中寶寶還是努力地吃著，味同嚼蠟。
直到有了飽腹感，沐晨曦才放下筷子，始終沒碰奶茶。
傅硯深見狀把奶茶拿起喂到她嘴邊，「我問過醫生，喝幾口沒事，對寶寶沒影響。」
沐晨曦抬手擋住，推開，輕搖頭，「飽了。」
傅硯深沒勉強，叫人進來收拾。護工收拾完離開，他轉身見沐晨曦又閉上眼睛。
「你休息會，我去拿報告。」幫她把病床搖回原位，轉身離開病房。
拿了報告，去找醫生，確定了沐晨曦和孩子都沒事，辦理了出院手續。
醫院門口，傅硯深護著沐晨曦上車，關上車門，繞到另一邊上車，慣性傾身幫她系安全帶。
沐晨曦在察覺到他靠近的瞬間，迅速往另一側避開，冷淡道：「我自己來。」
系好后，不看傅硯深，轉頭看向車外。
傅硯深沉默地盯著沐晨曦冷冷的側臉。
「懷孕很辛苦，孕婦在孕期情緒會不穩定，你做人家老公的要多讓著她點。」
醫生叮囑的話在腦中浮現，傅硯深起身坐正。
車啟動，從醫院離開回家。
……
他們離開沒多久，顧夕顏醒來，按鈴叫來護工。
護工推門而入，投其所好的話張口就來，「顧小姐，傅先生對你真好，一大早就給你買早餐送來。」
說完，沒得到回應。
抬頭，看到顧夕顏臉色不太好。迅速反應過來不對勁，病房裡並沒有早餐的香味。
她頭皮一陣發麻，沒想到傅先生的早餐不是買給顧小姐的。
昨天她明明見到傅先生很緊張顧小姐……
「顧小姐，你想吃點什麼，我去幫你買。」護工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
「我還不太餓，等會再說。」顧夕顏情緒調整很快，笑著開口。
「那我先去忙了。」看到顧夕顏點頭，護工轉身離開。
病房門剛關上，她的臉色便沉了下來。
傅硯深一早買的早餐送給了誰，她心底很清楚。
昨天他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沒看到從救護車上被推下來的沐晨曦，她卻看到了。
……
悅景溪園
車緩緩開進小區，停在樓下，傅硯深推開車門下車。
沐晨曦沒等他，自己單手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下車往裡走。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家門。
進了門，沐晨曦坐下換鞋。
見她一隻手不方便，傅硯深半蹲下想幫她，伸出的手被她任性的一腳踢開。
一直在忍的傅硯深臉色瞬變。
四年裡，這是沐晨曦第一次挑戰他縱容她的底線。
慢慢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目光掃過她平坦的小腹，強壓著怒火，「沐晨曦，一點小事，你打算鬧到什麼時候？」
就算懷孕，也不該這麼不懂事。
「傅硯深，我們離婚吧。」
「你說什麼？」沐晨曦的聲音不大，傅硯深懷疑自己聽錯了。
沐晨曦在他眼神威壓下慢慢站起身抬頭，輕咬唇，又說了一遍：「傅硯深，我們離婚。」
明明已經在心底演練了無數遍，讓自己爭氣點不許哭。
可真說出口，還是瞬間紅了眼眶。
她捨不得。
離婚兩個字徹底點燃了傅硯深的怒火。
他薄唇緊抿，太陽穴突突在跳，情緒激烈起伏著，已經多年沒這麼失控了。
抬眸，滿腔的怒火在看到一雙紅透的兔子眼后瞬間消了大半，壓低嗓音，「這次我就當沒聽到，但，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以後，別再讓我從你口中聽到離婚這兩個字。」
他可以縱容她偶爾的小性子，但也要有個度，離婚是她能隨口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