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暗流涌動
「怎麼會這樣……」
群臣看著眼前的戰況，不由得口中喃喃感嘆。
本以為會是一場你死我活的大戰，可眾人沒想到的是，勝負的決定，竟然會如此之快！
一黑一白兩波士兵如同潮水，迅速的穿插在了一起。
短暫的交鋒之後，雙方再次拉開距離。
只見原本空蕩蕩的石磚空地上，此時已經躺倒不少黑甲軍，看起來約摸有幾十人。
而大雪龍騎，卻是毫髮未傷。
此時，在這支大秦的王牌軍隊中，一股恐懼的氛圍瞬間蔓延開來。
他們開始仔細觀察自己即將面臨的這群對手。
這群白衣白甲的軍士，如同野間覓食的奔狼，亦如山中捕獵的餓虎。
那架勢，似乎對面的並非敵軍，而是……
獵物。
強秦大軍之剽悍，眾所周知。
可沒想到，竟然今日能在此，遇上更為恐怖的存在！
獵人與獵物的身份，瞬間反轉。
不待這群黑甲軍思考，第二輪的攻勢，已然到來。
這一次的攻擊更加兇殘，已經摸清了黑甲軍底細的大雪龍騎，已經完全放開了手腳，氣勢洶洶的奔著剛剛整頓好隊形的黑甲軍，再度奔襲而來！
有了心理準備，這一次眾人也看的更加真切。
在震天的喊殺聲中，無數的白甲士兵如同狼入羊群，使用手中僅剩槍桿的長槍，瞬間就將無數黑甲軍打落馬下。
更有甚者，還將手中的木質槍桿彎曲，讓其看起來如同一張長弓，在靠近敵人時瞬間釋放。
即使身上身著重甲，若是中了這一招，黑甲軍的士兵也不免悶哼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痛苦的墜下馬不住叫著。
就算是離得這麼遠的旁人也看得出來，這人恐怕是傷的不輕了。
這樣黑甲軍又輸一陣，地上又多了不少身著黑甲的士兵。
而大雪龍騎仍是一騎未損，行伍整齊的傲然挺立。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更何況黑甲軍連敗兩陣，本身也已經是強弩之末。
再加上看見對方如此勇猛，氣勢上更加弱了一截。
此時零星加起來還能夠有一戰之力的，約摸著只有不到五十人了。
始皇堅毅的臉龐上也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我看，沒必要比下去了吧。」
黑甲軍乃是大秦精銳中的精銳，這是他早就說過的。
而現在，這黑甲軍竟然敗的如此之慘。
丟臉的不僅僅是胡亥，在場的無一不是秦臣，眾人都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
雖然嬴子欽本身也是大秦公子，但這支不明來歷的軍隊，顯然不是出自大秦。
自家的軍隊，就這麼被這幫不明不白的傢伙在家門口打輸了。
丟人！
丟人啊！
周圍立即傳來鳴金聲，表示切磋結束。
剩餘的黑甲軍也回頭土臉的被帶出了宮牆之外。
「呵呵，」始皇打了個哈哈，言語中突然又滿是豪情壯志：「不愧是吾兒，竟然能夠調教出這樣一支軍隊！」
群臣聽了，精神上也是好過了些，紛紛開始道賀。
看那主要的意思，始皇能夠生出這樣一個兒子，真是大秦之福。
一時間，剛剛大殿之外灰頭土臉的尷尬氛圍，瞬間又被沖淡。
這便是始皇身為人君的能力，作為帝王，他要能夠時時刻刻把握住局面。
喪事喜辦，也不失為一種持國的智慧。
「好了，大家也看見了，」始皇繼續微笑開口，「為了慶祝嬴子欽為大秦培養這樣一支王師，請諸卿回殿，我們繼續酒宴！」
「接著奏樂，接著舞！」
事到如今。
立太子的事情，顯然已經不適宜再開口。
胡亥威風掃地，嬴子欽也心滿意足的回到殿內，沒再挑釁。
今夜一戰，他深知自己已經在眾臣心中威望大漲。
扶蘇與胡亥爭位的局面，已經被他徹底打破。
他，公子嬴子欽，作為一股全新的勢力，徹底入局。
但縱使如此，自己在這個局面中也只是個新人，不宜太過張揚。
所以，他也只是回到席間，繼續享受著桌上的美食。
而另一邊，胡亥的臉色就不那麼好了。
群臣喝酒吃肉好不快活，他卻是滴酒未沾。
同樣滴酒未沾的，還有趙高。
「看來，」趙高青白色的修長手指捏著一顆葡萄送入嘴中，「公子扶蘇離朝之後，公子又多了位大敵。」
「我敗了，」胡亥咬著牙，「可他到底是從哪裡來的軍隊！」
「還有黑甲軍，一群沒用的東西！」
雖然世人皆知公子胡亥名下有一支戰無不勝的黑甲軍，但軍隊訓練，並不由胡亥負責。
所以對黑甲軍的具體實力，他也並非十分了解。
趙高又是呵呵的笑了：「軍隊？要爭王儲，靠的可不僅僅是武力。」
胡亥一抬眼，低聲問道：「你有辦法？」
趙高抬起那隻沒有絲毫血色，如同長在死人身上的右手，一隻黑色的蜘蛛從其袖中爬了出來。
「你的意思是……」
胡亥虛眯起眼睛。
「天下如網，」趙高看著那隻小巧的蜘蛛，彷彿那是一隻可愛的寵物，「縱然他的軍隊再強，也不可能片刻不離。」
「從前，很多人都以為他們能和帝國抗衡，但現在時間證明，在帝國的網中，他們任何的掙扎都是徒勞。」
聽了趙高的話，胡亥看向嬴子欽。
羅網的手段是他多次見識過的，看著自己這在宴席上大吃特吃的弟弟，胡亥再次展露笑意。
一場圍繞著秦國皇子的獵殺活動，正式開始。
……
夜半。
群臣早已離開宮中，咸陽宮又恢復了深夜的寧靜。
而此時，一間被暗夜籠罩的房間中，一個身影背對著月光負手而立。
在門口，站著今日大出風頭的皇子，嬴子欽。
「今天，你表現的很好，」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扶蘇與胡亥，他們各有所長，而你，讓我看到了全新的可能性。」
說罷，那聲音的來源點亮了房內的燭光。
燭光的映照之下，是始皇平靜而有威嚴的面龐。
「但朕有一個問題，希望聽到你的回答。」
「你的這隊軍士，究竟是從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