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士可殺不可辱

七殿下府邸。

贏子歌看了眼窗外。

庭院中。

不知何時站著一名四十來歲的男子。

要不是他起來看到，竟然一點也感覺不到對方的存在。

能夠在贏子歌面前，悄無聲息，不驚動他，就出現在庭院中的人，這咸陽可能不會超過幾個。

贏子歌詫異地看了眼來人，隨即像是心中有所明悟，他嘴角露出微笑。

「你幾時來的？」

「剛到。」

蓋聶輕聲回道。

此刻，走出屋外的贏子歌來到蓋聶身前數步外。

「劍聖，果然名不虛傳。」

贏子歌上下打量了眼。

「那只是虛名，叫我蓋聶吧。」

蓋聶說著看了眼贏子歌。

「七殿下，聽聞你在近日，突破了大宗師下品，是嗎？」

「動靜大了些，我也不想。」

事後。

贏子歌才知道，天生異象的事。

「第一次難免。」

蓋聶說著微微一笑。

「明日午時，我們才會見面，為什麼你這麼急著就見我？」

贏子歌說著指了指一旁的石桌石凳。

二人現實多年的故交。

邊說邊走到石桌前坐下。

「始皇召喚，我蓋聶雖然不參俗事，但也是皇命難為，不過，七殿下是金貴之軀，我一介草民，又怎麼敢在那眾目睽睽之下與殿下動粗。」

蓋聶說道這裡，微笑著朝贏子歌拱手。

「思來想去，我覺得倒不如，今晚和七殿下比試過，到時候不論結果如何，我只需要向始皇復命就是。」

贏子歌卻淡淡道：

「劍聖你也說皇命難為，我父皇說一不二，豈能容你這麼違他的旨意呢？」

「哈哈哈……」

蓋聶卻仰天大笑。

那笑聲雖然震的坐在他面前的贏子歌心神有些不穩。

可落在他二人不遠處，樹上的兩隻小鳥卻好像沒有聽到。

贏子歌眉頭一皺。

他將心神一沉。

隨即目光如電地看向蓋聶。

這雙眸子像是兩柄利劍直射蓋聶的雙眼。

蓋聶將自身的內力凝聚於聲音中。

這是一種宗師級才能使用的功夫，以音波傷人，要是面前不是贏子歌，換成任何一個哪怕是先天巔峰，此刻也已經被蓋聶直接震暈在面前。

但。

蓋聶的目光剛剛接觸到贏子歌的眼神。

他竟然心神也為之一震。

好在他修為精深，這一眼，蓋聶穩住了心神，可他此刻已經明白，面前的這位七皇子，竟然在這次交手中略勝了自己一籌。

蓋聶收住笑容。

「七殿下，蓋聶縱橫天下，還是第一次，遇到可以用目光傷人的，殿下能夠另闢蹊徑，以無招勝有招，蓋聶輸了。」

贏子歌淡淡一笑。

「劍聖客氣了，我只是被你逼的，剛剛你使用笑聲攻我，我也是情急之下，要是同樣以笑聲，雖然可以達到還擊的效果，可還是落了後手，無奈便劍走偏鋒，沒想到竟然讓我碰巧使成了。」

「哈哈。」

蓋聶爽朗地笑了兩聲。

「這麼說，碰巧還成就了一門神功，可喜可賀啊。」

贏子歌其實卻是大膽而為。

要說剛剛的這一次交鋒。

蓋聶的聲波造成的傷害更厲害些。

而七殿下的目光，更多的是氣勢上的壓制。

對於蓋聶這位宗師巔峰來說。

除了新意，並無任何的威脅可言。

但。

蓋聶偏偏是看中了這份超人的膽識和心思。

身為天下第一。

勝負已經不是那麼看重。

何況面前的這個人，還是始皇的七皇子。

蓋聶此來本就是想在私下，與贏子歌有一次接觸，以免明日正式比武，真的傷到對方就不好了。

畢竟。

他面對的這位贏子歌七皇子，偏偏在他入咸陽城的這一天突破了。

兩位宗師相比。

那就是驚天動地。

贏子歌何嘗不知蓋聶的用心。

他其實也被蓋聶的這份氣度和心量所折服。

不愧是天下第一。

不愧是劍聖。

確實算得上劍士中的聖賢。

只是對於自己的這份言論就可以說明一切。

二人只是簡單的一個笑聲，一道眼神，就已經有了惺惺相惜之感。

但。

贏子歌就是贏子歌。

他目光一冷。

「既然劍聖親自前來，我倒是不想浪費了這次機會，不如你我比試一下如何？」

蓋聶也是好久沒有遇到這麼旗鼓相當的對手。

而且。

他此來的目的，也是要看看面前這位七殿下的實力，也好為明日一戰做個心中有數。

「好。」

贏子歌見他同意。

手指微微一挑。

他身後傳來一聲劍鳴，跟著一道寒光刺破窗子飛出，轉眼，霸劍就懸停在了他的身旁。

「這就是七殿下的武器？」

「沒錯。」

「好霸道的氣，雖無君臨天下之感，但卻有爭霸一方的戾氣，此劍一出，只怕是血流萬里啊！」

蓋聶微閉雙目，感受著霸劍上釋放出的凌厲劍氣。

「不愧是劍聖，我這把劍就叫做霸劍。」

「霸劍，劍如其名，只是戾氣太重，不知這天下，要有多少條性命，要葬送此劍下了。」

贏子歌點了點頭。

他心中也是佩服，蓋聶對於劍的認識。

「劍聖，你的劍呢？」

「我？」

蓋聶並未帶那柄木劍來。

他微睜雙目。

看了眼身旁的樹。

隨手掐出劍訣，朝樹上一揮，一根細長的枝杈被他斬斷掉落在地上。

蓋聶劍指化爪，隨之一抓，那地上的樹枝就飛到了他的手上。

「就它吧。」

贏子歌眉頭微皺。

他怒了。

這擺明是沒看得起自己。

怒意之下。

霸劍的氣焰也頓時變得極不穩定。

「嗯？」

剛剛將樹枝拿在手上的蓋聶，也感受到了贏子歌和霸劍的變化。

他本想解釋。

可贏子歌那裡聽的進去。

在他看來。

士可殺不可辱。

蓋聶用樹枝為劍，這就是對他的侮辱和取笑。

暴走的贏子歌，操控著手中的霸劍。

獨孤劍法，劍神傳承雖然尚未全部完成，但，獨孤劍法的要旨，卻已經被他領悟了幾分。

贏子歌清楚記得。

他看的幾部小說中，都曾有人使用這一劍法。

不過這套劍法真正出處，卻是一位曾被稱為劍魔的人所創。

獨孤劍法可分境界。

九種劍招。

這位劍魔曾憑藉這一劍法三十年未遇敵手，無敵天下，后因無人可戰，才隱退山林，老死劍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