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店鋪

第十章 店鋪

牙行當中,古瑞勛並沒有出面,全程由常坤處理,也是對他的一種考驗。

常坤自然知道,也是儘力的表現,處理的非常老練,很快鎖定了兩處店鋪,位置都還不錯,價格也不算高,而且談到最後,都可以年租月付,很合適。

接下來,便是實地考察了。

兩處店鋪,一個位於東街,一個位於西街,相隔較遠,周圍的環境也各不相同。

東街的周圍,都是高檔酒樓之類的,算是一流勛貴們的聚集地;西街稍稍次了一些,但也是繁華之地,算得上是個好去處了。

按照常坤的說法,東街最為合適,餐飲一條街,適合烈酒的生意,雖然貴了點,但還是物有所值的。

不過,古瑞勛卻是都給否決了,選了牙行提供的另外一處位置,位於塞外客商聚集區比較近,西街的貧民坊邊上。

「少爺,這烈酒的確是適合塞外胡人們的口味,但那邊的人流,終歸還是少了一些,客人的檔次也要低了不少,不如東街這邊,容易打響名聲的!」

微微一笑,古瑞勛拍了拍常坤的肩膀:

「沒事,聽我的,就選那一處了!」

「這…,好吧!」

少爺如此選擇,讓他微微有些失望,但也只能服從命令,暗暗嘀咕:

雖然少爺的性子變了,釀的酒也很好,但這眼光,唉,怕是這次,連老爹都走了眼了呢!

走了挺遠,這才到了牙行所說的地方,這一路行來,環境是越來越「臟、亂、差」,行人的衣著打扮,檔次也是越來越低,行注目禮的人,也越來越多。

畢竟,像古瑞勛這樣光鮮亮麗的「二代」,在貧民窟里,可是少見的很!

終於,到了一條小街之上,兩邊的房子,略顯低矮,門口也全是支起的棚帳之類,將道路都擠的只容一輛馬車通過了。

行人更是衣衫破舊,蓬頭垢面,都是窮苦出身,看向古瑞勛幾人的眼神里,滿是驚疑。

皺了皺眉頭,常坤愈發的失望了:

這地方,能賣出貨去嗎?

只能是當做庫房,聯繫各大酒樓,送貨上門了!

如此,還需這麼貴的店鋪作甚,找個犄角旮旯的小地方就完事兒了嘛!

忽的一陣微風吹來,羊肉的腥膻味道,夾雜著發酵后的穢物酸臭味,撲面而來,讓幾人皺起了眉頭,尤其是牙行的活計,直接用衣袖遮住了鼻子。

反倒是古瑞勛三人,反應倒是沒有那麼大。

幾人都是在柳樹街那邊生活過一段時間的,那裡也是貧民的聚集區,這味道,也好不到哪裡去,到還不至於受不了;

至於旁邊的那些百姓,就沒有什麼反應了,反倒有人目中露出嚮往之色,顯然是被那羊肉味道,給吸引住了。

「公子,此處確實不太合適,不若,還是去東街那邊吧?」

湊近了古瑞勛耳邊,常坤小聲勸說道。

轉頭看向了對方,古瑞勛眯起了眼睛,眼神中的凌厲,讓常坤下了一跳,下意識的倒退了一步。

目不轉睛,古瑞勛依舊盯著他:

「我做決定之前,你可以隨便提意見,我也很樂意聽,當我做了決定之後,你的唯一任務,就是執行!明白了嗎?!」

聲音不大,語氣卻是頗為嚴厲,甚至夾雜這絲絲的寒意,讓常坤一個哆嗦,不由得吞了一口唾沫,點頭回應:

「是,小,小的明白!」

又盯了片刻,直接將常坤看的額頭都冒汗了,古瑞勛這才收回了目光,心中暗道:

越是聰明的屬下,越要駕馭好,否則,讓他們太自以為是了,後果很嚴重!

這是他在升任產品經理時,部門經理給他的一句忠告,也算是警告,所以,他記憶深刻。

這個常坤,辦事能力強,腦子也活泛,但是,言語中,眼神里,對於他總是有些不太尊重的意思,現在還看不出來,時間長了,就有可能滋生出異樣的心思,弄出什麼亂子來,就麻煩了。

當然,他倒不太懷疑對方的忠誠,但是,就怕這忠誠,只是針對他老爹一人的,就麻煩了。

打仗的時候,最怕的就是令出多門,人心不齊,所以,他必須將這種苗頭,從一開始就掐滅,畢竟商場可是沒有硝煙的戰場呀!

果然,經過他這一番嚇唬,常坤頓時警醒,這位,可是少爺呀,自己,的確是僭越了呀!

不過,這位三少爺,好像跟傳說中的不太一樣呀,那眼神,有些嚇人呢,倒是跟老爺某些時候的樣子,有些像呢!

摸了一把頭上的汗,他不敢再廢話,陪著小心,身體也微微彎曲了一點兒。

余光中瞥見了對方的變化,古瑞勛面上不動聲色,眼底卻是閃過一絲笑意:

效果還行,這殺威棒打完了,過一會兒,還得給個棗吃呢!

心中嘀咕著,他已經抬步向街里走去,牙行的活計,也被古瑞勛剛剛的氣勢給鎮住了,見到對方抬步,他這才回過神來,匆匆跟了上去,表情愈發恭謹。

至於娥兒,嘴巴大的可以塞進鴨蛋去,相處十年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少爺這個樣子,好嚇人,但,但又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信任他呢!

忽的,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小丫頭的俏臉微微泛紅,趕緊低下頭,快步跟了上去。

幾人沿著街道前行,道上的行人紛紛讓路,陪著小心,生怕衝撞了貴人。

很快,他們就到了一個非常大的門臉之前,足足有六扇門!

唯獨就是有些破舊,門上糊的紙,都快掉光了,門檻也缺了一塊,顯然是許久沒有住人了。

忽的,頓住了腳步,古瑞勛發現,一個蓬頭垢面的男子,正蹲在正門的門檻前,抱著大海碗,唏哩呼嚕的吞吃著什麼,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跟之前的行人們,完全不一樣。

「你這癩子,怎麼又來了!」

看到門檻上,衣衫襤褸的漢子,牙行的活計登時怒了,張口呵斥道。

「這是我家,我為什麼不能來?」

斜睨了一眼夥計,男子一邊扒飯,一邊不屑的含混回應。

「什麼是你家,這房子早就質押給了牙行,早就過了質押期,房契都改過來了,你少在這裡胡攪蠻纏!」

夥計掐著腰,一改之前的謙恭樣子,頤氣指使,趾高氣揚起來。

頭都不再抬了,漢子只顧扒飯,根本就不搭理夥計。

皺了皺眉頭,古瑞勛看了看漢子,又瞥了周圍一眼,最後對著常坤道:

「去,看看什麼情況?」

「是!」

沒有多廢話一個字,常坤立刻前去將牙行的夥計給揪了回來:

「少爺問你了,老實回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莫非,這店鋪在產權上有糾紛?!你們牙行就是這麼做事的嗎?還是覺得我們好糊弄?!」

嚇了一跳,牙行夥計趕忙沖著古瑞勛作揖:

「少爺,冤枉,冤枉呀!」

「我也不是京兆府尹,你這冤枉喊錯地方了!」

撇了撇嘴,古瑞勛擺出一副羞惱的模樣!

嚇了一跳,夥計趕緊再次作揖:

「古,古少爺,是小人的不是,口誤,口誤,但這店鋪,絕對沒有問題的,這房契、地契都在牙行里,都有朝廷的大印,可以隨時查驗的!」

「咦?你認得我?」

「咳,咳,少爺大名如雷貫耳,小的有幸見過兩次,自然是認得的……」

尷尬一笑,夥計趕忙討好道。

「如雷貫耳?呵呵,是臭名遠揚吧!」

「不,不,古少爺說笑了,是威名遠播,威名遠播!」

「行了,別亂拍馬匹了,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是,小人這就給少爺說清楚!這件事……」

隨著夥計的講解,古瑞勛迅速就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這個鋪子,原來名叫「惠遠布行」,連上這塊地皮,都是這邋遢男子「趙永行」家的,生意還算比較火,在這幾條街上,也是有名氣的。

後來,趙家的老婦人,生了重病,這男子便四處求醫問葯,希望能夠治好老娘,連生意都不管了,只是讓掌柜的,跟著他的妻子,一同看守。

這一折騰,就是一年多,不僅生意黃了,連媳婦都跟著掌柜的跑了,存的錢,都被捲走了。

等男子回來時,店鋪早就關了,只有一個老僕,守在老夫人身邊,其他人都散攤子走了。

依照這男子的本事,若是舍些臉面,找些朋友周轉一下,這生意倒是能夠盤活,還能起死回生;

但此刻,他卻是沒有心情收拾了,因為老娘已經病入膏肓了,眼看不行了。

沒辦法,他只得將店鋪、地皮,全都質押給了牙行,換了兩千貫,替老娘續命。

可惜僅僅多堅持了兩個月個月,老人還是撒手去了,錢財也花去了小半。

又花了一筆錢,他給老人操辦了一場像樣的喪事之後,便將剩下的一千多貫,全部置換成了黃金,隨身攜帶,便出塞去了。

足足在塞外帶了半年多,他終於重新回來了,這次,乃是滿載而歸,趕在一年的質押期到來前,準備贖回房子、地皮。

誰知,他回來的那天正是雙月之日,城中出了邪祟事件,好巧不巧的還是個「偷兒」,竟然將他從塞外掙來的三百兩黃金,全部偷走了!

如此,不僅他無法在質押期滿前湊夠銀子了,差點兒連他自己都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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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源之地之武月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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