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躲不過的聖命

怎麼可能聽從一個小小校尉的話，二皇子火氣更大了。

不過，隨著謝貴的到來，一切都歸於了平靜，現場也都迅速清理乾淨，一幫人全都被帶到了宮裡。

飛霞殿，二皇子、厲振興、歐陽雪、古瑞勛、劉校尉、等一眾相關人員，全都到齊了。

聽完了雙方的陳述，明世業本就有些陰沉的臉上，滿是不耐與煩躁：

「這麽說，是誤會了？！」

聲音低沉冰寒，明世業冷冷的看向二皇子。

「啟稟父皇，怎麼是誤會了！

那些人刺殺，兒臣並不清楚！

兒臣的護衛不過是去清街，卻是遭到了武月司武司不問青紅皂白的襲殺，這是藐視皇權，大逆不道！該……」

「閉嘴！高翔，掌嘴！」

不由問分說，明世業直接呵斥道。

「是！」

二話不說，高翔閃身來到二皇子面前，不容對方反應，便是一巴掌拍了上去。

「啪！」

清脆響亮，二皇子臉上立刻多了一個五指印，雙目都紅了起來，張嘴就要反駁，卻是又被殿外宦官的唱音打斷了：

「貴妃娘娘覲見！」

挑了挑眉頭，殿中眾人心中一動，看向殿門方向。

明世業目中煩躁之色更勝，頓了一下才道：「宣！」

高翔立刻高聲唱諾，宣貴妃覲見。

一身華服的，儀態雍容的貴妃，款步進入殿中，掃過眾人，目光在二皇子臉上的巴掌印停留了一下，面色頓時一變，趕緊對著明世業恭敬行禮：

「參見陛下！」

「你來作甚？」

「陛下，臣妾聽聞有人誣告『瀚謙』，擔心謙兒脾氣急躁，衝撞了陛下，特來勸說！」

「誣告？哼，你教導的好兒子！」

撇了撇嘴，明世業翻了翻白眼，轉而看向二皇子，眯起眼睛道：

「皇子瀚謙，不修德行，御下不嚴，食邑、封地減半，即可就藩，不得延誤！若有再犯，削爵！

貴妃教導無妨，禁閉落華宮半年，無旨不得擅出！」

「啊？！」

異口同聲，貴妃與二皇子面上滿是震驚之色，沒想到明世業出手如此之重！

古瑞勛等人也都挑了挑眉頭，目中閃過驚疑之色。

「父皇~」

面上滿是委屈不滿，二皇子急切開口，欲要分辨，卻是被回過神來的貴妃瞪了一眼，將話生生咽了下去。

「哼，滾，看得朕心煩！」

冷哼一聲，明世業揮了揮手。

一臉的不甘，二皇子拳頭緊了又緊，最終在貴妃的目光注視下，緩緩鬆開，恭敬道：

「兒臣領旨謝恩！」

母子兩個『灰溜溜』的出了飛霞殿，殿中氣氛一緩。

「古卿家，傷勢如何？」

語氣柔和了不少，明世業一臉『關切』道。

挑了挑眉頭，古瑞勛趕忙回應：

「謝陛下關心，微臣無甚大礙，調養幾日便無事了！」

「嗯，如此甚好，朕教子無方，讓卿家受驚了！」

點點頭，明世業『真誠』道。

心頭一顫，古瑞勛趕忙俯首於地，沉聲道：

「臣惶恐！」

擺了擺手，明世業笑著道：「卿家快快平身，莫要拘禮！」

這才抬起頭來，古瑞勛看向明世業，面上滿是『感動』之色。

撇了撇嘴，歐陽雪目中不屑之色一閃而逝。

轉頭看向高翔，明世業沉聲道：

「高翔，去內庫取上好傷葯，賜予古卿，助其早日康復！」

「是！」

恭敬應諾，高翔快步向飛霞殿外走去。

如此這般的一番操作，古瑞勛再不知道明世業的目的，就成了白痴了，不由暗暗嘆息：

這次的海州之行，怕是躲不過了！

果然，待高翔走後，明世業又看向古瑞勛，面色凝重道：

「古卿，你身受創傷，朕心不安，本該讓你回去好生將養，但還有一件急事，需要卿家費心，不知卿家意下如何？」

「陛下何出此言？微臣賤軀，能為陛下分憂，乃是無上榮幸！原為陛下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恭敬一禮，古瑞勛表演的非常到位。

眉頭微松，明世業目中滿是欣慰之色，笑著道：

「是這樣的，朕的十九皇子克兒與其母甄妃，在海州感染急疫，太醫署隨行太醫，束手無策，需要愛卿與太醫署令劉哲勛，一同前往救治！

愛卿飽學醫道奇術，十九皇子與甄妃的性命，便交在古卿與劉卿手中了！」

心頭一顫，古瑞勛胸口煩惡，險些又是一口老血噴出：

大哥，你給的壓力也太大了吧！

不過，此刻，卻不是抱怨的時候，他也只能行禮應諾：

「微臣遵旨，定全力以赴！」

滿意的點點頭，明世業笑著道：「愛卿帶上傷葯，快些回去準備吧，傍晚時分，金吾衛便會護送你們前往金水碼頭，連夜出發！辛苦愛卿了！

事成之後，朕不吝重賞！」

「微臣遵旨！」

趕忙行禮，古瑞勛暗暗腹誹：

若是不成呢？

還好，有了眼前這檔子事情，就算不成，你也不好意思重罰於我了吧！

心中吐槽的同時，他接過高翔取來的葯匣，再次施禮，這才與歐陽雪幾人一同離開了。

目送古瑞勛一行出門，明世業揉了揉眉心，目中滿是疲憊之色。

「陛下這也太強人所難了！」

銀牙緊咬，出了大殿，歐陽雪沒好氣道。

看了對方一眼，古瑞勛臉上滿是無奈：「雪兒姑娘，慎言吧，這次，還得辛苦你了！」

點點頭，歐陽雪餘氣未消。

旁邊，悶悶的厲振興開口：「古兄弟放心，我會向司長請命，與你同行，確保你的安全！」

挑了挑眉頭，古瑞勛趕忙一禮：「多謝厲大哥了！」

擺擺手，厲振興示意不用如此多禮。

悶頭走向宮外，古瑞勛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壓下了胸口的煩惡，暗暗道：

不行呀，得趕緊想個辦法，弄到紫玉參才好，否則，這也太危險了！

等在宮門之外，古瑞明見到古瑞勛出來，趕忙跑上前來：

「三兒，怎麼樣？沒事吧？」

「二哥放心，……」

笑著點點頭，古瑞勛將殿中發生的事情，簡單敘述了一遍。

挑了挑眉頭，古瑞明一臉的不忿：

「哼，當街殺人，不過才削藩減半，還要把人往死里使喚，果然是『公平』呀！」

「慎言，二哥，莫非你還想讓陛下賜死自己的兒子嗎？！」

趕忙捂住了老哥的嘴巴，古瑞勛四下看了看，見沒人後，這才壓低聲音道。

「那，那…」

面色漲紅，古瑞明張了張嘴，最終只能恨恨的跺了跺腳，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行了，二哥，你且去忙吧，我這也得趕緊回去準備一下了，我的傷勢無妨，你不用擔心的！」

拍了拍二哥的肩膀，古瑞勛勸慰道。

「唉，好吧，你，你注意安全！」

嘆息一聲，古瑞明無奈的搖搖頭，轉身離開，臨走之際，又看了看禁城的大門，目中一絲恨意閃過，鼻中發出輕哼之聲。

收拾心情，古瑞勛一行，坐上新的馬車，向古家趕去，司里那邊，自有厲振興去說明，順便請命隨行保護古瑞勛。

當古瑞勛到家時，家裡早已亂成了一鍋粥，古雲氏在廳堂里，來回踱步，嘴裡罵罵咧咧：

「當街殺人，太狠了，太狠了，他明家也太過分了！」

「慎言，坐下！」

首座上，近乎痊癒的古利凱，皺著眉頭，呵斥道。

旁邊，面帶微笑的白長榮也開口：

「古夫人放心，司里武司彙報，致遠賢侄並無大礙，不用太擔心了！」

「白司長，你們武月司也是的，知道我兒危險，也不多派些人跟著，你，你…」

胸口起伏，古雲氏面上怒意愈盛。

「是老夫的不是，在此向夫人致歉！」

起身一禮，白長榮抱歉道。

「司長說笑了，與你何干，是那…，唉，你呀，趕緊給我坐下，走的我頭暈！」

話說一半，古利凱無奈嘆息，對著古雲氏又是一句訓斥。

「少爺回來了，少爺回來了！」

瘋丫頭娥兒，匆匆跑了進來，大聲叫喚道。

趕忙起身，古利凱幾人齊齊看向門口。

「娘，爹，…司長？！」

走進門來，古瑞勛打了個招呼，沒想到白長榮也在。

「兒啊！」

標配的慘嚎嗚咽，古雲氏上前抱住兒子，眼淚嘩嘩的往外流。

古利凱看到古瑞勛身上破爛的衣衫，嘴角未能擦乾淨的血漬，目中閃過一絲戾氣，面色也陰沉了下來。

白長榮眯了眯眼睛，眉頭微皺：比彙報的嚴重呀！

一番安撫，總算是讓母親安靜了下來，古瑞勛簡單講述了一下事情，告知爹娘，自己得馬上出發了。

再次爆發了，古雲氏破口大罵明家過分，嚷嚷著要進宮面聖，要好好理論一番。

最終，還是古利凱發威，這才喝止了妻子的瘋鬧，讓兒子快些去準備吧。

白長榮也答應了厲振興的請求，併當場承諾，安排一隊狼牙衛護送，確保古瑞勛的安全。

一番鬧騰過後，來接古瑞勛的馬車，也到了。

帶著行李，古瑞勛與父母作別，帶著歐陽雪、厲振興，一同登上了馬車。

後院中，柳娘向著老奶奶一禮：

「主人，奴婢這就出發了，您保重身體！」

「去吧，不用擔心我，幾個月的時間，老身還撐的住！」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