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如意」打工記

在我和於岩的安排下，如意開啟了他的打工生涯，於岩特意給如意安置了定位及360度監控設備，給他設定了上、下班路線和電量低的待機狀態，就把他下放到了那家東北餐廳。

於是，我們開啟了躺著收人民幣的人生。

第一天，如意回來的時候大概是晚上11點左右，聽到隱約的金屬碰撞的聲音，我掀開被子，坐起身，看見如意躡手躡腳走到充電區默默給自己插上充電頭，腦袋後面的紅色的電量提示瞬間變成了綠色，宿舍里昏暗的燈光照在如意身上，我下床穿上拖鞋走到如意跟前，上身的T恤上沾滿了油漬，還有那雙回力鞋看不出任何有關白色的跡象，灰不溜秋，我起身打開監控設備，打算看看如意這一天的經歷。

它它優哉游哉的奔跑在寬敞的馬路上，清早的空氣有些許花瓣輕輕飄過，可惜如意這不懂風情的傢伙還不懂得欣賞這個世界的美，恰好在上班點準時的出現在餐廳，領班想大傢伙介紹了如意，如意羞澀的笑笑，領了任務就開始忙碌，果然高質量的機器人干起活來就是這麼井然有序，所有的配菜很輕易的就切好、擺好了，再看看旁邊那傢伙，唉呀媽呀洗菜的傢伙好像短路了，滋滋的身上冒著煙，來不及多想，如意這身手見義勇為的勁頭一個箭步衝上去關掉水龍頭，這個冒煙的傢伙斷斷續續的說了句多謝就轟然倒地了，其的機器同事們見狀一聲不吭拽著雙腿給他拖到了后廚最裡面的維修倉，很顯然這樣的事情經常發生，他們已經習以為常了，估計是一些設備原件的防水裝置做的不太好，不像我家如家，別說防水，哪怕是電閃雷鳴他也一點不怕，哈哈，有點自豪了，誰讓這是我家於岩出品呢。

接下來是將所有菜品按科學比例將所有的油鹽醬醋分配均勻，每個機器小能手都領了自己管轄的配菜，如意依然出色的按部就班一次完成，咦旁邊的傢伙怎麼了，好像需要幫忙，本著同事之間互幫互助的關係就前去看看吧，還沒走近，就看見油順著盛油的小蝶流到了桌腳，在順流而下流到了地板上，而這傢伙倒油的手並沒有停止，嘴巴里喊著「卡機、卡機、請求維修…卡機、卡機、請求維修…」唉呀媽呀，這情況，先救油啊，趕忙的如意接過手裡的油壺，才止住滿地流淌的油膩，其它機器助手也隨即幫忙像弄第一台戰友一樣隨意的拖進了維修倉，總算明白老闆為啥這麼看中如意了，見如意第一次就向其拋出了橄欖枝，我們優秀的基因，簡直秒殺其他機器人了。

一早上的廚房大戰，耗掉了一半的的電量，還好如意的工作表現出色，不僅幫忙其它同事機器人，還將自己的工作做的井然有序。

開始迎客了，如意作為門面擔當，自然被安排在了迎賓位置，沖著如意的顏值，一下子吸引了一大批前來吃飯，哦不，應該說逗如意的客人，尤其是一批單身的花痴們。

一會問如意有沒有對象，一會又讓如意不停地端茶倒水，一系列虛頭巴腦的問題撲面而來，幸好我如意早就設置了社牛系統，任何問題都難不到他，分分鐘在系統庫里搜索出最恰當的答案扔出來，逗得客人歡笑不停。

總算熬到了下班，如意做好最後一項工作禮貌的向大家告別就趕緊往回趕，畢竟這一天下來這電量真是告急啊，我跑、我快快跑，彷彿蜘蛛俠附體，不管了，快速趕回去要緊，路邊的樹葉、樹杈，各種坑窪小道，不管了，抓緊時間要緊，一溜煙的總算回來了，宿管阿姨都快要休息了，趕在最後的時間點，恰到好處的竄進了宿舍樓，「哦不要吵到其他的，哦不要吵到其他的…」系統弱弱的提示著，如意趕忙調整了步伐，開始變得躡手躡腳，人臉識別了宿舍門，儘可能低調的回來了。

看著這一切突然想到了發家致富的方法，讓於岩多造幾個如意我們不就可以輕鬆實現財務自由了嗎？哈哈，這主意不錯，明個就告訴於岩。

來於岩學校找於岩，他正和小龍人坐在咖啡廳聊天，小龍人還是一如既往穿的花里胡哨，見我來了，於岩趕忙招呼我坐在他邊上，把他剛點了冰美式推到我面前說「剛點的，我還沒喝。」小龍人酸酸的看著我兩，噘著嘴模仿於岩說話，逗的我呵呵笑不停。我給於岩講了如意打工的經歷，於岩表現得風輕雲淡，似乎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一樣，我趕緊提出自己的想法，把偉大的發家致富的妙招支出來，造十個八個如意替我們打工，我們躺著就有睡后收入了，豈不快哉，話音剛落，小龍人首先插話了，「你是不知道，於岩為了給你做如意頭髮都白了好多了，這不剛染得，你看不見他眼角的皺紋越來越多了嗎？別說再造十個八個，就再造多一個你家於岩就得再老10歲了，不過也奇怪，其它做機器人的也沒見人家也么費心啊，咱還是多注意注意身體吧。」聽小龍人這麼說我方才覺得於岩好像確實比以前蒼老了許多，以前都沒注意，眼角的皺紋好像是比以前多了許多，想來是台操勞了吧，「沒關係，你要喜歡，我可以再造」於岩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我連忙說「哎呀，我就是隨口一說，有如意就夠了，再來個帥哥我可能就看不上你了，啊哈哈哈」，於岩寵溺的摸摸我後腦勺說「我不管，這輩子就賴上你了，你走哪，我跟哪！」，「行了，你兩別再我這撒狗糧了，小心我那天做給自己造個女朋友！」小龍人說，我連忙回「就你寫代碼的那三腳貓功夫，當個普通程序狗就算了，哈哈哈」，小龍人被我嗆的直翻白眼，「哦對了，今天江邊有電子煙花表演，咱們一起去看吧」，「咦，你兩去吧，我一單身狗，電燈泡不想當了」小龍人一邊喝面前的咖啡一邊說道。「不去就不去，我和於岩去，好吧！」我嗔笑著看著於岩，於岩看著我點點頭，滿臉的愛意。

夜晚的江邊微風徐徐，沒有涼意很是溫馨，給本就充滿愛意的情侶們增加了許多愛意。江邊站滿了前來欣賞煙花的情侶或是中年夫妻，還有白髮蒼蒼的老爺爺和老奶奶，在這個時代浪漫好像不再是年輕人的專屬，跟年齡無關，跟身份無關，每個人都活得熱烈而自信，認真表達，不藏著掖著。

夜色漸濃，江邊的天空出現了倒計時眼花的模樣，大家開始激動地吶喊，嘈雜聲充斥了整個耳邊，於岩牽著我的手，緊緊的，我感覺得到手心浸出的些許汗漬，但不妨礙我們期待的熱血，電子煙花比真煙花更絢麗和飽滿，一束飛上天，慢慢的炸開，半邊天瞬間成了五顏六色夢幻的童話，一束未落，一束又起，有炸成千千萬萬多花朵形狀的，又一大朵玫瑰花瓣形狀的，有笑臉形狀、億萬個不同顏色愛心形狀的……千變萬化美的讓人不忍移開眼睛，隨著每一次不同的變換，人群中發出陣陣尖叫聲，好像回到了上中學的時候，和趙泠希他們也一起看過一場記憶力美翻天的煙火秀，記得當時是正月15，我騎著媽媽出嫁時候外公給陪嫁的自行車，車子是紅黑條紋的額，紅色偏多一點，本應該很喜慶的車子在歲月的侵蝕下有些黯然失色，有的金屬在水漬的不斷壓迫下有了銹跡斑斑的跡象，不過媽媽還是非常喜愛，每次我騎她都再三叮囑要小心她的車子，人摔了沒事，但不能弄壞她的寶貝車子，搞得好像我不是親生的。我騎著車帶著張向菀，她看起來不算胖，但真的好重啊，使出了渾身盡數總算載她到了集上，集上人潮躥涌，男女老少帶著孩子，像極了過年春運的情景，我們幾個小夥伴擠在一起，激動地手舞足蹈，根本靜不下心等煙花升空，嘰嘰喳喳聊著基本上需要喊對方才能聽見的話，因為人太多了，冷不丁的天空咚的一聲響，總算開始了，當時的情景雖然和現在沒法比，但身邊熟悉的朋友們還是給那場煙花增添了無限魅力，記得看完煙花我們回程的路上，郭子清突然感慨，以後掙錢了一定要把所有的錢都買了煙花，找一個海灘叫上喜歡的人，全部放了，才不枉費辛辛苦苦掙得錢，當時心裡就在想這娘們長大可怎麼辦啊，一點理財觀念都沒有，這些清晰的記憶好似昨天，然今夕不同往日，不知道他們過得好嗎?嘭！又一聲巨響把我的思緒切斷了，天空中閃現出一對俊男靚女的頭像，停留幾秒，又炸裂成無數個小小的桃心，粉紅粉紅，整個夜晚的天空在一片粉粉的餘光下好迷幻，人群中尖叫不斷，有點人緊緊相擁在一起，我看了看於岩，他的眼睛在煙花的起伏映襯下顯得閃閃發亮，他看著煙花，我看著他，此美好。

由於大部分群眾都趕著來看煙花了，如意工作的餐廳稍顯冷清，店長為了踐行彈性工作制就滿足民心，給大家提早下班了，如意順著定位也來到了江邊，恰逢適宜的出現在我兩身後，我兩看著煙花，他看著我兩，像極了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