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開學

「這些就是三十年前發生的事……為師我，尉無塵，黃九三個修士，加上杜元和寒武兩個八境武夫，帶著五個弟子與四大鎮守城和四大仙門一場大戰……」

「除了修為最高的尉無塵，剩下四人全部被那名仙人隨手斬成重傷！」

「我的一對眼睛被廢掉，黃九丟了一條胳膊……杜元雙腿被斬，寒武的頭顱都被一劍貫穿至今還有些渾渾噩噩……」

「兩界村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是那三大王朝十二鎮守府和十二仙門的眼中釘肉中刺！」

「荒靈地里的修士，都是不堪仙門壓迫而出走的人……加上四分五裂的妖族，還有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活屍冤魂……你怕嗎？」

「做我的弟子，註定不會高官厚祿榮華富貴，甚至都不一定能逍遙四海做那山上的神仙！」

明爺坐在竹椅上，溫和的看著面前的呂不煩…

「你可以後悔……我可以送你離開兩界村，給你一份小富貴，讓你過上以前不敢想的富足日子……」

呂不煩垂著頭，靜靜地坐在一張小板凳上面。

良久，呂不煩抬頭、一雙眼睛明亮的看著自己的師父……

「師父……你們到底是為了啥？仙門和鎮守城那麼強大……你們為啥要跟他們對著干？」

明爺沉聲說道：「他們意圖封死兩界村，這裡面自然有許久以前的隱秘變故……但他們也不希望這中土天下再有人對荒靈地有一絲念想！那些仙人……他們不想讓我們凡人對他們有一點反抗之心！他們只要我們低眉順目做個綿羊一般的凡人……」

呂不煩點點頭：「可天下人的日子卻是越過越苦了……這些年路上的乞丐越來越多，每年冬天鎮子上都要抬走好些餓死的人……」

明爺抬頭看著天上的白雲……「有些東西你還不懂，說了只會亂你的心……如果這樣下去，天下人的日子只會越來越苦，人族……會有大災難。」

「荒靈地裡面有什麼？我們帶著很多的人直接逃過去不就好了嗎？」

明爺伸手拍了呂不煩的頭頂一下：「蠢貨……逃要是有用，我們還費這個勁做什麼？」

呂不煩突然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躬身施禮……「師父！我這輩子就遇到過三個真心對我好的人……老乞丐，六子和師父你！我還不懂什麼大事……但我知道師父和尉無塵師父他們捨生忘死絕不是為了自己！我願意跟著師父守好兩界村……哪怕，哪怕……」

明爺笑道：「哪怕什麼？現在讓你能看清楚生死還是笑談呢！你能說出跟著師父守著兩界村，師父就已經很開心了……」

「至於你日後的路……不好走啊！人心要靠一步步路來驗證，好好的跟村裡的師父們學本領吧……以後你修行和他們學，學問就讓為師來教！記住了嗎？」

「記住了，師父！」

村子里的空地上，三個老傢伙一隻大缸……圍著一腦袋漿糊和冷汗的呂不煩。

黃九伸出三個僅剩的指頭瀟洒的撩了一下碎發……「我不想教……我是劍修，明心見性殺力最大修行也最純粹的劍修！他沒有那份天生的劍心……」

大缸裡面沒有雙腿的杜元嘬了嘬牙花子：「你修個屁！修修鼻毛去得了……那個小兔崽子，你過來搬一下這隻玄鐵缸！給爺爺換個地方……」

「哎！好嘞、杜師父！」

呂不煩屁顛屁顛跑過去，往手心吐了口唾沫紮好馬步運足力氣就去抱那隻大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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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一股陰寒的隱晦氣息瞬間侵入到呂不煩的手掌之內！

呂不煩咬著牙，強忍著那股難受的氣息拚命地想要轉動大缸……

「瞅你那德行！十三歲還跟個瘦雞一樣……一口缸都撼不動一絲一毫！真是廢物一個……老子像你這樣大的時候師門都特意給我打造了一對玄鐵戰刀了！三百二十斤的那種！」

一旁的聾子寒武撇了撇嘴：「你說啥？」

「說你是頭熊瞎子！」

寒武大怒：「死瘸子！你罵誰是瞎子？明爺才是瞎子……我是聾子！」

杜元嘆了口氣：「對對對……你是聾子，我是傻子！」

呂不煩還在和大缸較勁，寒武伸出一根小棒槌一樣的手指頭在他胸口點了一下……

「啊……」

呂不煩一個跟頭摔了出去，狼狽不堪的躺在地上。

「小猴子，瘋了啊？這元磁玄鐵的寒氣很重的，你一點真氣都沒有，會凍死你的！」

呂不煩抬起戰抖的雙手看了看，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變得有些烏青了……

杜元眯起眼睛：「小兔崽子，搬不動大缸沒啥，你剛才手那麼冷……為啥不撒開？」

呂不煩搖了搖頭：「我知道這是杜師父在考驗我……就想著能做成什麼樣就做成什麼樣，大缸我真搬不動，但抱一會兒使使勁還是能做到的！」

瘸子杜元吐了口唾沫：「還算沒有廢物到底……今天開始，早上寅時起來開始抱石頭繞著村子走吧！聾子……你砸幾塊石頭給他，一個月石頭加重一倍！還有最粗淺的一門運氣口訣……記好了，勤練不輟！」

呂不煩躬身施禮……

杜元罵道：「這是咱們能想到的最垃圾廢物的修行方法了，什麼時候你能抱著最重的那塊石頭繞著村子跑十圈，什麼時候我再教你不那麼廢物的修行方法！」

「不煩謝過杜師父和寒武師父！呃……還有黃九師父……」

黃九翻了個白眼，撩了一下頭髮轉身離去……「管我屁事？少拍馬屁……你又做不了練氣士！」

寒武拎起大缸，瓮聲瓮氣的說道：「一會兒去我家那裡取石頭……一共十塊！去晚了我打你屁股……」

「知道了！寒武師父。」

幾聲拐杖響，於婆子突然走了過來打量了一下呂不煩，嘆了口氣……「傻小子，圖個啥？你就不怕那些老怪物把你折騰死？」

呂不煩雙手顫抖著笑道：「於婆婆……嘿嘿，我其實很佩服幾位師父當年的壯舉呢！我知道……我不是什麼好材料，只想著能學些什麼就學些什麼，將來能幫到什麼忙就幫什麼忙……」

「傻孩子……你可知道他們當年都是什麼樣的大人物，有多大的能耐？就連他們五個這麼厲害的修士武夫……到頭來還是落得個死的死殘的殘！這下場……你不怕？」

呂不煩蹲了下來，用劇痛難忍的手摸了摸地面……

「怕……我自小就落在乞丐窩裡面，見過了生死……也最怕見生死，可我……不想認命！我想給對我好的人，活出個人樣出來……」

「這是實話……」

於婆子罕見的沒有說什麼難聽的話，只是走過來拉起呂不煩的手掌看了看，然後在懷裡掏出一隻綠竹筒……

「收好了，裡面的藥膏難聞卻管事，皮破肉爛跌打損傷什麼的外擦就行……用完了再去我那裡要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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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謝謝婆婆……不過婆婆這些葯……」

「行了行了……你既然知道我們這些老東西都是修行人，就知道銀錢什麼的對我們來說沒什麼意思，以後受傷了什麼的就來找我……大不了以後看到好的藥材，你幫我采了來就是了！」

「嗯！謝謝婆婆……」

「滾蛋吧！遭罪的日子有的你熬了……」

呂不煩點點頭，忍著痛把綠竹桶塞到懷裡一邊跑一邊喊到：「我不怕！我要學本領了！將來給你們買好吃的，幫師父護著村子……」

於婆子神色憐惜的看著少年飛奔的背影……搖搖頭：「傻孩子……傻孩子……我的驊兒要是……怕是應該比他還要大上三歲呢吧！」

於婆子拄著拐杖慢慢吞吞的往回走，到了自家院子門口時、發現明爺正拎著竹杖等著自己。

「你的事，我知道……」

於婆子翻了個白眼：「你知道個屁！」

明爺笑了笑：「村裡就留下你和啞巴加上那個不愛說話的老傢伙……這段時間我會封了村子外面，你要是後悔可以離開村子回大晉朝……或者我放你進荒靈地也行。」

於婆子眼睛里閃過一絲光芒……

「能幫我扣門荒靈殿嗎？」

「你做夢！要是能找到荒靈殿你覺得我們五個會落得這個下場嗎？」

「那就算了……這裡的地脈適合我養身子，我哪也不去什麼都沒想管，你也別管我……」

「無所謂……你自己覺得可以就行……不過……你……」

明爺神色複雜的看著於婆子身後巨大的駝背……

「看啥！找死嗎？我的事情用不著別人管……別跟我說那些廢話！」

明爺嘆息一聲，握著竹杖站起身……「知道，我幫你設了一道聚靈陣法……連著村子底下的靈脈！大黑在村子里很久了，不設這道聚靈陣……你房子底下能汲取的靈氣會越來越少的。」

於婆子愣了一下，點點頭……「當初沒臉沒皮的村正和我說過，要是你回來了可以讓你幫我做個聚靈陣小天地……」

「那你為啥不早跟我說？你這人倔得讓人無話可說……」

「要你管？」

於婆子哼了一聲推門進了院子。

明爺探著脖子開口說道：「那小兔崽子以後調理身體療傷什麼的就麻煩你了啊……」

於婆子頭也不回的說道：「那孩子我看著喜歡，用不著你多嘴！」

「那就謝了……」

突然，遠處一座房子頂上出現一個巨大的身影……寒武居然把大缸頂在了頭上！杜元抻著脖子正往這邊探望……

「哎呀媽呀！丟人現眼呦……這才剛回村，就見這傷風敗俗的事兒哦……快來看看啊！瞎子在勾引寡婦嘍！沒臉沒皮的剛死……姘頭就要換爺們兒啦？」

明爺聞言就是一哆嗦，氣得轉身就走……

於婆子一腳踢開房門，拎著拐杖就奔了出去……

「你個死瘸子爛癱子！看奶奶不把你毒死……死了兩個忘巴蛋，來了你這兩個更缺德的……別跑……姑奶奶今天非得弄死你！」

呂不煩愁眉苦臉的蹲在寒武和杜元家大門外……面前是一堆寒武隨手砸出來的粗糙大石球！一個比一個大……坑坑窪窪卻又圓不溜秋。

「這可真是坑爹……」

呂不煩這個時候突然有那麼點希望於婆婆……乾脆還是把這兩個武夫給毒死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