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十年前的讖言
江市作為省會城市,入夜才顯示出真正的繁華,街上的車更多,人更多,很多店鋪這個時候才開始真正的忙碌。
娛樂休閑場所就是如此,入夜後才是生意的黃金時間。
留鑫酒吧是左鋒這兩年常來的休閑屋,這裡位置不錯,旁邊就是萬豪酒店,交通方便,行事方便。
不到八點,左鋒踏進了這個燈光色調曖昧的酒吧,坐在了靠裡面的角落裡。
這個角落可以觀察到酒吧里大部分位置,視線角度很好。
他像一個垂釣者,靜靜地看著水面,看著魚漂,卻沒想到沒一會兒自己成了魚。
兩個女的走過來,從不同的方向,同時來到這個角落。
一個很青春,二十左右,非常靚麗。
一個三十多,充滿了成熟的韻味。
年輕的美女先坐下,左鋒卻對她笑笑:「不好意思,我朋友到了。」
美女一愣,眼中隱隱有怒氣,也有不屑,她小臉一冷,馬上起身離開。
另一位優雅地坐下來,笑道:「已經是朋友了,想喝點什麼?」
左鋒微笑。
「我隨意,感覺什麼助興喝什麼。」
女人也微笑。
「那你的酒量大?」
左鋒:「還可以,沒醉過。」
女人:「那正好,我今天想好好喝一場,我們換個地方?」
左鋒:「只要你保證有酒。」
女人搖搖頭。
「你一點都不紳士。」
左鋒呵呵。
「我窮,喝的最多的是高粱酒。」
女人起身道:「走吧,想喝什麼都可以,你點。」
「想醉?」
「不想,就是想喝。」
「沒問題。」
兩人去了萬豪酒店,真的要了幾瓶酒。
...
下雪的冷,從下過雪之後,和化雪的時候開始。
左鋒半夜一點才回家,外面的溫度已經低到在很短時間裡就可以把人臉凍僵。
今天他和那女人酒喝得很盡興,快樂的也很盡興,離開酒店的時間晚了些,攔車都很困難。
他不習慣在外面過夜,就喜歡在這六十多平米的房子里生活。
簡單,緊湊,可以輕鬆地轉身,有溫馨的包裹感。
家,就是這麼個感覺。
睡的安穩。
只是,今晚的夢有點怪,而且睡的時間有點長。
先夢到的是黑暗。
很黑,很暗。
等夢中反應到位,左鋒明白了這是虛空,無盡的虛空。
然後,漸漸地出現了兩團能量雷球。
它們本質對立,但能量龐大!
它們不停地碰撞、糾纏、並交錯著雷光!
最後,它們引起了龐大又具有毀滅性的能量暴動,打破了虛空的平靜,撕裂了位面的壁壘。
然後,這兩團雷球帶著恐怖的能量穿過了無數的位面,一路之上引起的全都是混亂和毀滅!
不知經歷了多少時間,當這兩團雷球在能量耗盡時,一起打在了左鋒身上!
在那瞬間,生與滅的力量交錯改變了左鋒的神魂,最後留在了他的神魂深處!
就在他神魂深處閃出一道光時。
夢醒了。
外面的陽光已經照在了他的床邊。
與此同時。
遠在泰岳主脈群山之中,於斷崖邊,有間半石半木,依著巨樹、傍著峭壁而建的岩屋,在這屋裡,從樑上垂懸著很多銅牌,當左鋒神魂生光之際,其中一塊銅牌突然輕響著轉動起來!
這屋子本不大,在四壁的架上放滿了寫滿文字的玉牌。在屋子的正中,有一天然的石台,石台上滿是紋路,似天象又似卦象,一眼看去令人有眼暈之感!
所有的一切看上去古樸而平凡,最多是有些奇特,但這岩屋卻是很多人聽過傳說的天機閣,那石台正是天機石!
此刻在天機石邊坐著兩位老人,他們眼看著銅牌,神色卻是有些凝重!
一位老人鬚髮全白,但面色如孩童。另一位白須黑髮,對比著看得非常顯眼。
待銅牌停下來,黑髮老者取下銅牌,將銅牌刻意放置在天機石的一個位置上,然後推出龜甲卜算。
半刻鐘之後,他從架子上拿出幾塊玉牌仔細翻看了一會兒,說了句:「老薑頭兒,開始了!」
另一老者問道:「老柯,真是十年前那讖言?」
原來,這兩位一是天機閣閣老柯秀全,一是梅園族長姜凡。
柯秀全點點頭。
「震神虛引鎖龍氣,
雙雷洗命掩道機。
靈媒血脈承真影,
悟道乾坤靈符開。」
姜凡馬上說道:「那我們該有所行動了,老柯,我這就去安排。」說著就直接離開。
姜凡一走,柯秀全出了岩屋,他來到崖邊,看向對面山上。
那山上有一人,她身材窈窕,著漢服,面龐端莊靚麗,秀髮微微盤起,全身青素淡雅,無一絲著妝,正是柯秀全的親傳二弟子,白千燁!
白千燁看到柯秀全后,沒多長時間就來到了他的身側,恭敬地喊了聲:「師父!」
柯秀全平靜地問:「你準備好了?」
白千燁低著頭說:「弟子,弟子不知道如何準備。」
柯秀全說道:「天機閣氣數已盡,不必再有什麼念想了。」
白千燁俏目含淚,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柯秀全卻笑道:「你這小女娃,還要亂我心緒么!你要知道,當年你師伯在百花谷坐化之時,便應該是我歸去之日!這麼多年了,我違背天道,已經是夠了!」
白千燁的淚水止不住地落下,她問道:「師父,弟子以後何去何從?」
柯秀全卻是一笑!
「我一直沒教你天機易數,就是因為從此天機隱晦,不知何時清明。各人命線沉浮不定,所以再無命數能算。你此去當憑心而行,用心而事,自省本心,自明初心,切記!」
柯秀全說完了直接走進岩屋,他坐於天機石上,全身突然紅光大盛,引得天空一道彩虹照下!
這時,他的身體在紅光中迅速地變色縮小,而岩屋邊的土石倒塌,不一會兒就將岩屋埋得不見蹤影!
白千燁強忍淚水,她去山後換了身素服,向岩屋處拜了三拜,這才向山外走去。
不過她並不知道,柯秀全在虹化之際,依然想的是何人可以承受兩道滅世之雷!
然而,那所謂的何人,依然渾渾噩噩,只覺得夢很怪異而已。
而且,他也不知道,因為他丟出的靈珠,修行界如極速煮沸的開水,劇烈地沸騰起來!
姜凡上飛機前臨時改了目的地,直飛江市。另外,百花穀穀主梅玉清,聽濤山莊莊主鍾良壽,萬家寨子寨主萬禾,紅葉雜院族長高寰,都到了江市,齊聚在珍寶閣很少打開的小會議室里。
「此靈珠渾然天成,我們推測應出於海中,不可能是礦產。」
「靈珠的靈力內斂性極好,存放沒有要求,這方面比靈玉好得多!」
「靈珠還有一個非常好的優點,人接觸時就可以自動吸收靈力,所以普通人如果佩戴靈珠,會有極高的養生延壽的效果!」
「按研究推測,靈珠被吸收后不會有殘留,這一點非常稀奇,不知道如何形成的。」
...
會議室內坐著十個人,前台有兩名人員正在講解一份研究報告。
待報告講完,會議室里問出的第一個問題是:「那年輕人可查到?」
「查無此人!資料庫里根本沒有這個人!」
「是不是易容了?」
「當時我們注意過,沒有易容的痕迹。」
「確定不是修者?」
「不是!綜合因素,我們才推斷此人非龍華國國籍,靈珠來自海上。」
「那海關的數據查過嗎?」
「查過,這個,修者進入他國,並不是一定會通過正規渠道。」
「哦,今天早上,我們開出的支票,接收單位是一家慈善基金會。」
這個消息頓時讓在坐的人皺眉,可這麼明顯的問題,卻沒有人當場追問。
「好吧,我們來討論一下,是否將消息公開。」
...
第二天,飛訊上出現了珍寶閣的推信,並附有靈珠的詳細報告。
然後,明樓大廈和附近的酒店短期內入住了很多外來人員,讓本是酒店入住淡季的時期,變得生意大好。
很忙。
珍寶閣的股東們和修行界的眾人們都很忙。
只有百花谷,依然不溫不火,一行四人去了馨悅來就沒有再露面。
在馨悅來三樓,此刻只有三個人,李沁在做彙報,百花谷的二把手李紫娟臉色鐵青,眼中還透出一股殺意。
坐在主位上的梅玉清倒是很平靜,她問道:「沁兒,別的先放一放,靈珠之事自有人沖在前面,你說的希兒放縱,可有實據?」
李沁先看了眼師父李紫娟,拿出了一張表。
「這是我私下用同心咒,還吩咐了人,記下的她的行蹤,她晚間多去的是那些場所,有一次歇息酒店至半夜,額,還有一件事,她前天晚上在不知情的時候,在酒吧與左鋒照過面!」
梅玉清沒有看這張表,只是嗯了聲說道:「如此,便罷了!」
李紫娟眼中噴火,幾欲起身,卻是被梅玉清按住了,對李沁說:「好了,你去與朵兒曦兒說話罷。」
待李沁出去了,梅玉清對李紫娟笑道:「你啊,在特勤部待了幾年了,還磨不下你的性子!」
李紫娟咬著銀牙說道:「差點就毀了我們百花谷千年的清譽,如何還要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