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被困屋內

在明鳶和芽兒走了以後的兩個時辰之內，杜傑圍著苗寨細細觀察了很久，他又貓在那間屋子外許久，暗暗盤算了半天，現在差不多已經寅時，再不採取行動怕是天都要亮了，他細細的計劃了一會兒若被人發現后逃生的路線,覺得一切都已經妥當之後，飛身跳了出去。

門口的守衛還沒反應過來，被杜傑兩記手刀打暈了過去。

隨後他躡手躡腳的把屋門推開閃身走了進去。

離此地不遠處，研英站在苗阿婆旁邊，見杜傑終於走進去，嘟囔道：「我還以為他要墨跡到天亮呢，無膽的鼠輩。」

苗阿婆看著遠處的屋子，沉默著並沒有說話。

旁邊另外一個男子接著說道：「阿婆，如何處置？」

又過了許久，苗阿婆才開口，她沒有說眼前的事，而是反問道：「現在有不少勢力開始往寨子周圍滲透，你們處理的怎樣了？」

男子搖搖頭說道：「不太好，現在各方勢力給的壓力越來越大，已經有不少寨子的人出去巡邏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苗阿婆似乎早就料到會聽到這個答案，他看著不遠處的啟明星，陷入了沉思。

旁邊研英恨恨的說道：「這些雜碎，早晚有一天把他們都練成蠱！」研英說完又意識到自己失言了，急忙閉上了嘴巴。

可這次苗阿婆並沒有說她什麼，而是喃喃道：「說不準千年苗寨，會毀在我的手上。」

研英拉著苗阿婆小聲的說道：「婆婆……」

苗阿婆回頭看著研英，溺愛的用手捧著她的臉說道：「若是我死了，你要一切以苗寨的生存為重，其他的都可以拋棄。苗寨若是不存在了，其他什麼都是假的。」

男子神色悲涼，顯然知道了苗阿婆的話，但是研英搖頭說道：「婆婆怎麼會有事，婆婆不會有事的，苗寨更不會有事的。」

苗阿婆沒有接研英的話，而是說道：「研英，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要和三劫教合作嗎？」

研英不知道苗阿婆為什麼突然問她這種事，她看著苗阿婆回道：「漢人要傾覆我苗寨，我們和三劫教合作，讓他們狗咬狗，咱們好坐收漁利。」

「那你知道朝廷為什麼要滅我苗寨嗎？」

「這……」研英不知道如何回答，苗阿婆繼續說道：「千年苗寨，一脈相承。我們從來沒有依附過別人，苗寨就是苗寨。但是天下風起雲湧，中原亂了這麼久，總會有人把它擰在一起。中原亂的時候，我們尚有生存的機會。可是如今，再想獨善其身怕是不可能了。苗寨必須要想清楚今後的路。」

「婆婆，我不明白。」

「看過兩虎相鬥嗎？猛虎打架之前，會把周圍一切不確定的因素都扼殺。你想坐看虎鬥，那是不可能的。如今中原大勢已成，如滾滾洪水，你想安於一隅，頃刻間會把你衝散的。」

「我明白了，所以我們要聯合三劫教和百越一起對抗朝廷。」

「他們？他們若是真能推倒朝廷，也會變成另外的洪流。更何況，為什麼把自己的命運掌握在其他人手上。」

「婆婆，我又不懂了。」

「知道我為什麼破了漢苗不通婚的祖訓了嗎？」

「為什麼？」

「若不想被洪流衝垮，就要把自己變成一股洪流，變成大江大河。變得比他們都大，這樣他們自己會退走，甚至他們會變得害怕。我看遍了古書，從裡面只找到了這個法子——融合！」

「融合？」

「這些事，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楚，你也不會一下子就理解了。我若是不在了，要好好聽你阿叔的話。好好將苗寨帶出來。若是將來苗寨沒了，也不要自責，這些都是我的決定。」

苗阿婆說的輕輕鬆鬆，但是研英聽得出來。自己的婆婆像是做了一個很重大的決定。

「走吧，我們去會一會這個新仙主。」

杜傑走進房間后馬上發現昏迷在床上蘇小蝶，此時蘇小蝶眼眉低垂，深睡不起。見到蘇小蝶並未被人綁著，懸著的一顆心才落下。杜傑審視了半天，發現屋內就小蝶一人，他悄悄的走了進去。輕聲的對著她說道：「小蝶，醒醒，醒醒！」

蘇小蝶此刻眼眉深垂，不管杜傑如何叫她都醒不過來。杜傑心裡越來越著急，用力推了推蘇小蝶：「小蝶！小蝶？」

不知道是碰到什麼部位，昏迷中的蘇小蝶黛眉微皺，疼的深吸了一口氣。隨後才幽幽轉醒，她睜開眼隨即警惕的往側邊退了一下，當看清楚是杜傑的時候，彷彿還沒辦法相信這是真的，過了三息才忍不住哭了出來，她哭的凄凄慘慘，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杜傑急忙安慰道：「好了好了，我在這，不會讓你再受委屈了。」

蘇小蝶抓著杜傑的胳膊，眼淚不斷的湧出來，她哽咽的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久才磕磕絆絆的說出一句：「公子，你終於找到我了。」

杜傑伸出食指抵住自己的嘴巴，示意蘇小蝶禁聲。蘇小蝶拚命的點了點頭。杜傑不放心的想要出去看一眼，但是蘇小蝶一直拉著她。杜傑沒有辦法，看著神情憔悴的蘇小蝶

「能走嗎？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我走不了，我被種了蠱。」

「被種蠱了？怎麼回事？」

蘇小蝶指著自己的雙腿，此時杜傑才注意到，蘇小蝶的退如今白的有些過分，沒有一絲血色。

「我被禁錮住了雙腿，現在雙腿沒了知覺。如今走不出這裡，這個蠱術不是什麼很高明的蠱術，只是不得法，解不開。」

杜傑看到蘇小蝶這個樣子，眉毛擰在了一起。他如今見不得蘇小蝶受傷，他把這種心境歸結於當初他爹把蘇小蝶託付給自己。不去想是不是中間夾雜著其他的感情。

杜傑深出了一口氣，柔聲說道：「我背你出去。苗寨不是久居之地。出去以後我請人幫你看看。」

「嗯」蘇小蝶點點頭，她如今只想跟杜傑守在一起，不管是能走還是不能走。可就在兩人要離開的時候，門外傳來一聲斷喝

「你們走不了了！」

隨後屋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緊接著無數火把出現在門口，杜傑暗道一聲不好。急忙把蘇小蝶護在身後。

屋外在眾人的簇擁之中，研英扶著苗阿婆慢慢走了進來，苗阿婆見到杜傑的第一眼，好奇的上下打量了半天，最後才用漢語對著杜傑說道：「中原人，難道你不知道苗人和朝廷的協定？你擅闖苗寨，我可以不報官府把你殺了。」

在苗阿婆和研英身旁，芽兒被人用五花大綁捆在一旁，除了臉上還是萬年不變的面無表情。身上的破損，臉上的淤青表示剛才在外面也經歷過一場爭鬥。

杜傑又往其他地方看了看，明鳶沒在裡面，不知道是被抓到關在其他地方還是沒有被抓到。

杜傑咽了咽口水說道：「老人家，我和師妹誤入大覺山，不小心走散了。今日尋到師妹的消息才來苗寨，多有打擾，還望贖罪！」

苗阿婆聽到這話沒緣由的笑道：「你就是她師兄？阿婆可是手段盡出，她可是為你寧死不肯入我苗寨！真是奇了怪了，你這小子蠱惑女人心的法子可當真了得。」

杜傑聽到此話心中一暖，隨之又對蘇小蝶的遭遇心中生起無名業火。這老婆子說他手段盡出，看來蘇小蝶受了不小的罪。

苗阿婆把杜傑的神色看在眼裡，心中不覺有些好笑，她把右手食指和中指比劃出來，對著杜傑說道：「既然來了，你也不要跟阿婆廢話，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過了這次走婚，她以後就是我苗寨之人。看在她的面子上，我可以讓你離開。如何？」

杜傑沒有接話，等著苗阿婆繼續說。苗阿婆心裡點了點頭，遇事不慌，也算是一個人物。她繼續說道：「怎麼？你不想選？」

杜傑搖搖頭：「他父親臨終前將她交託給我，我帶師妹出來，就要帶我師妹回去。阿婆還是說說第二個吧。」

「第二個？你若不想離開，那就跟她一起留下來吧。苗寨之中缺活人，也缺死人！」說這話的時候，旁邊的年輕男子各舉刀劍就要衝過來。

「怎麼樣？好好選選吧。她留在苗寨也沒什麼不好。若不是老糟頭子跟你有舊，我可不會給你這個選擇。」

「老糟頭子？」

苗阿婆瞥眼看了一下旁邊的芽兒，芽兒此時仍然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彷彿被困這件事根本和他沒有關係。

「就是他的師父，你難道不知道？」

「芽兒的師父？那位頭戴鐵面的先生？」

「不錯，他沒有提起過我？」

杜傑有些好奇鐵面人和眼前這位老阿婆的關係，旁邊芽兒說道：「阿婆是我前師娘。我師父受不了她們苗寨的破規矩，一氣之下跟阿婆分開了。」

「前師娘？」杜傑看著眼前的眾人，眼睛不住的眨了又眨，似乎在想其中的關係。

「既然都是一家人，那也沒必要打打殺殺的，阿婆，我們……」

「閉嘴！」旁邊的研英見杜傑要胡說八道，厲聲斷喝：「你要再敢胡說，我撕爛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