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你不要臉
幾個男人面面相覷,原本想打探點什麼的,但看見江書暄難看的臉色,便都收了聲,紛紛悶頭喝酒。
四五瓶洋酒,他們五個人很快喝完。
原本傅紓還想再讓服務員送幾瓶過來,卻見江書暄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然後像一陣疾風一樣飛奔向了一樓。
傅紓嚇了一跳,忙跟著追了出去。
江書暄到了一樓,推開熙熙攘攘的人群才找到喝得酩酊大隊正要被幾個痞里痞氣男人帶走的顧凌歌。
他平時出門不喜歡帶人,所以那幾個痞子看見形單影隻要擋他們的好事,玩味地朝他吹了聲口哨,「大叔,想做英雄也得有本事,你覺得憑你一個,能打得過我們這麼多?」
江書被這句大叔刺激的眉骨跳了跳,他低頭看了一眼小痞子懷裡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我不想動手,但如果你們要逼我,我不介意陪你們玩玩。」
傅紓從樓上追下來的時候,一樓大廳里已經一片狼藉,三五分鐘的時間,江書暄已經把那幾個小痞子全部撂倒。
江書暄彎腰扶起爛醉如泥的顧凌歌轉身對早已看傻眼的傅紓說,「這裡你處理好,我先走了。」
上了車,江書暄直接把顧凌歌甩在後座,女人的頭撞上車門難受的了一聲。
這像貓一樣的聲音頓時讓他身體一熱,一股莫名的衝動便從腳底湧上了頭頂。
他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為自己這種可恥的想法。
他喝了酒不能開車,但他不是半夜三更打擾下屬休息的人,便隨便在Noolight門口叫了一個代駕。
代駕發動了車子問副駕駛的男人,「先生,您要去哪裡?」
江書暄透過後視鏡看向躺在椅子上因為熱不停衣領的女人,煩躁地問道,「顧凌歌,你住哪裡?」
椅子上的女人不知道是裝*還是真*著了,嘴裡咕咕嚕嚕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去江集團大酒店。」
他知道再耗下去也不會偶從她嘴裡聽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到了酒店,江書暄讓代駕把車停好車鑰匙交給前台,便扛著後座的女人直接上了頂樓江集團專門用來接待貴賓的套房。
他將女人放到*上,剛準備起身離開,腰帶就被女人狠狠地攥住,「江書暄,你憑什麼不喜歡我,我樣貌、身材那樣差了,你憑什麼就看不上我?」
男人身體一頓,心口莫名湧起一股晦澀不明的悶澀感。
他轉身試圖將女人扣在自己褲子腰帶上的手掰開,卻沒料到那女人的力氣如此之大緊緊地攥著,任他怎麼用力都分不開。
其實他一個男人怎麼可能分不開,他只不過擔心自己力氣大了傷到她。
他低頭看著*上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無奈悶笑。
他原本並未將這女人放在心上,但昨天她去江集團找她擺出的那一副闊氣的模樣,頓時讓他生了幾分興趣,所以他才讓秘書去查了她的資料。
北城首富顧家長女顧凌歌,有錢的千金大小姐,整天無所事事,跟一群小痞子混跆拳道館,兩年的時間已經是黑紅帶。
這是他活了二十幾年接觸過的最有意思的女人,平日里母親有意無意介紹給他的那些女孩不是名門閨秀,就是豪門淑媛,每一個見了他都羞羞答答毫無性格,他見多了,實在覺得無趣。
反倒是眼前這個像小野貓的女人卻不偏不倚擊中了他的心,撓得她心裡痒痒的。
「叮……」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突兀的鈴聲在寂靜的房間響起,顧凌歌本能地蹙了下眉,下意思地嘟囔著,「別吵,*覺。」
江書暄倉皇地將手機拿出來,立馬調成靜音。
這次他沒再憐香惜玉,而是粗魯地扯掉了女人扣在自己腰上的手,轉身走到了陽台上。
「若影,有事嗎?」
「書暄,我不太舒服,你能不能來看看我?」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虛弱無力,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
他擰了擰眉頭,回身看了眼*上的女人,沉吟半響后才說,「你等我。」
「江書暄!」
*上的女人突然弾坐了起來,嚇得男人身體一僵,頓時定在了原地。
就在她以外她剛才是不是裝*的時候,她突然又倒了回去。
原來是做夢!
江書暄知道她喝得多,怕她出事,便叫了服務員到房間里守著她。
出了酒店,他就忘了自己也喝了酒,一路疾馳到了景湖春曉。
這是這個中檔小區,安保和綠化都不及東海的十分之一,他曾經也想過要給女人買一套環境好,離她學校近點的房子,但是她性子高傲,不願收他太過貴重的東西。
他在小區了繞了十多分鐘都沒有找到車位,索性直接將車開上了綠化草坪。
停好車,他心急如焚借著昏暗的光線跨步走樓梯上了6樓。
他敲了幾下門,裡面只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卻沒有腳步聲靠近,他心頭一慌,抬腳就把老舊的防盜門踹開。
客廳里漆黑一片,只有卧室溢出來的淺淺光亮。
他走進卧室,看見躺在*上,整個人縮成一團的女人。
她聽到聲音,勉強抬頭,一張小臉慘白到沒有丁點血色,她聲音微弱地喚到,「書暄。」
江書暄二話沒說將她從*上抱起來,「我送你去醫院。」
殷若影是真的疼。
一個小時前母親打來電話,質問她是怎麼看著江書暄的,竟然連他帶女人到了酒店都不知道。
她當時就慌了,她跟他相識一年多,她也多次暗示他,但每次到了關鍵時刻就被他以,你還小,我不想在結婚前傷害你為由拒絕了。
所以,她以為他是真的被對自己動了心,以為他是真的愛她,才捨不得她受到傷害才忍著不要她。
但是她沒想到,他竟然帶著女人去酒店。
母親苦心孤詣籌謀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讓她攀上的這顆大樹,怎麼可能輕易讓別人搶走。
所以她忍著痛對自己下手,吃了一些會令醫生誤判為急性腸胃炎的東西。這些都是母親教給自己,用來博取男人同情的,她卻沒想到沒把握好度,搞得自己如此狼狽。
到了醫院,醫生檢查說,「慢性闌尾炎,需要立刻手術。你是病人家屬?」
江書暄猶豫了一會,才說,「我是他男朋友。」
若是隔以前,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回答,他是她未婚夫,可是經過昨晚的事,他突然就生出了一些別的想法。
「男朋友也行,病人耽誤不得,先手術要緊。」
醫生強勢地將筆塞到江書暄的手裡,指著末尾最後家屬確認的地方,「你看完裡面的注意事項,沒問題就在這裡簽字。」
簽完字他在手術室門口等,等的過程中雲初給他打了電話,問他今天晚上回不回來。
已經十二點多了,母親還記掛著他,他看了看手術室亮著的燈,有些愧疚地說,「我今晚有事,不回去。」
雲初一聽心裡大喜,連說話的聲音都帶了幾分愉悅,「好,不回來好,不回來好。」
掛了電話,江書暄煩躁地站了起來走到走廊的盡頭看著漆黑的夜色,莫名其妙,顧凌歌醉眼朦朧的模樣就浮現在了眼前。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那個女人出現在自己的生活里不過二十幾個小時,竟然成了他心中揮之不去的影子。
半個小時后,醫生對著長廊喊,「病人家屬?病人已經做完手術,現在回病房。」
到了病房,殷若影還在昏迷中,他替她理了理額前被汗水打濕的長發,才發現她嬌小的臉上一片慘白,柔弱的讓人心疼。
「書暄。」
*上的人突然睜開眼睛,虛弱的喊了一聲。
「還疼嗎?」
他不問還好,一問,*上的女人眼眶立馬就紅了,眼淚也跟著簌簌往外冒。
「是不是很疼?我去叫醫生給你打止痛藥。」
「不要走,」女人突然抓住他的衣袂,「有鎮痛棒,不疼,我就是……」
就是害怕,害怕你會不要我,害怕你被別的女人搶走。
她承認,剛開始接近他是因為受母親的安排。
可是,跟他相處的這一年多,他那麼紳士,那麼溫柔。
她從來沒有見過條件這麼優渥的男人,脾性還這麼好。
她越來越想抓住他,得到他。
可是每次……
「是要去洗手間嗎?我去叫護士來。」
他沒有照顧病人的經歷,並不知道這個時候他到底需要做什麼。
「沒有,我什麼都不要。」她將眼淚憋回去,試探地問,「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江書暄身體一僵,驀然想起剛才在酒店的場景。
如果沒有她的電話,他會不會……
他猛地搖頭,將心裡那種齷齪的想法壓制回去。
「沒有,我本來也打算忙完公司的事情來看你。」
*上的女人身體一顫,印象中他從來不會騙自己。
可是他都跟女人去酒店了,還那工作做借口。
所以她突兀地冒出了一句話,「你會不會哪一天就突然不喜歡我?」
江書暄正拿紙巾替她擦眼淚的動作一僵,有那麼一瞬間的遲疑,而這種遲疑確實因為現在正醉酒躺在酒店的女人。
但數秒后他就掩蓋了心裡的這種錯亂的情緒,柔聲說,「不會。」
他今年二十九了,母親一直擔心他的婚姻大事,旁敲側擊了不知道多少次讓他早點帶女朋友回去。
若影是他交往了一年多的女孩,舞蹈老師,知性溫婉,除了年齡小一點,其他各方面都符合母親的期許。
他側身拿起*頭柜上的水杯,用棉簽蘸濕抹到她的唇上,「等你身體好起來,就帶你回家見見我父母。」
顧凌歌再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毛絨絨的地毯上,她本能地上下左右掃視整個房間,發現除了自己再沒有第二個人時猛然鬆了一口氣。
再看看身上的衣服,除了臭烘烘的酒味意外並沒有其他任何異樣。
她也沒多想,只當是昨天哪個小痞子把她送過來的,便起身去了浴室洗澡。
洗完出來房間卻突然多了一個人。
她身體一僵,攥著浴巾往浴室躲。
「顧凌歌!」
男人沉聲一吼嚇得她立馬定住了腳,轉身,嬌俏的小臉皺成一團,可憐巴巴地看著房間里長身玉立的男人。
「哥,你怎麼來了?」
男人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將一個紙袋子丟到她身上,「五分鐘,收拾好,跟我回去。」
顧凌歌知道,能讓她親哥哥出面的只有她父親,所以她深知要是不回去,下一個出現在她面前的就該是她那個能吃人的父親了。
她跟著顧凌楷回到北城,當天就被顧謹之禁了足。
頭兩天她還能勉強自己陪著母親在院子里散散步澆澆花,但第三天她聽到小喬說,江書暄明日要帶那個傳聞中的女朋友回江家見父母的時候,就再也坐不住了。
當天下午,她聯繫了幾個小混混要他們趁母親午*的時候到前海灣別墅的正門口鬧事,然後再趁保鏢全部被吸引過去的時候翻牆偷溜了出去。
她為了避免傭人發現她的怪異,連衣服都還是在家穿著的家居服,身上除了手機什麼也沒有。
好在她平時仗義,整個北城各個階層都有她的朋友兄弟。
她隨便打了個電話便立馬有人過來把她送至機場。
到了雲城已經是晚上,她顧不上其他連夜逛了雲城各大商場,把她認為貴重的能拿得出手的全買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她便起來試衣服,整整一個小時,她把昨晚買的上百套衣服挨個試了一遍,沒有一件滿意的。
她想表現的真實一些,又怕未來婆婆看不上她,最後咬牙選了件就連陪母親出去出席宴會都不會穿的水藍色旗袍。
她皮膚白嫩,加上長期訓練,身材凹凸有致,挑身材的旗袍穿在她身上甚至都有些遜色了。
她找了一根顏色比旗袍稍淺一點的玉釵將頭髮盤起來,又畫了淡妝抹了口紅。
鏡子中的女人溫婉中帶著烈性,這種強烈的視覺衝擊令人移不開眼,可是顧凌歌總覺得不滿意。
為了取悅別人壓抑克制自己的本性,本就不是她喜歡做的事情,可是為了那個男人,她豁出去了。
江書暄跟雲初說要帶女朋友回來后,雲初就興奮的整完*不著覺,提前了整整三天開始收拾,明明窗帘沙發都是上個月才換的,她卻非要堅持換新的,說什麼要給未來兒媳婦留個好印象。
快到中午的時候,江書暄才帶著殷若影趕到。
很早之前雲初就託人打聽過兒子正在交往的女孩的情況,家境雖然一般,但是大學的舞蹈老師,職業還算是體面,關鍵是人溫婉大方,符合她兒媳婦的人選。
所以他們的車一到,雲初就笑著迎了出去,「若影是吧,外面熱,快進屋。」
「書暄。」
一行人還沒進門,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嬌媚的女聲。
這聲音莫名的熟悉,但江書暄不確定就是那個人,所以當他回頭看到穿著一身水藍色旗袍身姿聘婷、款款向他走來的女人時心口莫名一顫。
自從那晚酒店一別,他便再沒聽到過關於她的任何消息,他還以為是自己那天在辦公室把話說太重傷了她的自尊心,所以她知難卻步了,卻不想她竟敢追到江家來了。
雲初沒見過這女孩,她看得出這女孩身上散發著高貴優雅的氣質,無論從氣質還是穿著打扮都看得出是名門閨秀,但就是那股隱隱散發的野性令她蹙眉,相比較而言,她還是喜歡舞蹈老師這種溫婉類型的。
她抬頭看著兒子,「這位小姐,是你朋友?」
原本男人想開口否認,卻見顧凌歌自來熟挽上了雲初的胳膊,親昵地回說,「阿姨,我是書暄女朋友。」
雲初神色詫異地瞧了她一眼,最後又看向挽著江書暄胳膊的殷若影,「你們?」
她是不信自己的兒子會腳踏兩隻船,所以這期間肯定有誤會。
果然下一秒,她就聽見顧凌歌笑說,「阿姨,剛才跟您開玩笑的,我叫顧凌歌,是書暄朋友,早就聽他提起您,所以趁到雲城出差,就來看看您。」
她故意挑釁放肆地看了一眼從始至終都扮演溫柔體貼小綿羊,緊緊靠在江書暄身邊的女人,「我應該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她說這句話,其實就想看看江書暄什麼反應,但她等了幾秒都沒有等到男人的隻言片語,反而是殷若影故作大方地說,「顧小姐既然來了,就是客人,怎會打擾。」
殷若影這話說的玄妙,完全一副女主人的態度。顧凌歌本想嗆她兩句,但礙於江母還在,便笑著點頭,「那我就不客氣了。」
快吃中餐的時候,果果跟小石頭也回來了。
果果是被母親叫回來的,小石頭本來有課,但好奇未來大嫂便跟教授請了假也偷摸溜了回來。
也不知道小石頭出於什麼心裡,回家前特意去了趟去了趟lau會所,做了髮型換了身煙灰色的西裝。
他雖然只有十八,但完完全全遺傳了江嬴的基因,一米八幾的身高,身形健碩挺括,由於長時間鍛煉的原因,蓄勢待發的胸肌將雙排扣西裝撐得幾乎要爆開。
果果挽著他的胳膊進門的時候,雲初還以為那丫頭開竅,終於帶男朋友回來了,笑眯眯地說,「你這丫頭,帶朋友回來怎麼也不提前跟媽說一聲,看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江嬴從書房下來剛好聽見雲初的話,不由也多看了幾眼,待看清來人模樣,凜冽的寒芒透出一股子譏誚,「你們兩個,整日無所事事,就知道戲弄你們母親。」
雲初身形一頓,擱下手裡的菜,眯了眯眼睛才看清楚那個西裝筆挺長身玉立的男人是自己的小兒子,臉上揚起的笑頓時垮了下去,沒好氣地說,「沒看見家裡來了客人嗎,杵那幹嘛,還不去幫忙!」
吃飯前凌歌去了趟洗手間,她擦完手剛準備出去,抬頭就撞上橫在門口的殷若影。
她自然知道這女人什麼目的,但是她不願意在這跟她起衝突,「殷小姐,洗手間我用完了,請便。」
「顧小姐,我們談談?」
顧凌歌閉了閉眼睛,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殷小姐覺得我們兩個女人在洗手間能談什麼?」
「離書暄遠點!」殷若影毫不客氣開門見山。
「呵!」顧凌歌冷笑了一聲,「殷小姐現在是以什麼身份在跟我說這句話?江家大少夫人?還是江家大少女朋友?」她唇角上揚一臉的譏誚,「好像到現在,江書暄還沒有對外公開過你們的關係吧?」
殷若影羞惱的瞪大眼睛,她和書暄的關係一直不明不白,雖然他一直把她當女朋友一樣照顧,今天也帶她來見了父母,但是他們的關係卻從未公開過,她甚至連他的兄弟朋友都沒有正兒八經見過。
一個男人不願意把自己的女伴帶到自己的圈子裡,除了不肯承認他們的關係還有什麼?
「別說是女朋友,就是江家大少夫人也很快是我的。」她強壓著心裡的不安,「他今天本來就是帶我回家見父母的,若不是顧小姐突然插進來,恐怕我們現在已經在討論婚期了。」
『婚期』這兩個字深深地刺痛了凌歌,她今天拋下女孩子的顏面到江家就是因為小喬告訴她,眼前這個女人在圈子裡到處散布自己要到江家商量婚期,她才坐不住,但她怎會輕易認輸。
顧凌歌暗暗地吸了幾口氣,雙手不自覺的環胸,一副俾睨天下的女王模樣,「那我們就拭目以待,看看是你得到這個江家大少夫人的位置,還是我先得到江書暄的心?」
「顧凌歌!」殷若影突然面露兇狠,抬手抓住她環在胸前的手臂,「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看中江家的錢財嗎?你以外江家會允許你這麼愛慕虛榮的女人嫁進江家?」
顧凌歌一副聽見天大的笑話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腕子一用力,便將抓著她的那隻煩人的手彈開,「你還真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為了錢財,不擇手段?」
「你!」論鬥嘴殷若影根本就不是天天跟一群地痞流氓混在一起的凌歌的對手,她被氣的說不出話來,甩下一句,「走著瞧」就轉身走了出去。
顧凌歌看著女人離開的背影不覺好笑,連自己的對手都沒摸清楚就敢貿然出手。
吃飯的時候不知是不是故意,殷若影刻意坐在了江書暄和顧凌歌的中間。
上最後一道甜湯的時候,保姆是把甜湯盛在了小碗里分給每一個人。
給凌歌上湯的時候,保姆明明端的很穩,可手還是莫名其妙的傾斜倒向了殷若影身上。
她穿著一字肩連衣裙,滾的湯就算只灑上去一點點,那嫩的皮膚也立馬就紅了起來,大概是真的燙,殷若影忍不住「嘶」一聲。
保姆嚇的碗都掉到了地上,顧凌歌本想拿紙巾替她擦一擦,但還沒伸手,手腕就被一隻粗糲的大掌抓住。
男人擰著眉瞪了一眼凌歌,雖然沒說話,但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惡毒。
顧凌歌本就不是人氣吞聲的人,拉開椅子站起來,「不是我。」
她就算真想收拾這小白花也不會在這種場合用這麼愚蠢的方式。
「書暄,」就在凌歌還想解釋些什麼的時候,身側的女人突然軟軟地叫了一聲,「我疼。」
江書暄看了一眼女人那塊已經被湯得通紅的肌膚,憤怒地甩開凌歌的手,轉身將若影抱了起來走到客廳。
轉身前,他回頭看了一眼顧凌歌,那眼神分明就是:她要是留下疤痕,你就死定了。
吃完飯顧凌歌上了個洗手間越想越覺得憋氣,剛準備道別離開,就被小石頭攔住,「女人,我們聊聊?」
顧凌歌長深深吸了一口氣,她覺得自己今天根本就該來,上個洗手間還二度被人攔住。
她抬眼看了看比自己高半個頭的男人,語氣不善道,「江二少,我並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聊的。」
小石頭沒想到她會拒絕的這麼乾脆,頓時覺得面子落不下去,「你喜歡我大哥?想做我大嫂?」
凌歌心頭一顫,她以為自己已經隱藏的夠好了,沒想到還是被別人發現了,「你胡說,我沒有。」
「沒有?」小石頭一邊解早就綳的難受的西裝排扣,一邊玩味地說,「那你為什麼要欺負我哥的女朋友?」
顧凌歌心口憋著一股氣一些委屈,這些怒意被他一提頓時有些憋不住,身體里那些想跟人打架的暴戾因子瞬間就活絡了起來。
抬手就抓住小石頭的胳膊,腕子一用力,咔擦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便在空曠的走道里響起。
一陣刺痛傳來,小石頭忍不住的吼了一聲,大概是存了故意捉弄她的心思,還刻意把音調拔高了幾分。
原本在客廳陪江嬴雲初聊天的江書暄和果果聽見聲音都腳步凌亂地趕了過來。
果果看見小石頭懸在半空中的手臂,立馬就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她快步走到小石頭的身邊托起他那隻明顯脫臼了的手臂,一臉憤怒的瞪著顧凌歌,「你這女人,怎麼能對一個孩子下手?」
「對不起,我剛才不是……」她也知道自己剛才衝動了些。
只是她從小到大哪受過這種委屈,什麼時候被人冤枉還不給辯解的機會。
「夠了!」江書暄一張臉陰沉的如墨一般。
他還真是魔怔了,明明不喜歡這個女人,甚至厭惡她的行事作風,今天還是默許了她到江家來的行為。
可她倒好,先是傷了他的女人,現在又傷了他的弟弟,早知道她會鬧出這麼多事來,在門口的時候就該把她趕走。
「顧凌歌,」男人陰測測地喚著她的名字,聲音里的怒意昭然若揭,「那天晚上的事,我很抱歉。但今天你也看到了,我有喜歡的人,而且今天我帶她回來是見父母商定婚期的。所以,無論你抱著什麼樣的目的,都請你就此收手,否則到最後受傷的只會是你!」
即使顧凌歌臉皮再厚,在這麼多人面前被拒絕面子上也難過,她強壓下心裡的酸澀委屈不甘,將在眼眶打轉的眼淚憋回去,神色自若地抬起頭看著滿眼猩紅的男人,抬手按向他腰腹往下的位置,待那裡快有反應的時候她突然悶笑出聲,「江書暄,那晚的事,雖說我是主動的,但,我並沒有逼你上我。」
說完這句,她點頭對小石頭說了句,「抱歉」就轉身離開了。
江書暄感受著某處傳來的異樣感,心裡愈加煩躁。
他怎麼會對這種女人生了興趣!
小石頭看著顧凌歌隱忍離開的背影,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抽出被果果握著的手轉身追了出去,「喂,女人,你等等。」
顧凌歌剛才一直忍著的眼淚在跨出大門的時候已經奪眶而出,這會她根本就不想再見到任何人跟任何人說話。
所以小石頭越叫她走得越快。
但男人的腳程天生勝過女人,他稍稍加快了步子就追了上去。
他手臂一橫攔住她的去路,彆扭地說,「顧小姐,那個,剛才我不是故意的,其實我知道那湯不是你潑的,我只是……」
顧凌歌抹掉眼眶裡的眼淚,抬頭,眯起眼睛,唇角斂著笑意,「謝謝你剛才的不解之恩。」
讓她看清了那個不識好歹的男人到底是不分是非到什麼程度。
她的眼睛很美,像天上的星星,又因為含著淚,裡面閃著醉人的光芒。
這讓男人的心莫名地顫了一下。
「其實,其實我哥,他平時不這樣的,他對人一向溫潤有禮,從來不會……」
他的哥哥平時就算威嚴冷漠,也還從紳士有禮,從來沒見過他對哪個女人說話這麼刻薄過。
顧凌歌又笑了幾聲,不過這笑聲裡帶著幾分自嘲,「我跟他見第一面,他就是這樣對我的,我已經習慣了。」
小石頭看著女人離開的背影,莫名覺得心臟被什麼東西抓住了,說不上疼,但卻隱隱有些難受。
「看什麼呢?」
果果從裡面追出來就看見弟弟對著那個女人離開的方向發獃。
她從未見過他這種神情,不舍的、愧疚的、疼惜的……
這樣的神情讓她心口莫名一慌,姑且不說那女人喜歡的是自己的大哥,就算不是,她也絕對不能允許自己的弟弟對那種女人動心思。
顧凌歌氣性大忘性也大,很多事情當時發泄出來很快就會忘了,所以在東海的糟心事等她回到酒店就已經消化的差不多了。
雖然白天的事讓她對江書暄生出了些怨氣,但她並沒有打算就這麼放棄,否則豈不是便宜了那小白花。
她在酒店*了一覺,迷迷糊糊好像聽到門鈴在響。
她下意識地從*上弾坐起來,以為又是爸爸派人來抓她回去了。
她倉皇起身下*,走到窗戶邊上看了一眼。
二十八樓。
該死,早知道就不定這麼高樓層的房間了。
門外的門鈴響了幾下后,突然停下,變成了敲門聲,隱隱還伴隨著男人的聲音,「顧小姐,你在嗎?」
這聲音,莫名的耳熟,好像在哪聽過。
她惦著腳尖,輕手輕腳地往門口走,生怕弄出什麼動靜。
趴在防盜眼上了看了一眼,沒想到竟然是他。
有事嗎?」
對於並不算熟的人,她並沒有開門的打算。
「那個,我能請你吃個飯嗎,有點事情想向你討教一下。」門外的人聲音有些怯懦。
顧凌歌靠在門上認真的想了想,若是以後跟江書暄在一起,他的弟弟就是自己弟弟,現在若是得罪了日後恐怕也是個麻煩。
「你等我五分鐘,我換身衣服。」
五分鐘后,顧凌歌一身朋克裝出現在了小石頭面前,他第一反應以為那人出錯了門。
「小子,你找我幹什麼?」
顧凌歌出聲,小石頭才反應過來眼前這個陽光帥氣野性的姑娘就是中午出現在自家門口委屈巴拉忍著眼淚的女人。
「那個,我就是想請你吃個飯,沒別的事。」
顧凌歌並不是那種八卦的人,但是有人突然關注她,還是個比自己小了好幾歲的小弟弟,她頓時生出了幾分戲弄的心思,「你該不會看上我了吧?」
「你胡說什麼,我怎麼胡喜歡上你這種女人!」
他這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的反應和情緒有點過激,忙收斂情緒,訕笑著說,「我就是想請你吃個飯,為今天中午的事給你道歉。」
「道歉?」顧凌歌眉頭一挑,「你跟我道哪門子歉?」
「我——」他本想說替他哥哥道歉,又覺得多此一舉,便改了口,「沒事,我就是想找個借口請美女吃個飯。」
顧凌歌懶得理他,但又不想得罪他,免得以後真成了他嫂子尷尬。
小石頭開車到了一家私房菜館,這家私房菜館是會員制的,所以即使是用餐高峰人也比較少。
他們一男一女,雖然年齡相差幾歲,但孤男寡女坐包廂還是怪異了點,所以他們只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窗外剛好是人造的假山水池,夜晚閃著幽蘭的綠燈倒也賞心悅目。
「說吧,找我什麼事?」
顧凌歌性子直爽,一向都不喜歡藏著掖著。
可是小石頭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一下課就控制不住地找人打聽了她的住處,想迫不及待地跑去看看她會不會因為中午的事情太過傷心。
小石頭臉上維持的笑漸漸被挫敗感替代,他將菜單往桌上一扔,訕訕地說,「沒什麼,我就是看你上午打我時動作特別凌厲,想找你切磋切磋。」
顧凌歌好像聽見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哭笑不得的看著他,「你不會是有自虐傾向,被我打上癮了吧?」
「閉嘴!」剛才還一臉小媳婦的模樣,突然暴躁地站了起來,像是憤怒到了極點,脖頸的青筋凸起,兩側的手緊緊地捏著拳頭。
似乎還有一份被人看穿心思的羞惱。
私房菜館的人本來就少,他這樣的動靜足以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小石頭咬了咬唇尷尬地坐了下來,「姐,我看得出你功力跟我哥一樣厲害,但是他不跟我打,我只好……」
凌歌蹙眉看著他,有些恍惚,她在家裡排行是最小的,所以長這麼大沒人管他叫姐,突然有人這麼叫,頓時讓她生出了一絲絲小小的成就感。
不由自主地就笑了起來,「好,吃完飯,找個地方陪你練練。」
小石頭欣喜地點頭,將菜單推給她,「好,你快看看喜歡吃什麼,我請客。」
就算大哥不跟他打,他也不愁沒人陪他練,但他就是想找個理由跟她呆一會。
他才十八,其實不太清楚男女之間的感情,也分不太清楚這種感情到底是喜歡還是單純的被她身上那種特別的氣質所吸引了。
吃完飯小石頭去買單,顧凌歌漫無目的的水池前逗弄水草。
「顧小姐。」
她正看得出神,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妖媚的女聲。
顧凌歌垂首長嘆了一口氣,還真是陰魂不散。
「殷小姐又有什麼事情?」
殷若影好以整暇地看了一眼她身後的浴池,心中已經有了算計。
她巧笑嫣然地走近凌歌,「顧小姐,被人冤枉的滋味不好受吧?」
其實不用她說凌歌也清楚中午是她耍的苦肉計,不屑地瞥了她一眼,「殷小姐拼著自傷的勁,也不過只博取到了男人的同情。」
凌歌觀察著面前漸漸變了顏色的小臉,傾身湊到她耳邊,「但無論他面上裝的多麼不在乎,晚上趟在他身邊的人還是我。」
「你不要臉!」
殷若影抬手就揮了一巴掌在她臉上,這一巴掌凌歌毫無防備,所以是實打實落在了臉上。
嬌嫩的皮膚上頓時火辣辣的疼。
看著殷若影氣急敗壞,凌歌反而氣定神閑了。
她就喜歡逗弄小百花。
「殷小姐要臉,怎麼到現在連書暄的人都沒有得到,」說著她故意朝她小腹的位置看了一眼,「殷小姐該不會是石女吧?」
「顧凌歌!」她咬牙瞪著眼前的女人。
這是她最恥辱的事情,他們交往了一年多,她到現在還是處,說出去,不是她有問題就是男人對她沒興趣。
可是這個女人卻輕而易舉的……
她越想越氣,抬手本想再打她一巴掌,可當她看到顧凌歌身後慢慢靠近過來的人時,突然改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