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王諭三
烈歷二十六年,始春這天,叔山書院註定不太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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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衡也回到了居處。不過此刻的齊衡還沒有完全緩和過來。今天發生的一切確實太過震撼。
「蘊力將的器,斷代計劃,星光如雨,三緘其口,死而復生。」
每一件事情拿出來單說,都足已將陵山攪得天翻地覆。
尤其是「星光如雨和三緘其口」,這是齊衡切身經歷的。作為書院的學子,作為一名力師。齊衡明白,僅憑星光如雨就已經讓書院受益匪淺。
「也許在不久的將來,力將也不是那麼遙不可及。」齊衡心裡思量著。
褪凡成將可以說是所有力修修行的目標。
可是齊衡卻是個例外。
相比褪凡成將,齊衡更願意入仕。哪怕今天他經歷了這麼多令人震撼的事,哪怕他將來很有希望觸碰到力將的門檻,都不足以讓他動搖。
因為在他看來,強大的修為只能在一段時間內護得一方平安。唯有律法,政令才能更好的治世,才能更多的惠及平民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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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時候考慮入仕了。」齊衡自言自語到。
以前齊衡賴在力夫院不肯離去,是因為江夏禹。
因為他並不贊同江夏禹那套天下大同的理念。更不願虛以委蛇的假裝認同,從而靠著書院在朝廷的影響上位。
正如齊衡自己所說的,他不想昧了初心。
可是如今,江夏禹的態度變了,也就意味著他無需再為此顧慮了。
正當齊衡思量著,想要去找羅劍青商量下,看能不能跳過力士院,直接入讀力師院,從而儘快完成學業。
就在這時,朝廷的王諭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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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詔叔山書院學子齊衡,入庄邑部,任計度吏。」
一行王衛在宣旨的時候聲音很大。引得周圍的學子議論紛紛。
「庄邑部是個什麼地方?沒聽說過啊。」
「計度吏是個什麼官位?」
「王諭特詔,不愧是齊衡。」
「哎,不過終究只是一個吏。」
齊衡算是書院的老人,也算是書院的名人。
書院里其他學子對他評價最多的是:「有才學,但是為人過於板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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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也是官。不過卻是品級最低的官。
「這就算入仕了啊。」齊衡接過王諭,很是高興。
原本剛剛他還琢磨著是不是要先完成書院的學業才能入仕,結果片刻間便已成計度吏。
齊衡絲毫不在意品級高低的問題,反而是慶幸著早入仕,節約的時間可以為朝廷做更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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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衡高興的勁頭還沒褪去,又一行王衛帶著王諭,趕到書院。
「特詔叔山書院學子齊衡,入庄邑部,任執事。」
隨著這一份王諭的宣讀,齊衡的周圍瞬間炸開了鍋。
「執事,居然是執事。」
現在沒有人在意「庄邑部」到底是什麼地方。所有人都被「執事」這兩個字所吸引。
要知道在朝城山國,執事主官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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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齊衡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欣喜,反而是一臉茫然。
「為什麼是兩份王諭?」
「從計度吏到執事為何會有如此大的跨度。」
也不怪齊衡想不通,要知道,這意味著他入仕即巔峰。從仕途來看,可謂一步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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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齊衡不是一位八面玲瓏的人,但是卻極為聰慧。要不然也不會在六年前,初入書院時,便令所有人寄予厚望。
很快,齊衡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
「看來,國主也是一個格外分明的人啊。」
很明顯,第一份王諭是因為院長。第二份王諭是因為陳柏。
突然,齊衡心中莫名的一顫,想起方才陳柏所說的「希望朝廷莫要辜負你」。自言自語的說到:「陳先生,我必不負你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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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回陳柏。
陳柏在知道復活洪遲雨的希望在厚海時,就已經打定主意儘快動身前往厚海。
原本他還想著去會一會魏謀,去問一問他到底是因為什麼樣的利益選擇刺殺自己,去看一看那位有些落寞但是卻坦誠的少年現在變了什麼模樣。
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至於第五仲冬。即使江夏禹特意告訴陳柏,按照國主的意思,第五仲冬隨他處置。
念及師父,陳柏還是放棄了。
對於陳柏而言,怨可以輕易放下,但是恩卻不得不記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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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都。東二區。生成閣。
生成閣位於東二區的中心位置,毗鄰東二司。
生成閣非是尋常的簡單的藥鋪,而是足有三層樓閣。
樓閣呈塔形,葫蘆頂。也意味著懸壺濟世。
雖說樓閣有三層,但是從外面看起來,稍顯局促與狹小。沒有磅礴的氣勢,恢宏的格局。只有攢動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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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生成閣聲名在外,前來求醫者絡繹不絕。陳柏也是多方打聽,費了不少勁兒才終於得見魏東離。
魏東離雖年至古稀,卻面色紅潤,精神飽滿,想來是跟他醫者的身份有關。
見陳柏前來,出於醫者本能,魏東離關切的問到:「小友可是未能康愈。」
陳柏見到魏東離的瞬間,心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這是真正的醫者。」
陳柏向魏東離行了一禮,說到:「在下已經痊癒,今日特來感謝東離先生救治之恩。」
聽到陳柏說已經痊癒,魏東離心裡也不由得感嘆:「不愧是靈精自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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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者感謝醫師,本就是極為常見的情景。魏東離也並未當回事兒,只是客套的說到:「不必如此,本份而已。」
陳柏深知「本份」二字的重量。如果所有人各司其職,都能盡到自己的本份,那麼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完美的世界。
可,實際上「本份」二字,往往都成了對旁人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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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陳柏再次向魏東離行禮並說到:「但願世上無疾苦,寧可架上藥生塵。東離先生的恩情在下銘記於心,有機會必當竭力報答。」
魏東離聞言,爽朗的笑到:「好一個,但願世上無疾苦,寧可架上藥生塵。」
「這句話對生成閣而言,價值千金,倒是老朽佔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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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柏現在身無長物,只能撿些好聽的話,暫表自己的感激之情。不過卻也並未過多的奉承。
要知道過猶不及,再奉承就有些矯情的嫌疑。只有先識人,等將來有機會再報答。
寒暄幾句后陳柏便沒再過多的打擾,告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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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柏離去后不久,一隊王衛帶著王諭找到了魏東離。
「賜生成閣靈精百株,東二司即日搬遷,其地賜予生成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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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東離拿著王諭有些難以置信。心裡嘀咕到:「這位小友到底是何方神聖?」
這王諭雖未明說,但明顯與陳柏有關,這點魏東離還是分得清楚的。
百株靈精加東二司的地塊兒,這份禮來得有些厚重,也來得有些突然。
且不說靈精,單說東二司這塊兒地,魏東離就連想都不曾想過,要知道這裡畢竟是朝都,其價值難以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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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話又說回來,由於陳柏的緣故,叔山烈對齊衡和魏東離是出奇的大方。
但是這些,陳柏並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