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道術
「不知!不知!」
中年男子,搖搖頭。
世間萬物均可得到成仙,得其術法可窺一二,脫去凡胎肉體,位列仙班;得其道者可知生命真諦,突破枷鎖,淬仙入神,縱橫宇宙。而神之上便是真假,便是初始,而後才能達到您的境界。那再往上呢?又是何種境界?估計您也不知。
萬千世界,道法眾多,或尚晦,或尚明,或尚強,或尚弱。知者少也,而真者更甚。
吾雖各界授以道法,然到吾前者卻寥寥數幾。不知吾道無言無行,而即有言有行者求道,忽遇異物,橫執為道,殊不知舍源求流,無時得源,舍本就末,無時得本。
雖可借器物、丹藥、符咒突破,但畢竟是外物,終為外,而內自身強大才是根本。
知者惟簡惟易,昧者惟煩惟難。
修者,須修身養性,知其道法,勘破規則,方可成神,來到無憂島。
寅雖聽不懂,但已知道此島為無憂島,而此人應該是傳說中的神明。頓時,寅激動起來,趕緊上前,去瞻仰下神仙的模樣。
這時,中年男人眼神一變,輕聲喝道:
「何人!嗯?」隨手指向寅的面門,一道青光襲來。
說時遲那時快,寅急忙用拿起口袋中的硯台擋住面門之前,接著青光消失。
大樹下,寅被突然的變故頓時驚醒,睜開雙眼,看了看手中硯台,見其邊掉落一塊,並且沒有往日的光彩。
「這是夢嗎?好真實啊!硯台壞了,是因為那一道青光嗎?」寅喃喃道。
「怎會有石尊氣息?但為何如此微弱!」無憂島上的中年男子驚疑道。
寅回來的一剎那,西邊某座被冰雪覆蓋的大山之下,一顆碩大的眼珠浮於熔漿之上,此時這顆眼珠微微亮了起來,一個滄桑帶著驚奇的聲音響起。
「賢者的道法!啊?還有石尊的氣息!此物不是在與巫羅那幾個叛徒之戰中毀掉了嗎?」
「不對,當時吾看到此硯盡毀,化作星辰之力消散與此星。可能某位賢者用石尊的一絲始源煉製的神器吧。」盤古喃喃道。
「當時,吾已處於虛弱無力之際,無法探查虛實。當年九巫來此調查吾與女媧二人失蹤之事,吾已告知其詳情,女媧當時為掩蓋石尊氣息,已把外敵引到墨幽陰系,現仍未有消息。哼!若不是巫羅私通外敵,蠱惑巫禮、巫真,中途滅掉巫朌,來此之後又吸收此界靈氣,煉化此界規則,得到吾身造化,力壓巫彭眾人,眾人不敵,危急時刻,巫彭等仙王布下五行困仙陣困住三人,引爆仙嬰,將賊人盡數滅掉。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此星靈氣耗盡,規則盡毀,再無修士。後來天地浩劫,再無修士抵擋,致使眾生靈死傷慘重,差點變成死星。仙爆之後,也再無神物氣息。當初,吾與女媧本已給予此界生氣,傳之於法,化之於形,假以時日,便可達仙,突破結界,了吾心愿。哎······歷經百萬年,好不易凝聚的神力就此消耗掉,可悲可嘆!」
熔岩上方回蕩著一聲嘆息。
昨夜的夢,寅感覺既真實又夢幻,甩甩腦袋,不再去想。不過卻有幾句話印在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順去生人,逆來生仙。煉己無限,修仙有程。
並附有一道一術:道乃生人道,術乃星生術。
「天亮了,趕緊找生地黃!」寅慢慢站起念道。
剛要站起,忽然聽到聲聲鶴唳,寅抬頭望去,兩隻白鶴落於枝頭,雙頸纏繞,仰視東方。一輪紅日冉冉升起,光芒普照大地,一縷陽光散落在崇山峻岭之中,消失在花草之下。
寅看著太陽,伸了伸懶腰,低頭髮現一顆長著白色長絨毛,葉基成叢,倒卵狀披針形,基部漸狹成柄,邊緣有不整齊鈍齒,葉面皺縮,下面略帶紫色的植物。經過反覆確認,就是他要找的草藥。於是,他拿出葯鋤,小心翼翼的將其挖出來。
草藥采完,寅看了了硯台,便將其放入衣服內側口袋之中,然後背著背簍,下山回家。
沒有來時的艱難險阻,沒有來時的心事重重,只想急切回家,醫治母親。
唐紹林頓了頓,拿起杯子喝了口茶。
「這就完了?」唐明煥意猶未盡的問。
「這才剛開始,別著急。我說的口乾舌燥,喝口茶,休息下。」唐紹林回答。
「爺爺,寅的硯台就是這個?那寅是誰?又與我們有什麼關係?」唐明煥拋出心中種種疑惑問。
「硯台確實是那塊硯台,寅,他是咱們的祖宗!」唐紹林笑笑道。m.
「騙人的吧?若這個硯台真有您說的那麼厲害,那為何我們家族只是如此一般?若寅是我們的祖宗,為何他叫寅,而不姓唐?」唐明煥一板一眼的說道。
「莫著急,牽扯到我唐家秘聞,不得不細說,且這個事情,只能祖孫口口相傳,所以你父親不知道這方面的事!除非事不得已,才能父子相傳,不可以文字內容傳承下去。這是祖上定下的規矩,為何這樣規定,也無從考究了。」唐紹林神情凝重。
第二日,寅回到家,將藥草熬制完成,讓其母親服下,三日之後便恢復十之八九。
當然,生活趨於平靜,再無外事擾心。寅還會時不時的琢磨在鶴山上醒來時的那句話中的一道一術,但他只知其意不知其解。於是趁著空閑之時,他便去詢問村中德高望重的老巫醫,望能解惑。可惜失望的是,老巫醫未給其答覆,不過臨走之前,老巫醫說了句「只可意,不可言。須自悟,無他言」。
寅除了農忙之時,閑暇之際,睡前思考,慢慢研究生人道和星生術。
十年之後,隨著年紀漸長,閱歷漸多,寅對道術的理解漸漸清晰,慢慢明悟其中的含義。
生人道乃為順天之道,分四部。
一為初,即孕育生命,一切萬物由初而來,因果而結,可為物,可為人,可為獸,可為魂;可為實,可為虛;可為真,可為假。解初可知始源,可生萬物本質。
二為圓,即生命周期。宇內外眾生,皆有周期。可一息,可一日,可一年,可一世,可一宇。若要破圓,則破桎梏,方得始終,成就永遠。
三為缺,即命中劫難。芸芸眾生,皆有定數。可為,可不為。受與不受,皆可所為。
四為逝,即遁入輪迴,無關乎物、人、獸、魂。逝不是終點,是初的始點。萬物消逝,還是萬物,只不過換了形態。
星生術乃逆天之術,星生術分上下兩部。
上部,星卦之術,知天地萬物成理,一物包焉,物物皆包之,各不相借。一運之象,周乎太空,自中而升為天,自中而降為地。無有升而不降,無有降而不升。
下部,永生之術,突破桎梏。五雲之變,可以卜當年之豐歉;八風之朝,可以卜當時之吉凶。是知休咎災祥,一氣之運耳。
道無作,以道應世者,是事非道。道無方,以道寓物者,是物非道。天非自天,有為天者;地非自地,有為地者。
宇內外,道者,存也。術者,呈也。
沒有同道之人的指引,僅僅靠寅自身領悟,太過艱難,詞語晦澀難懂,知其然不知所以然。
又十年,寅為了年邁的母親,不得已再次求教於老巫醫。白天學習巫醫之術,便於照顧母親。夜晚,閉目冥思,領悟道術。但是,時間的流逝不是他之輩所能阻擋的,寅的母親最終作古。經歷過親人離別的傷痛,更加堅定了寅向道的決心。
隨著經驗的積累,加之自身感悟,寅的醫術日益純熟,成了方圓百里有名的巫醫,使得周邊部落村莊難以醫治之人紛紛前來求醫。此時,老巫醫已離開村落,寅承擔起村中醫者的責任。
為了更好能夠醫治更多重病患者,寅一次次的外出尋葯。在這期間,他領回一名男童。
寅發現業時,他已餓的不省人事,於是寅把他背回家,用草藥調理,喂之飯食,才醒來。後來得知,業與父母逃荒時走散,幾日未食,餓倒在地。
因業已無去處,父母蹤跡不知,所以就留了下來給寅當葯童。業的到來,大大減輕了寅的負擔,平時教其醫術,偶爾講道,懂多少、悟多少,看其造化。
再十年,寅已有六十。村裡有個古訓,人過六旬,不管男女,需要外走他鄉,或隱世山林,與村中再無瓜葛,聽天由命。雖然在村民看來,六十歲的寅的外貌與三十年並無太大變化,仍如青年時的模樣。即是他的醫術高超,但也不能違背祖訓。
臨行前晚,寅向業交代事情,為其解惑,並特別交代與村民和睦相處,竭盡全力醫治患者。
「業,可還有未明之處?」寅問道。
「師父,都已知曉,業已記下。您去哪?何時歸?」業問道。
「天下之大,四海為家。另外之前給你所講,你要銘記於心,我也只知其皮毛,講解我的自身感悟,最終還是要靠你自己領悟。」寅未明確答覆。
「除了之前告訴你的生人道,我還有星生術一部。上部,星卦之術,下部,永生之術。念你年齡尚淺,永生之術太過逆天,只傳你星卦之術,此術可助你有所作為。」寅接著說。
「師父,我們還能再見嗎?」業嗚咽道。
「有緣自會相見,不要太過傷感。這是每個人都要經歷的,做好自己就可以了。」寅慈祥的笑著說。
翌日凌晨,寅攜衣物和食物,帶著硯台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