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戰 四皇子
四皇子以劍畫圓,欲要擋住譚瑾宋定逸兩人的進攻,宋定逸手中的劍再度加速,圍繞著四皇子上下紛飛,好似穿花引蝶一般,將四皇子纏得分不開手腳。他漏出一絲空檔,沒能擋住另外一名宗師,被硬生生一掌打到胸口。
他體表再次浮現出一層金色毫光,金色毫光將那名宗師氣勁化解,他這次是真的又急又怒,兩個宗師前期,一個宗師後期,竟然能將自己逼到如此地步,甚至要用父皇賜予的龍紋內甲來抵抗攻擊。
四皇子縱身躍出三人包圍,嘴角流下一絲鮮血,宋定逸示意譚瑾和那名同伴不要動手,自己獨自一人再度殺了上來,他此刻心中有感,能和四皇子一較高下,他進入了一個奇妙的境界,每一次出手都感覺到無比暢快,行雲流水,渾然天成,體內的神凰鍛體術運轉的無比流暢,速度比之前面快了不知道多少。四皇子心中暴怒:「竟敢如此託大,我景喻何時被人如此輕視過!宗師前期,也敢和我為敵!」
景喻束成長辮的髮絲此刻倏然散開,他亂髮飛揚,眸中怒火熊熊,似乎要用目光將宋定逸殺死。
「啊啊啊啊!」四皇子此刻含怒出手,威勢更甚之前,劍光直接凝成了實質,就連旁觀的巫世昌都面露凝重之色,此刻的景喻,雖然怒火攻心,但是實力可以說是再漲了一線!
宋定逸此刻卻是心中空靈,無比冷靜,四皇子此時的狀態不對,招式威力雖然很強,但是動作之間有著不小的破綻與空擋出現,顯然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他俯身躲避四皇子劈來的劍芒,劍芒鋒銳無匹,雖然被他躲開,但是只是在他頭頂,劍芒周邊的氣浪硬是將宋定逸的衣物劃開,又將譚逸華贈送的內甲劃開,再將肌膚劃開,傷口幾乎是深可見骨!
他像一隻匍匐的獵豹,以極低的身位逼近四皇子,一劍劃出一道殘月自下而上挑向四皇子,景喻不躲不閉,雖然倉促但是還是選擇直接抬劍壓下,此刻的他就是要用絕對的力量,無法匹敵的力量,將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宗師前期給壓爆!
雙方身後傳來一陣巨響,四皇子劈出的那道劍光直接貫穿了幾座小山,山體沒有爆碎,都是從山體中間裂出一道平整的劍痕,此刻幾座小山才斜斜滑倒到地面,可見其鋒利程度!
同時宋定逸身下的地面轟然爆碎,四皇子盛怒之下,力量不可抵擋。宋定逸口吐鮮血,卻是絲毫不停,腳尖輕踏一塊碎石,他靈機一閃,將疊浪的發力方式運用到腿部肌肉之上,他再度朝四皇子襲殺,只是他整個人在衝過來的過程中居然憑空加速了兩次,景喻大驚失色,怎麼會有如此詭異的身法。
四皇子此刻卻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他直接用身體迎了上去,身上龍紋內甲這次呈爆發之勢,綻放出一陣炫目的金色毫光,不再是之前淺淺一層。宋定逸的劍在刺到這金色毫光之時居然劍體彎曲,幾乎要折斷,一息之後他的劍再也承受不住,直接被折斷!同時上方四皇子的殺招已到,直接斬向了宋定逸的頭顱。
宋定逸一掌拍向景喻身體,借著反震之力,險之又險的避開了這一劍,兩人分開,面對面站立。
高手交手,招招遍布殺機,只是幾個呼吸之間,他們已經交手這麼多回合,任何一人有一個不慎都有身死道消的可能。一旁觀戰的眾人無不屏氣凝神,不敢大口呼吸,誰也沒有想到宋定逸居然可以和四皇子戰至如此地步,實在是太過駭人聽聞!
景喻此刻心中已經對宋定逸生出了濃烈的殺意,之前看他是城主府之人,本想留他們一條狗命。可哪知這幾個草民居然為了一本破書,屢屢挑釁我四皇子景喻,挑釁我大雍皇朝神威,實在不可饒恕。
幾個回合下來竟然打得難解難分,沒有將這草民斬於劍下,雖說我有傷在身,但是對方可是剛剛才突破到宗師啊,四皇子心中惱怒更甚,自己可是尊貴的皇家子弟,修為遠在對方之上,怎麼可能和對方打個平手!怎麼可以!他不能接受!
四皇子再次用劍劃破手指,血滴嘩嘩的掉落在他手中的劍里,連成了一道血線,劍體瞬間變為金黃色,一股凌厲無匹的劍芒爆發出來。「皇天一劍!」四皇子怒吼,一片幾乎要凝成實質的金黃色劍芒劃破空間殺向宋定逸。
「不好!」譚瑾心中一慌,卻是根本來不及幫忙。
宋定逸額頭上青筋暴露,竟然不閃不避,瘋狂使出疊浪,速度快到了極限,他的劍芒無色無形,但在其中心卻有一絲微不可查的血紅色的光芒閃爍,在四皇子出劍的那一剎那,他渾身汗毛倒立,知道根本無法躲避這一劍,這一劍已經對他產生了致命威脅。在極限的壓迫下,他體內似乎有一股嗜殺的劍意爆發出來,自然而然的帶動著他的身體揮出了這一劍。
月輕舞更是張大了櫻桃小嘴,似乎擔心到了極點。
兩道劍芒碰撞,宋定逸的劍芒像是豆腐一般被破開,直到金黃色劍芒遇到了那一絲血紅色光芒才停頓下來,在接觸的那一瞬間,金黃色劍芒瞬間消融於無形,而血紅色光芒也消失無蹤,彷彿從未出現過,場面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中。
四皇子大驚失色,在金黃色劍芒消融的那一瞬間,他心中不知道為何產生一股恐懼,彷彿有什麼恐怖的存在凝視著他,直讓他戰戰兢兢。
兩人各退三步,竟然又是打了個平分秋色。旁觀的巫世昌這次臉色第一次的出現了如此大的波動,他簡直難以置信,這是如何做到的,剛剛景喻那一劍,他要接下來都不會輕鬆。
月輕舞高興的跳了起來喊道:「宋定逸哥哥真厲害!」譚瑾更是瞪目結舌,他本以為在四皇子這一劍下,自己的好兄弟就算不死,也要重傷,誰曾想到居然可以戰成平手之勢,簡直離譜!
宋定逸強行壓下體內翻騰不息的血氣,深呼吸一口氣,朝四皇子拱了拱手:「現在我們能走了嗎?四皇子。」
「你很好,很好,很好。」四皇子連連說出三個很好,他面色陰沉,直接轉身離去,殺意在他心中洶湧不息,此人已經上了他景喻的必殺名單,等他到了一處無人之地,他的護衛們這才趕來,四皇子「哇」的一大口鮮血噴出,周邊護衛面無血色,嚇得亡魂皆冒。
「四皇子,究竟是誰傷到了您?是那風劍仙,還是夏如霜?我們十八人現在就去圍殺他們!」有一名護衛急切的說道。
四皇子擺了擺手,掏出一顆丹藥吞下,咬牙切齒的緩緩說道:「都不是,是城主府一名叫宋定逸的宗師。」
「嗯?」護衛中有一名年輕人猛然抬起了頭,眼中閃過一絲震驚的神色,卻又被他極快的掩蓋了下去,正是宋定逸的發小—鬍子健。
「怎麼可能,除卻那兩人還有人能傷到您?這人是偷襲您嗎?」又有護衛問道。
「並不是,我並無大礙,放心好了。那小子實力很強,宗師前期有著接近宗師大圓滿的戰力,我本就有傷,所以才在他手上吃了虧。」四皇子跟護衛們解釋道,「還有,見到此人,格殺勿論!若是城主府之人拎不清,也一併殺了!」
「觸怒我景喻,觸怒我皇族,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死無葬身之地。」四皇子怒火滔天,一時半會沒法平息,他卻根本沒有考慮過,是他要搶奪他人之機緣,只是宋定逸一人與他戰成平手,讓作為頂級勢力年輕天才的人,根本無法接受,所以他選擇讓宋定逸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人群中鬍子健低了下頭,心中自語:「會不會是同名同姓,應該沒有這麼巧吧,幾個月不見而已,他已經成長到這個地步了嗎?」
...
「我們走吧,不然等會又來人了。」譚瑾說道,眼睛卻一直盯著巫世昌,畢竟人的名,樹的影,他只是站在那裡就給了他們極大的壓力,雖然宋定逸剛剛力敵四皇子不落下風,但是風劍仙的威名,可是遠在四皇子之上的。
巫世昌面露慍色:「放心,月輕舞罩著你們,我不會動手的。」說罷便轉身離去,同時心中焦慮;「如果是爭奪八劫蓮的話,我又遭遇這一伙人怎麼辦呢?這月輕舞雖然沒出手,估計實力不會弱到哪裡去,真是令人頭痛。」
宋定逸一伙人即刻尋到一個隱蔽之處,全都雙眼放光的盯著月輕舞,宋定逸在路上說了,他當時看到了,這是一本戰技。天地境大能所留下的戰技阿,要是能契合任何一人,都可以稱為無價之寶!
月輕舞見到他們這幅模樣,噗嗤一笑,雖然年齡尚小,但是傾國傾城之姿已經開始淺露芽頭。看得三人都是一愣,譚瑾趕忙默念靜心經,「兄弟的女人,碰不得。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這番內心活動要是被宋定逸知道,他得將譚瑾打個半死。
月輕舞將懷中的書籍掏出來交給了宋定逸,宋定逸接過,書籍上還帶著她的體溫,他心神一盪,暗罵自己齷齪,同時心中默念:「她只是我的妹妹,她只是我的妹妹。」片刻之後,他定了定神,仔細看向手中的書籍。
書籍是淺藍色的封面,整本書很薄,不過二十來頁,封面寫著四個工整的大字—天涯之外,宋定逸感受到了一股滄桑悠遠的氣息撲面而來,翻開封面,第一頁的內容出現在他們眼前:「我魯寒,兵器為刀,修道六百餘載,終成天地境,卻方知大道無情,於坐化之前領悟出這一式戰技,並且糅合畢生所學,留下了這一本『天涯之外』。」
譚瑾面色狂喜,剛欲嘎嘎狂笑,突然想到此處不適合發出聲響,卻又實在憋不住,發出一陣斷斷續續的嘶啞嘎嘎聲,聽得月輕舞毛骨悚然,如此俊俏的大哥哥,怎麼笑起來如同夜鴉一般恐怖,不對,好像是嘶啞的公鴨子一般。。。
那名宗師也是狂喜,少爺得此刀法,本就天賦過人的他更是如虎添翼,城主府未來可期。
「我們各自閱讀一遍,將其交於輕舞保管,可好?」宋定逸如此建議道,三人都點頭同意,其實這本戰技對他來說也是極大的助力,有了上次疊浪借鑒發力方式的經驗,他相信他能從這本「天涯之外」里學到很多東西!
譚瑾被他們排到了第一位,月輕舞好像對刀法戰技不怎麼在意,宋定逸和城主府之人當然是先給譚瑾來參悟,畢竟他就是用刀的,他的實力如果能在領悟了這本戰技之後上升,對他們也好。
...
清水城外,月映天依舊懸浮在空中,外面是源源不斷的宗師武者趕過來,進入洞天中。他們抬頭看著凌空而立的月映天,心中震撼莫名,有疑似天地境大能出現的消息早就傳出去了,為何沒人來一探虛實?難道是...天地境大能已是當今九州最強的存在?有人在心中大膽猜測。
月映天看著下方不斷進入洞天內的宗師,心中輕語:「二百九十個了,只要到三百之數,洞天應該就會開始排斥宗師武者,不讓其進入了。」雖然是天地境大能所留下的洞天,但是它已經經過了七百年時間的沖刷,可以說是脆弱不堪了。
「嗡嗡嗡」洞天薄膜發出一陣輕響,在一名宗師跨入薄膜之時,卻被直接擠了出來。
「洞天內人數已滿,無法再進入了,靜待消息吧。」月映天的聲音回蕩在所有武者耳邊,人已經消失不見。一直被月映天分開的江水緩緩的開始貼近,本來空出來的江底空氣慢慢被擠壓出去,其中的武者實力稍微弱些的幾近窒息,
有武者在岸上怒吼:「還在發什麼愣?快上來,小心被這巨浪拍死!」所有武者聞言都是快速離開江底,心中顫慄,那位懸浮在天上的老爺子,一直將如此龐大的江水分開,似乎毫不費力。
「轟」的一聲巨響,分開的江水合流到了一起,頓時巨浪滔天,空中水汽瀰漫。除了岸上多了一群黑壓壓的一片武者以及屍橫遍野的場景,這玉江之上,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