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

地下室

「至於你,也一同送去好好反省反省吧。」

「叔叔……不要、不要……」魏靈抱著校長的大腿,苦苦哀求。

「哼!」校長一腳把魏靈踹開。

很快,敲門聲響起,來了一個身穿工裝的男人。

因為視線比較昏暗,加上我又不太敢睜眼的原因,我並看不清楚男人長什麼樣,只知道他戴了一頂帽子,鬍子拉渣的模樣。

「這就是你說的貨?」

校長點點頭:「對,務必妥善處理。還有,我想問問你,你是不是沒經過我同意綁了兩個人?」

男人驚愕:「你怎麼知道?」

「勵瑰學校就這麼大點地盤兒,有什麼風吹草動是我不知曉的?你知不知道你差點闖下了大禍?!」

男人聞言根本不放在心上,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這塊兒業務我熟得很,怎麼可能會闖禍?!再說了,這事兒咱倆不一直都在做嗎,綁兩個人有什麼大不了的,現在這整個學校都歸你管,你還怕做不了主?!」

「你綁的那兩個人和我現在迷暈的這兩個是一夥兒的,最近動靜鬧得挺大,警察動不動就上門請我配合調查,正是風聲緊的關頭我也沒有打算對這兩個人下手,是因為你的輕舉妄動,我才不得不鋌而走險。我警告你,在事情還沒有徹底穩定下來之前你最好本本分分的做好你的保安,別以為你是我的親哥哥就可以在我的地盤上為所欲為,此舉一經敗露,你我都不會有好下場!」

男人無所謂地擺擺手,掏出一桿煙叼在嘴裡,擼起袖子準備幹事兒:「知道了知道了,那如此,我就把他們收拾走了?」

校長斜視魏靈:「把她也帶走。」

男人聞言不由得嘲諷:「她?呵呵,汪少御,你這乖女兒也捨得?她可是幫了你很大的忙呢,不僅幫你瞞過魏勵瑰那老騷狐狸,還幫你隱瞞了你的醜事,於情於理,你不得對她好點兒?」

「你少給我廢話,成大事者說殺果斷,我汪少御身邊不需要不聽話的人。重病難治,再這麼耗下去估計也沒多久的活頭,魏勵瑰成日一趟一趟地往國外飛,根本無暇顧她,她要是聽話我倒可以考慮考慮給她一筆錢治病,要是不聽話,那就只能和那些關囚在地下室的人一樣,只有死路一條!」說完,汪少御惡狠狠瞪著魏靈,眼神里儘是警告與恐嚇。

「叔叔……叔叔……我錯了,我不要去那裡,我不要,我真的知錯了……」

汪少御一臉冷漠:「帶下去,看管好她。」

男人點點頭:「是。」

他轉身從身後的柜子里找出了三個大口袋,緊接著又熟練地拿出黑色大膠布封上了我和言清的嘴巴,最後有條不紊地將我和言清提進一個大口袋裡,再把口袋的出口封死。

「不要、我不要去那兒,放過我,求求你們了,放過我……」

「來吧伯伯的乖侄女兒,這會兒認錯已經晚了,隨我到地下室好好反省,沒準你這爹高興了就會放過你。」

「不要、不要!你走開!!」

「這由不得你。」

……

我們最後好像被放進了一個方形的盒子里,盒子能動,應該是某種類似推車的東西在承載著我們,不知道被推著繞了多久,等從口袋裡釋放出來的時候,場景換了一個模樣。

「你個王八犢子,小姑娘你都不放過!呸!我咒你全家不得好死!」

聲音一響,我便知道是膽爺。

「死胖子,再叨叨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從綁我倆進來到這兒你除了這兩句還會說的別的不?你綁倆姑娘過來,該不會是想做什麼犯法的事兒吧?!」

男人陰冷一笑:「呵呵呵,綁架人口就是犯法的,從你們開始,哦不,應該是在你們之前,我就已經干過犯法的事了。」

言下之意就是,老子早就違法了,也不差你們這一遭,怕?不存在的!

「你奶奶的余立洋,你不就是稀罕我那塊表嗎,為一塊兒破表犯得著這樣把咱一夥兒人抓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算爺爺我怕了你,那表我給你就是了,現在趕緊放了我們!」

余立洋??

膽爺是說把我們弄到這裡的男人是余立洋??

「死胖子,沒想到你膽兒挺肥,這腦袋卻不好使,你一口一個余立洋叫喚誰呢?聽清楚了,老子大名汪少威,這方圓十里都是我汪家的地盤兒,你就算使盡一百個法子我都不可能放了你,收收聲兒省省力氣吧。」

「還改名換姓了還!你就算是死了化成灰我也認得,余立洋,爺爺我告訴你,今兒咱倆這梁子算是結下了,我要是出去了,非得給你丫的一頓削!」

自稱是叫汪少威的男人拿著膠布給膽爺的嘴裹了兩圈:「閉嘴吧你,真是聒噪!」

許久,汪少威窸窸窣窣地收拾了一下,聽著他啪嗒啪嗒的腳步聲,估計是出去了。

我這才睜開眼環視四周,這裡昏暗無比,沒有窗口沒有床櫃一類的傢具,只有一扇禁閉的門和一盞微弱的煤油燈亮著,這燈的款式看上去很老舊,很像上世紀二十年代民國流行的那種老馬燈,空氣中還飄蕩著絲絲煤油的味道。

「唔……唔……?!」

膽爺見我和言清醒來,扭動著身子朝我們爬了過來:「唔唔唔……」

我的手被反捆著,嘴上還粘了死緊的膠布,我掙扎了半天才把膠布給頂鬆開,接著反手刮開膽爺嘴上的膠布。

「哎呀,你倆咋也給順過來了!還有那不認識的小妮兒,新來的?」

「說來話長,就不多說了。」

言清注意到了昏睡在一旁的顧子辰,他的額角滲出了絲絲紅跡:「他怎麼樣了?」

膽爺一邊反手摸索著我手上的繩索合計著怎麼解開,一邊回答言清道:「那小子捱了余立洋那龜兒挺狠一棍兒,看樣子沒一兩個鐘頭估摸醒不來,咱得想辦法出去,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不吉利。」

言清挪動身體往顧子辰的身邊移去,俯身叫喚:「顧子辰?顧子辰」

「沒用的,要能醒早醒了。」

膽爺摸索著摸索著,手的方向突然變的不對,直到我的臀部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

我怒吼:「死胖子!!你手往哪兒摸呢?!!」

膽爺被我這突如其來的一吼嚇得一膽顫,眼神閃躲不敢承認:「咋的了妮兒,我沒亂摸啊。」

「還裝,你敢說你剛剛沒摸我屁股??!」

「那、那是不小心才碰到的嘛,我真不是有心的。」

「你給我撒開,我不要你給我解繩子。」

膽爺拉住我的手不願意鬆開,繼續狡辯:「哎呀,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看我能是那種色膽包天的人嗎?」

「你就是!給我撒開!!」

幾番拉扯膽爺都死死拉住不放,一向不多管閑事的言清發話了——

「李大膽,給人鬆開!」

連名帶姓的呵斥,語氣霸氣不失威嚴。

膽爺聞言又是一個膽顫,慌忙鬆開了手,然後灰溜溜地挪動著屁股上另一邊兒待著,悻悻而言:「切~我就摸個手,至於嗎……」

言清不再理會狡辯的膽爺,扭過身來反手摸索著捆在我手上的繩子,邊解繩子邊解釋道:「簡單點兒說我們現在身處鬼幻境中,所見所聞都是過去的人和事,這種現象一般是冤魂怨氣不散而凝結成的幻象,要想順利走出去,唯一的辦法就是了卻冤魂的心結。」

「啥,幻象?咱現在待的地兒他丫的不是真實存在的呀,連人也是?」

言清終於把繩索解開,點點頭:「嗯,如果我猜的沒錯,汪少威和汪少御就是余立洋和霍銘的前世。」

余立洋和霍銘的前世……

「前世??這咋還和前世搞上關係了呢……你是說汪少威和汪少御他們早就成阿飄了,現在看見的只是過去時空里的活人,咱們這是……穿越了?」

「也可以這麼理解。」

「那、那這下該咋辦啊……了卻心愿,誰有啥心愿沒了結?」

膽爺害怕地縮了縮頭連忙湊近言清,當下積極承認錯誤:「嘿嘿嘿,言清,哦不,應該尊稱為言天師才對,剛才那事兒是我的錯,您一表人才威風堂堂,那妮兒和您簡直是天造地設金童玉女絕配呀!我不該和您搶。我那一時豬油蒙了心,您大人不記小人過。言清,咱們相識一場,你一定會帶咱大傢伙兒出去的,對吧?」

「我也不好說。」

我滿門兒心思的琢磨為啥這事兒會牽連到余立洋和霍銘的前世,聽到膽爺發問,我下意識地看向昏睡在地的魏靈。

「嘶……」

就在這時,魏靈迷迷糊糊地醒了。

膽爺好色地湊近,摩拳擦掌:「喲,這新來的小妮兒醒了……」

還沒揩著油呢,只見他看到魏靈的樣貌后一瞬間變臉,大驚失色:「啊啊啊!!鬼、鬼啊!!」

剛開始由於光線不好的原因膽爺並沒有認出魏靈,這分鐘魏靈晃悠悠地直起身子,看清她的樣貌后膽爺像是老鼠見著貓一樣,一個勁兒的往後縮,原本就灰塵蒙蒙的地板,愣是被他敦厚的肥肉搓出一道白印兒來。

膽爺急忙往言清的方向連滾帶爬地躲去:「言清,鬼啊,這小娘們兒是厲鬼,快滅了她!」

魏靈懵逼地看著被嚇傻的膽爺:「鬼?你……是在說我嗎?」

「還裝!要不是你追著我和顧子辰一路跑,我們能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你不是能把腦袋摘下來嗎?你不是挺會哼歌兒的嗎?現在一副清清純純的模樣裝給誰看呢?!」

「言清,我跟你說啊,你可千萬別信她,她會害死我們的。」

魏靈搖搖頭,連忙解釋:「我不是來害你們的……我追你,是因為我的表在你手裡。」

「還TM擱這兒扯淡呢,我告訴你爺爺我不信你這一套。知道我兄弟幹啥的嗎?就是這位,言天師,驅魔高手,搞定你分分鐘,識相點兒還不逃命,要不然我刷刷刷練你兩手……」

膽爺著急的連說什麼自己都不清楚,言清立即阻止:「淡定一點,魏靈姑娘不是來害我們的,她是來幫我們的。」

「言清,你不是被嚇傻了吧?!你說她來幫我們的,她幫我們什麼了??」

說完,他完全失去了理智,趁言清一個不注意拔走了他背後的劍,不管不顧的拿著劍朝魏靈刺去:「鬼娘們兒,去死吧!」

魏靈被這架勢嚇得連連後退。

我衝上去一把薅住膽爺的領子:「胖子,我拜託你清醒一點!」

「哐當——」

劍落地。

膽爺抖抖身上的灰塵:「你們要早聽我的就不會惹出這麼多麻煩來,現在倒好,剛開始是蝙蝠,現在是幻境,完了這會兒還蹦出一個鬼玩意兒來。話我就撂在這兒,老子我不伺候你們了,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喂你瘋了,這個節骨眼兒上任何人都容不得有閃失,你一個人走,要出事兒了怎麼辦?」

「閉上你的烏鴉嘴,你爺爺我命硬著呢,肯定能長命百歲。反正我也不招你們待見,說啥話也起不了作用,爺爺我自有辦法走出這破地兒,你們樂意陪著這鬼娘們兒待著就待著吧!老子我不奉陪了。」

「喂胖子……」

「讓他走。」

「言清……」

言清抬眼看著膽爺,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摸出了一張折成三角形的符紙遞給他:「祝你好運。」

「切,用不著。」

說完,他果真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看著膽爺離開的方向不禁有些擔心:「他不會有事吧?」

「有沒有事都不是我們能替他決定的,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這下我們該怎麼辦?」

言清看向魏靈:「我想,魏靈姑娘應該有辦法。」

魏靈耳聽自己被點名,這才說道:「我知道這裡有一處暗格,不過那裡很是可怖,暗格的出口有人嚴守著,就是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曾經被關在這裡的一些人也嘗試著從出口逃走,可最終的下場不是被扔進絞肉機里剁成肉泥喂狗,就是被逮回去活活餓死,何況現在就憑我們幾個,肯定出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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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人間看陰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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