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鳴洪武館
鳴洪武館位於東華市郊區,武館師傅姓陸,是位身強力壯的中年男子。
洛子幽自小體質不好,說是藥罐子泡大的也不足為過。後面無意間了解到武術,洛子幽很鍾愛。想到不但可以鍛煉身體,還能學到一些防身本領,他便有意想要拜入一家武館。再後面他拜訪東華多家出名武館,多位名家大師。區類分別,對其中劍道極為感興趣,最後找到了鳴洪武館。
武館陸師傅開先是不太想教導洛子幽,後來交談問起原因,加上看洛子幽較為順眼,洛子幽最終也表露了一點關係,陸師傅便也答應傳授劍藝。
陸師傅全名陸鳴洪,四十多歲人,多年修行於劍道。在一家大型武校任教,但也私自帶些徒弟,鳴洪武館便是他的私人武館。
上午九點半,武館里的學生基本都已到齊。武館有幾批學生,初入劍道活潑懵懂的小孩子,也有像洛子幽這樣的少年郎,還有風華正茂的青年人。
洛子幽十歲進武館,到今年已有五年。周六無要緊事都會來此。雖說底子不行,但打了五年基礎功,加上他勤奮練習,善於鑽研,竟比一般天資不錯的人有更大成就。
跨進大門,走向武館大廳,他不必再像那些打基礎的學生還在揮砍,刺樁等等。換好劍道服,戴上護具,拿上竹劍,來到中心大廳,大廳有近三百平米,地面光滑平坦,是上好的木製地板。裡面已經有兩人在開始對劍。
「子幽來了。」一個雄渾如洪鐘的男人聲音從前方傳來。
「陸師傅好。」洛子幽向前方的陸鳴洪回道。
「正好,我倆來對劍一場,讓我看看與上次有多大進步。」陸鳴洪說道。
「那請陸師賜教了。」
陸鳴洪的劍道是真讓人觀之驚嘆的,其身上是可以學到很多東西的,何況直接的劍道訓練是最快讓人成長和獲益的。
廳內左右的學生和助練都走向兩旁,騰出空曠的場地。洛子幽雙手握著竹劍站立在大廳正中,劍尖懸於額前,竹劍仿造櫻花國打刀,不如太刀彎曲,更適合人的劈砍力度,也很符合大眾的審美觀。
洛子幽目光緊緊凝視前方高大壯碩的身形,陸鳴洪雖是四十多歲的人了,但常年練劍,鍛煉有佳,顯得較為年輕。
陸鳴洪舉劍與洛子幽相對而立,猶見兩人似是相對明了對方,竟同時出手,一個側劈,一個架劍橫檔,竹劍與竹劍撞出清脆響聲。收劍,出劍,收劍,出劍,兩人一時之間竟勢均力敵,在發力的一劍劍下,精選的竹劍的韌性顯得異常好,竟未被折斷。
有來有回三四十招后,便看出洛子幽稍微處於下風了。正生長發育的少年在力氣方面還是欠缺了許多,但也有年輕人更為敏捷機靈的好處。
洛子幽如鬼魅般遊走於陸鳴洪身側,用竹劍攻擊其腰腹兩側,只是擾敵不以正面對擊。但陸鳴洪早已看出其意圖和招式,一招單手持劍,快、准、狠,斜砍於洛子幽手腕處,手腕雖疼痛無力,但洛子幽還是牢牢握住了劍柄。
洛子幽向陸鳴洪收劍抱拳道:「學生輸了。」
「哈!哈!哈!」陸鳴洪在一旁開懷大笑道:「不錯,不錯,和上次相比,有非常大的進步,都已經能與我走過四五十招了,在我學生裡面已經很優秀了,想當年我並不看好你能有多大成就,但你自己勤奮有佳,後面再接再厲,超過我絕對沒得問題。」
「學生還得多謝陸師盡心栽培,」洛子幽恭維了一句。
「師傅領進門,修行看個人,我可不敢擔當,行了,你們所有人兩兩一組開始自己練習吧,練劍是要去練,但也要自己去悟和想,怎麼出招,怎麼比別人快,敵我雙方的優缺點,不要盲目學些死招數,不能真正靈活運用。我休息下,點到名的,一個個來跟我過招。」
陸鳴洪說完便開始下達今天的訓練任務。
一上午,不停的有人來挑戰洛子幽,有想擊敗洛子幽來證明自己更強的,也有想了解一下兩人之間的差距的,還有純粹來磨練劍技的。這種超強鍛煉雖很是勞累,但也是很多人最喜歡的武術競技,所有學員都是認真對練。汗水在每個人的額頭上流淌,無畏、追求、磨礪、艱辛,這不也是人一生中不可缺少的經歷嗎?
結束了一上午的修行,洛子幽在武館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衛衣、長褲、運動鞋,穿著簡約,年輕十足的學生樣兒。提著劍道服,道了一聲別,向武館偏遠的道路口走去。
洛子幽道:「陳叔,去趟醫院。」
「怎麼了?上午受傷了?」陳康疑惑道。
「沒,有點不太舒服,去看看,還有別給外公說。」
陳康沒有多說什麼,啟動車子,向市中心醫院駛去。
洛子幽搖下車窗,太陽懸於高空,光線並不刺眼,風吹拂臉頰時,不禁覺得有些冷。他在想著昨晚的事,想著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上午他與陸鳴洪對劍,兩人不相上下幾十招,正因為這進步太大才有了問題。
陸鳴洪出劍的速度在他的眼中被緩緩放慢了,這正是他能接的住這麼多招的原因。雖然他能將陸鳴洪的招式看的清楚,但他自己的身體本能實在跟不上出招速度,這才輸給了陸鳴洪。
當時在場上他隱藏的非常好,沒有露出一點端倪。但現在冷靜下來,心裡一片慌亂無措。他知道,昨晚那本詭異的書一定有問題,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去醫院好好檢查一番。
到了醫院,直接從內部走關係進行檢查。兩個小時后,聽到醫生說各科沒有任何毛病時,洛子幽心裡並沒有如釋負重,之前發生的那一幕幕絕對不是精神混亂導致的。
出了醫院,兩人隨便吃了點東西,洛子幽回到了「天水一閣。」
走進卧室,朝書桌上看了看。目光又凝視到窗外,枯黃的樹葉被秋風帶下,但是在他眼中卻沒有像上午那樣被緩緩放慢般飄落。嘗試了很多次都是如此,洛子幽無從下手,也放棄了自己有何異樣變化。
作為一個高中生,學習負擔還是很重的。所以他這一下午都血戰在知識的海洋中。太陽西斜,看了看時間,五點半。下了樓,從冰箱拿出包好的餃子,就將晚飯給對付了。
坐在院子的小亭里,看著圓月替代落日,洛子幽拿出手機給在外地的外公打了個電話,爺孫在電話說了很久,徐老爺子要明天才得回來。
掛斷電話,洛子幽跑到三樓的書房裡拿出一個長方形的細長木盒,木盒材質是紫檀木,盒上玲瓏浮凸,雕琢精美,可見盒內的東西必定不是凡品。
洛子幽小心抽出盒蓋,裡面的物件被海藍色的絲綢蓋住,揭開綢緞,凹槽內是一柄帶鞘長刀,刀身加上刀柄約有一米二的長度,刀呈輕微彎曲,似像櫻花國打刀又像古時唐刀。
洛子幽捧出長刀,左手拿鞘,右手握住刀柄,緩緩抽出,刀寬兩指半,刀面平滑有暗光花紋,隨月色泛著幽光,刀身最下行處刻有「幽落」兩字。
隨著「幽落」被全部抽出,庭院內彷彿一瞬間多了絲絲寒意。刃如紙薄,秋葉隨風飄落於刀刃,竟被一分為二。
在大夏國,這已經屬於嚴禁的管制器具了。如果拿著這刀在大街上晃悠,那是分分鐘把你給逮起來的。
刀是去年才送到洛子幽手中的,模型是他親自設計。他通過陸鳴洪的關係,出重金請一位鍛造大師打造,用的材料是現今為止最好的複合鋼,甚至鍛造的時節都有考慮。從取材、熔煉、鍛造、成型、開鋒,共花去小半年時間。
洛子幽雙手持刀,於院中閉住雙眼,耳、鼻、口感知著外界。現在的他,心異常平靜,彷彿天地人皆是一體。有風追逐而來,緊閉的雙眼閃著幽暗之光。刀隨風而動,地上的落葉陣陣翻飛,雙手之刀猶如奔雷,將所有力量匯聚於此。劈、砍、刺、挑都以最完美的招數被打出。少年認真的身影在時間中流逝,院中不再清冷,這個家中還有著一位真正的主人。
月掛中天,收刀入鞘。洛子幽喘著粗氣,渾身被汗水浸透。看看時間,已經二十點了。將「幽落」收刀入鞘放進木盒,回了自己房間。想了想,沒再把木盒放回書房,而是直接放在了床下。
拿著睡衣進衛生間洗漱,出來看到桌上的手機在閃爍著。一看,是那小丫頭髮來的信息。語句中可以看出她現在的樣子,應該是開心的不得了,她說她爸爸給她帶回了好多沒見過的東西,她都好喜歡,上學時一定要帶一些給他。
後面卻又語氣低迷,說她明天又要上好多好多課,好累,好累的。可想她有一定哭喪著臉,不經覺得甚是可愛。
洛子幽想了想,給她回了很多消息,才將她逗得樂了起來。末了,小妮子說要看書睡覺了,便沒有再回消息。
「這小丫頭太乖了!」洛子幽老氣橫生的自言自語道。但臉上洋溢的笑意卻是怎麼也掩蓋不住的。
打開平板,他還要看老爺子給他安排的任務,這個龐大家族企業每周的狀況、方案、合作等各方面的資料。
不知不覺已經凌晨,輕揉著眼睛,讓其休息了會兒。正打算關燈睡覺,突然腦中一念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