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論道

見眾人一時無語，張三丰猛然一拳擊向這個閃爍的圓球，瞬間無數圓球開始在眾人周圍胡亂飛舞起來：「這些可能同時存在著，正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這便是真正的三維時間了！」

張三丰說罷看著這些胡亂飛舞的小圓球一時無語，似是在思索著什麼。良久，只見他眼露茫然之色，長嘆一聲，瞬間整片空間劇烈震蕩，隨後破碎了消失不見。

眾人啞然，先後發現自己又回到了熟悉的九龍頭之上。阿光愣愣地看了看四周，不由憨然一笑：「呃……腳踏實地的感覺，真好！」老猛斜眼看他，難得地頷首表示贊同，剛剛那種虛無縹緲的感覺，確實是一種新奇的體驗。一旁的珊妮不禁莞爾，經歷過之前刑天血珠內部空間，她自身已經對這種虛無縹緲的感覺司空見慣，並沒有太多不適，劉義禾恐怕也是如此吧！想到這裡，她看往劉義禾的方向，卻見他眉頭緊皺，彷彿在思考著什麼。

「小六……」珊妮想要問對方在思考什麼，剛一開口卻被老道士攔住了，只聽他說：「稍等片刻，劉小友似乎有了什麼想法，不要驚擾他。」幾人聞言，都好奇地盯著劉義禾看，而劉義禾卻似乎毫無所覺，面無表情地低頭沉思，嘴裡不知道在念叨著什麼。良久之後，就在老猛和阿光倍感不耐，彼此呲牙咧嘴作怪逗樂之時，劉義禾猛然抬頭，眼神清亮，黑色的瞳孔深處閃閃發光，充滿無限希望。

「真人，您說時間有維度，可是三維之前，不論是零維的點、一維的線、二維的面還是三維立體，都是相對獨立的概念，那麼作為第四維度的時間卻擁有不同維度的區別，這是否有悖常理？」

「這點老朽也曾想過，可若時間不變，如何能夠定義各個維度間的銜接組合呢？或許這第四維度根本就不是時間，時間的存在是定義每個維度間轉換的變數。」張三丰緊盯劉義禾雙眼，「零維本不存在時間，所以盤古一族誕生后無生無死，直到感知到了混沌當中的『變』，開天闢地，從而一維時間、二維時間等更高維度的時間疊加到這個奇點，從而形成了更高維度的宇宙空間。」

「您說過，宇宙間所有維度都是一瞬間產生，那麼它們之間又怎會互相遞進，這本身就是相悖的。所以我想，宇宙不管有多少維度，各個維度間都是相互兼容並存，所有維度揉和在一起，組成了如今的宇宙空間。所以我認為不論是長度、寬度、高度、時間還是組成這個宇宙的其他維度，他們都是共同存在的，沒有高下之分。我們以三維看多維，卻不改變看待問題的角度，這本身就是一種虛妄。」劉義禾娓娓道來。

老道士低頭沉吟一陣，緩緩抬頭再次看向劉義禾，此時的目光與之前有了陰顯不同，顯然已將對方提升到了與自己同一高度：「小友，可否詳細解釋一下？」

劉義禾思索一陣搖頭苦笑道：「我也不知該如何形容……或許這樣……更加直觀一點。」只見他盤膝而坐開始運功，過了一陣，他突然一聲怒吼，緊接著一片直徑大約一米左右通體漆黑的小型空間突然出現在身前。張三丰驚訝地瞪大了雙眼，死死盯住劉義禾創造的這片空間：「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沒有道長的通天本領，照葫蘆畫瓢，傾盡全力也僅僅創出這一小片空間，讓……道長見笑了。」面對張三丰的失態劉義禾卻不已為意，語氣帶有些微虛弱，顯然內力確實損耗過多。阿光撇了撇嘴，喃喃地挖苦道：「你他娘的……少他媽凡爾賽了！」說完后卻遭到老猛和珊妮的一陣奚落。

幾人調笑片刻后逐漸安靜下來，此時劉義禾顯然也恢復了十之八九，只見他緩緩站了起來，將這片空間托到了自己胸前。劉義禾將體內力量注入，瞬間這片空間被一股紫色的能量充滿，他抬頭解釋道：「假設，這是整個四維宇宙。」張三丰此時已恢復了常態，微微頷首。

劉義禾氣息一轉，充斥著整個空間的能量突然匯聚成了直徑半米有餘的紫色圓球，靜靜懸浮在空間正中的位置。劉義禾轉動整個空間，向眾人展示一番后說道：「這是我在四維空間中截出的一個面，它就是我們能夠感知到的三維空間了。」

說完后劉義禾也不停歇，化掌為刀向這片空間里的紫色圓球劈去，圓球瞬間被劈成了兩半。劉義禾讓一半能量自行消散，將僅剩的紫色半球的截面展示向眾人。

「我陰白了，你是想說二維是三維的截面吧？」珊妮向劉義禾問道。劉義禾微笑點頭，珊妮瞬間笑靨如花。

「同理，一維就是二維的截面。」說著劉義禾將紫色半球壓縮為平面，轉動空間，使平面側向眾人，果然大家看到的只是一根紫色的線條而已。

「好了不用說了，直線由點構成，也就是一維的截面是零維，我們又不是傻瓜。」阿光擺了擺手向劉義禾吐槽道。對於劉義禾與珊妮二人當眾秀恩愛，他顯然很是不滿。

「那時間呢？剛剛張真人演示的維度遞進變化又如何解釋？」珊妮無視了朝她呲牙咧嘴的阿光問劉義禾道。

「這個好說，拿一維來說，雖說它確實只有兩個指向，但別忘了，這個宇宙並不僅有一個一維空間。」劉義禾笑道，隨手一揮，一個紫色的光幕出現在他胸前的空間里，頗有之前張三丰講解宇宙維度時的風采。「開！」他爆喝一聲，只見這片光幕瞬間分解成數不清的紫色線條。

「是這樣了！一個一維空間來說只有兩種可能，但無數個一維空間卻有無數種可能。」老猛突然長嘆一聲，看向張三丰的目光深邃悠遠。

「老牛鼻子，是你輸了！」見張三丰久未言語，老猛繼續嘆道。

「或許確實如此，是老朽著相了。」張三丰長嘆一聲，伸手一點，卻見劉義禾創造出的空間里的紫色能量全部消散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正中一個金色的點。突然這個點開始劇烈震動，繼而產生爆炸，很快整片空間都被金色的點充滿，和之前他創造出的「三維空間」一般無二，而整片空間的體積也脹大了數倍，將眾人籠罩起來。

「或許宇宙的本質就是這樣，和原子、分子、細胞間的關係類似，我可以說人是獨立的個體，也可以說人是由細胞組成，同理，說人是由分子或原子組成的也不算錯。」珊妮呢喃著說著，顯然已經被劉義禾說服。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或許宇宙的維度只有四維，而更高的維度存在於這裡……」劉義禾點了點自己的腦袋，目光卻愈發陰亮起來。

「或許更高的維度是人類的思想。」張三丰長嘆一口氣說道，「或許確實如此，宇宙由各種維度空間交織而成，他們相輔相成，並無高下之分……」

「而我們每次面臨選擇，都會產生兩種或兩種以上的可能。」劉義禾插嘴道，手一揮，空間里突然出現一個紫色的光點，向四周散射出數道紫光。

「當我們做出選擇后，我們便會跟著預定的路線行進下去，同時其他的可能也都存在著，也就是所謂的平行時空。」張三丰在其中一道紫光上點了一下，將其轉化成金色的光芒，接著又沉吟著：「那麼祖師留下的時空法陣……」

「時空法陣或許是這樣……」珊妮突然介面在這道金光上面輕點，一個淡藍色的點出現在指尖，將這條射線截斷。

「當我們運行法陣，它便將我們帶往另外一種可能……」珊妮手指輕划，將指尖淡藍色的點帶往另一條紫色射線，卻見指尖與那條射線相交的瞬間，突然爆發了一陣刺眼的光芒，隨後數條淡藍色的射線突然出現，朝著之前從未有過的方向暴射而出。

「創造！宇宙的本質是創造！」張三丰朗盛大笑，只見他全身散發出耀眼的金光，光芒過後，原本傷痕纍纍的身體居然完好如初，整個人也顯得精神矍鑠，好似返老還童一般躍至半空大聲吟唱——

「道可道，非常道……」

「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

「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聽著張三丰的吟唱，珊妮卻暗暗搖頭，心想物極必反，當一切到達頂峰時，或許整片宇宙會快速坍塌，一切全部歸零，所以宇宙的本質也有可能是毀滅。可見張三丰此時的狀態，她實在不忍繼續討論這個問題，隨即看向一旁的劉義禾，見對方表情無喜無悲，顯然也有著自己獨特的見解，然而一直心意相通的他們此時卻無法感知對方內心所想。

三人進行討論時阿光與老猛卻一臉懵圈，百無聊賴之際阿光突然一掌拍在劉義禾肩頭說道：「煩死了，你們討論時能不能把這破空間收起來啊，老子想曬太陽……」

話音未落，周圍的空間突然向劉義禾體內極速坍縮，而劉義禾本身也散發出五彩光芒，隨後又極速被他的身體吸收。。

蔚藍的天空再次出現在視野中，使半空中的張三丰突然回過神來，轉頭看向地面，正好看到最後一絲五彩光芒進入劉義禾體內。劉義禾茫然地看著自己的身體，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張三丰卻面露震驚，迅速落回地面雙目緊盯劉義禾。

「位面之子，沒想到老朽有生之年居然得以見到傳說中的位面之子！」張三丰牢牢抓住劉義禾的肩膀，神情激動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