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栽贓逆鱗

第五章:栽贓逆鱗

沖在最前面的小型沼澤獸,在接觸到空間風暴的一瞬便化為血霧消散,後繼的小獸想要停止,卻被強大的空間吞噬之力牽著著以更快的速度沖向死亡,更多的小型沼澤妖獸是被後面體型巨大的沼澤巨鱷和腐屍怪踩踏成肉泥。

水鏡人魚已經衝進沼澤迷霧消失不見,星奕展開的巨大空間風暴也開始變得明暗不定,玄冥真水遺留的能量即將消耗殆盡,空間風暴也將在那一瞬消失,為了給水鏡人魚爭取更多的時間,星奕不顧空間能量反噬,帶著千里空間風暴縱身躍進獸潮。

空間裂縫直接消融沼澤巨獸的身體,小小的裂紋如同明滅的利刃,所過之處殘肢遍野,蔓延數里的獸潮如同遇到了堅硬的礁石,擊碎了浪花,切割出巨大的口子,慘烈的屠殺終於讓獸潮卻步,空間風暴消失的剎那,與沼澤巨獸相比如此渺小的星奕如同巨人一般佇立在遍野的血肉之中,空間能量的反噬讓星奕的形體不停扭曲,縱聲長嘯中,星奕的身體發出道道銀色光芒,一股毀天滅地的能量暴散,產生方圓數里的真空地帶,震散的沼澤淤泥如同失去重力一般激射空中,而後絞成微不可查的顆粒。

星奕自爆再次重創獸潮,而這次重創讓數以萬幾的沼澤巨獸屍骨無存,空氣中飄散著濃重的血腥,一顆水藍光點懸浮在血氣之中,飄忽著飛向沼澤外圍,水鏡人魚隱匿在安全的沼澤更深處,零星出現的沼澤凶獸已經對她構不成威脅,感知著識海中的靈魂烙印,微弱但並沒有破滅,她知道星奕的神魂仍然活著。

逃出迷霧沼澤的千魂大口咳血,左胸上赫然一把利刃,而這把利刃代表著一個人,只有他才有資格佩戴的暗月之刃,利刃的主人就是逆鱗宗宗主星奕。

重傷的千魂回到葯宗,數天後一個震驚修真界的消息不脛而走,葯宗發現玄冥真水蹤跡,聯合逆鱗宗潛入迷霧沼澤,而逆鱗宗宗主星奕為獨得玄冥真水不惜重傷千魂,兩敗俱傷下,星奕隕落迷霧沼澤,這本是一個單方傳揚的消息,但千魂胸口的暗月之刃讓修真界不得不相信星奕見利忘義,眾修者在武王宗的振臂一呼下,更是群情激奮,數月後,在葯宗帶領,武王宗附和,眾散修的共同商議下,決定為修真界除害,攻打逆鱗,抹去世上曾經讓人談之變色的暗殺宗門逆鱗,而此時的星奕憑藉著玄冥真水殘存的能量勉強維繫著神魂不散,已經提早到達雲盪崖,而他能做的,只是將沼澤所生之事以微弱的靈魂波動告知門下兩大弟子,一再囑咐切莫留下任何線索,玄冥真水的蹤跡除非有朝一日逆鱗宗可以力敵葯宗,否則只可口耳相傳,自己則飄入雲盪崖密室等待消散。

接下來的三年是逆鱗宗自建設宗派以來最慘痛同時也是最沒落的三年,位於東北極地的雲盪崖高七千餘米,兩千米以上的雪線終年不化,再往上無數歲月凍結的冰面無比光滑而且堅若鐵石,普通天擇期修者只能在其上留下一點印記,通往逆鱗宗只有一條耗費無數人力與時間修建的只容兩人並肩的冰雪階梯,若不是如此易守難攻的天然絕地,兩大宗派聯合加之無數散修,逆鱗宗恐怕早已經灰飛煙滅。

最初攻打逆鱗宗的一年,眾散修在葯宗許諾,第一個踏入逆鱗大殿的門派或是個人,可以在葯宗尋得玄冥真水后無條件平分的誘人條件下躍躍欲試,而平淡無比的千米冰雪讓蜂擁的散修損失慘重,逆鱗宗這個古老的暗殺派系終於在暗中顯示出殺的光芒。為了儘快衝到崖頂,許多人選擇在三千米雪線之外沖入冰雪,而隱匿在冰雪下面的逆鱗宗弟子早已在雪洞之中蟄伏了數日有餘。冰雪之下洞穴交錯縱橫,散修們他在雪地上發出的聲響給了逆鱗宗弟子最準確的攻擊目標和行進路線,匕首迅速探出地面,隨著血液噴濺,無數散修因為腳掌被刺穿失去平衡,身體傾斜的一瞬間有被另外一枚匕首洞穿胸口,而後續的修著想要尋找目標卻發現芒芒白雪中,除了鮮紅的血和遍地的屍體,逆鱗宗的弟子蹤跡皆無,就是屍體身下探出匕首的雪地都已經平坦如初。

拾階而上的散修情況更糟,狂暴的風雪使得能見度只有三丈方圓,而長期居住和修鍊其中的逆鱗宗弟子對風向、風阻有驚人的判斷力,遠程暗殺的密音勁弩對於普通修者來說簡直就是噩夢,五十丈有效射程,可以忽視天擇後期修者的防禦,就算是圓融期修者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也不敢保證毫髮無傷,風雪吹到散修身上有短暫的停頓和便向,就是這些細微的變化讓雙眼朦朧的散修們成為風雪中最明顯的靶子,風聲、同伴的慘叫讓密音勁弩原本為不可聞的破空聲幾乎銷聲匿跡,當一支支弩箭閃著寒光從風月中急速探出,散修們早已經失去躲閃的餘地,更重要的是,兩人並肩的階梯和後面慌亂的擁堵讓他們連轉身的機會都成為了奢望。雪地里的屍體讓眾散修開始膽寒,雖然一些圓融期的修著憑藉著修為勉強躲過腳下探出的利刃,但並不代表風雪中只有利刃,當胸襲來的密音勁弩馬上讓他們為自己的大膽付出代價,雖然也有逆鱗宗弟子被牽制了雪下遁逃的機會,被無數兵刃、氣刃洞穿,只余雙眼的雪白勁裝鮮血遍布,但逆鱗宗弟子隨身攜帶的蜂刃讓圍剿的散修死傷無數,那是一種被壓縮在球體中的微小刀刃,因為蜂刃的數量以及飛射力度、機括的強度,讓釋放蜂刃的逆鱗宗弟子沒有躲閃和擲出的時間,而蜂刃的設計原本也沒給釋放者留有生還的餘地,兩敗俱傷、毀屍滅跡。冰雪階梯上的屍體堵住了去路,搬運屍體的散修在接近屍體的時候又倒下無數,後來散修們不得不紅著眼在遠處向屍體上扔火把,用這種近乎失去人性的方式肅清道路,濃煙,屍體的焦臭,血腥,哀嚎。伴著如此令人崩潰的條件換取,打打停停,千米雪線居然攻打了一年毫無進展,只是扔下更多的屍體,散修們不得不撤退遊盪在千米雪線之外,葯宗與武王宗提議打持久戰,用圍堵的方式耗盡逆鱗宗補給,爭取不戰而降,殺紅眼的眾散修有的失去好友,有的失去親朋,但迫於兩大宗派的壓力,不得已含恨妥協。

自爆前的星奕為離魂期中期,千魂也一樣,至於武王宗的紅郎,僅僅是化晶後期而已,三大宗門,無數天地寶材,修鍊聖地也不過如此修為,散修們最多幻海期的修為對於葯宗來講不過散兵游勇,鼓動他們為的就是消耗逆鱗宗有生力量,一年間,葯宗象徵性參戰兩次,派出的葯宗低階弟子除了遠遠的釋放治癒咒之外,沒有進行一次有效廝殺,而武王宗的重甲讓他們在雪地中寸步難行,冰雪階梯又被堵了個水泄不通,更加有足夠的理由不戰。

雲盪崖上的逆鱗宗在抵抗了一年之後,終於迎來了短暫的休整,作為暗殺宗門遲早會被不明勢力報復,星奕早在創建初期便開始屯糧,對於雲盪崖的防禦,星奕頗有把握,但沒有補給遲早會自生自滅,所以逆鱗宗囤積的糧食足夠宗門吃上百年,但此時宗門大弟子青翼卻愁眉不展。

囤積的糧食可以保證逆鱗宗有足夠的食物補給,但面對兩大宗派和無數散修的圍攻,單純防禦總歸不是辦法,而密音勁弩和蜂刃的製造方法有圖譜可以參照,裡面的刀刃、弩箭的製作材料歷來掌握在逆鱗宗宗主手裡,如今星奕閉關密室,想要有足夠的武器,不得不冒著讓宗主魂飛魄散的危險,打開密室大門,而這個決策只能壓在大弟子青翼身上。

逆鱗宗不是沒有想過拾回弩箭,他們甚至趁著夜色偷襲圍困的修者,正面搏殺不是逆鱗宗的強項,一連幾次偷襲,丟下百餘逆鱗宗弟子后,青翼發現這樣的做法得不償失,更重要的是,尋回的弩箭微乎其微,搶奪而來的武器兵刃,無論是強度還是尺寸都無法與密音勁弩吻合,而蜂刃更是無法複製。

逆鱗宗的偷襲讓葯宗聞到了一絲掙扎的味道,武王宗派遣一千名圓融期弟子,脫下厚重鋼甲,只是手持精鋼盾牌護住身形,像一道鋼鐵壁壘一般當先而行,每兩人一排後面跟隨十人小隊,其中散修九人,葯宗弟子一人,接下來是第二隊的盾牌掩護和散修隊伍,失去鋼甲的武王宗沒有信心行走在雪地之中,即便穿著鋼鐵戰靴,身體裸露在外的部分仍然可以成為逆鱗宗的攻擊目標。

武王宗的盾牌掩護,葯宗弟子的治癒咒,加上散修們各種真氣、兵刃拋擲的確讓這個所謂的同盟隊伍向前趨近幾百米的距離,逆鱗宗的密音勁弩射到精鋼盾牌之上碰撞出無數火花,而武王宗針對這次強攻設計的盾牌,兩兩相交的地方有無數鋸齒咬合,這讓並肩而行的武王宗弟子幾可以拆開盾牌分別防禦,又可以以兩人之力硬抗勁弩強大的衝擊力,而以力量著稱的武王宗的確展現出無比強大的力量,或許一支弩箭只能擦出火花,而十支、數十支弩箭同時施射,同樣讓他們無法承受,盾牌上傳來的衝撞力,讓武王宗弟子手臂酸麻,後來不得不單膝跪地,用肩膀硬挺著精鋼盾牌不倒,這樣的防禦只能讓最靠近武王宗的散修有足夠安全的空間,居高臨下射擊的逆鱗宗弟子好不留情的分出兩組,一組阻礙武王宗行進,另外一組射殺暴露在盾牌防護之下的修者。

無論是逆鱗宗還是武王宗,指揮者都在心疼,逆鱗宗儲備弩箭十萬支,一年防禦下來已經消耗三萬有餘,而現在的攻擊,幾乎要耗掉三十支弩箭才能讓武王宗弟子承受不住而跪伏,接下來就算每一支弩箭都會奪走一個人的生命,殺掉一個小隊也幾乎要四十支弩箭,武王宗派遣而來的千名弟子可以組成五百小隊,如此算來要殲滅這樣的隊伍,至少需要兩萬弩箭。武王宗那邊同樣肉疼,這次攻擊使用的盾牌以精鋼為主要原料,其間融合少量黑鐵,一千面盾牌消耗的黑鐵達到了驚人的兩百斤,而魁星大陸一年的產量也不過二十餘斤,稀少的產量讓黑鐵與黃金的比例達到了一比五百,即使這樣仍然是有價無市,更重要的是,千人圓融期小隊佔了武王宗圓融期弟子的五分之一,手無兵刃和重甲的武王宗弟子,在盾牌翻飛的一刻就註定了死亡,而在逆鱗宗似乎不在乎消耗的勁射下,一千名弟子已經有百名血染雲盪崖,百面加入了黑鐵的精鋼盾牌伴著鮮血丟棄在冰雪階梯之上,而見識過密音勁弩威力的修者無一人膽敢搶奪,散修和葯宗弟子想要拾起盾牌遮擋勁弩,他們發現被武王宗舉重若輕的精鋼盾牌居然在黑鐵的融合下重量達到了三百斤,不要說防禦,就算是舉起都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而數支弩箭飛射的衝擊力馬上讓他們人仰馬翻,後續的武王宗小隊舉著盾牌緩慢前進,代價是前面小隊全體滅亡,葯宗、武王宗、散修的十個小隊被無情的滅殺,傷亡比例是一比二比九,散修們仍然損失慘重。

滅殺千人,弩箭耗費了四千餘支,這樣的消耗讓青翼後背發涼,最後不得不在師弟沐赤和眾弟子的勸說下組建一個百人小隊,每人攜帶一個蜂刃,潛行在風雪中,緩慢接近聯盟隊伍,用自殺的方式換取地方更多傷亡。

青翼與沐赤含淚看著門下弟子消失在狂暴的風雪之中,無數弩箭伴著憤怒傾斜在下面的修者隊伍身上,兩個時辰後下面長蛇一般的修者隊伍開始混亂,一百名逆鱗宗弟子在雪地下潛行,然後在距離兩組盾牌保護的十人小隊中間間隔著躍出雪面,直接引爆蜂刃,隔著冰雪青翼聽到了幾乎同時響起的慘叫和驚呼,暗殺宗門對時間的把握精確到了極點,精鋼盾牌落在砸落在冰雪上發出鏗鏘的聲音,千人武王宗弟子,五百個十二人小隊,除去最初損失掉的百名武王宗弟子和近千名散修,逆鱗宗這次兩敗俱傷的自殺式襲擊讓剩餘的修者幾乎覆滅,絕大部分直接傷亡在蜂刃之下,還有一少部分糊裡糊塗的倒在自己人胡亂放出的攻擊技能之下,唯有最末尾的幾十幾支隊伍還能看出原貌,而逆鱗宗一百名弟子無一生還。

得到消息的千魂嘴角微微上翹:困獸猶鬥。

千魂不在乎這點傷亡,相比死去的散修和武王宗弟子,葯宗的損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緩緩吹開茶盞上的水霧,千魂輕輕的吐出一個命令:停止攻擊,繼續圍困。

沒有人質疑,也沒有人敢於質疑,所有的修者都認為,逆鱗宗時日不多,雖然不見得彈盡,但至少糧絕,誰會想到如此狂暴傾斜弩箭和蜂刃的逆鱗宗目前面臨的最大問題根本不是食物補給,而是龐大的武器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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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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