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黑逞威首助戰

幾個傢伙愣在那裡，著實被氣瘋了。他們瞄著東方的眼神，由怒到邪惡，然後，突然舉起刀兵，「嗷」的一嗓子，一齊殺向了東方。

掌柜的和小二兒見之，「我的媽呀，這是要殺人…」一下縮頭躲在了櫃檯之下。

東方，正在看大黑戲耍令狐，他被大黑的頑皮逗得笑個不停，眼淚都快流出來了。這是他第一次見識大黑的手段，那叫一個驚奇。然後還打量著小鳥，那意思是你有多大本事？哪天也拉出來遛遛。

他這裡正想美事兒，沒曾想，明晃晃的五把鋼刀殺到，把他嚇了一大跳。

東方不敢怠慢，一個躲閃，避過刀鋒，手裡的酒壺，酒杯，順手扔出。他也不戰，直接奔大堂門口而去。來到近前，他飛腳踹開大門，一步踏上了大街。

他避戰不是怕，只是猶豫，該怎麼處置這幾個地頭蛇。要知道，東方與暗將大小之戰百餘次，是血水之中趟過來的，哪裡把這幾個小鎮的惡棍放在眼裡，他只是不想輕啟殺戮。

此時，他一邊在前邊跑，還一邊回頭罵道：「令狐，你要臉不要臉？願賭服輸，你抓不到小貓，殺我幹什麼？」

小鳥這時早想出手了，但東方不許。因為，他不知小鳥的戰力，下手的輕重。況且，一個大黑已經讓令狐五個手忙腳亂了。

主街之上，隨著追殺的喧鬧聲，兩側站滿了人，彷彿是看新鮮海兒。他們看到，令狐帶著四個手下追殺一個頂著鳥的少年，而令狐等人的身後，是一隻小奶貓在追他們。只見，小奶貓時不時地叨上一爪子，讓追趕東方的人，一下來個狗吃屎。

街兩側的看客，大都是小鎮本地人，都恨透了令家平日里的為非作歹。他們一開始為東方擔心，然後又為大黑的出手暗自叫好。誰都不會想到，一隻小奶貓，竟然如此護主，他是見誰追的快，小爪子上去就是一下！而且這一擊，恰到好處，保准摔個大跟頭，是灰頭土臉。

東方在前邊，一邊跑一邊罵，後邊的五個人，已是追的連滾帶爬披頭散髮，氣急敗壞。

小奶貓前後亂竄，不時的偷襲一下，完事兒，還奶聲奶氣「喵」的叫一聲，把小鳥逗得手舞足蹈。

就這樣，東方在前邊跑，令狐和四個手下在後面追，大黑是前後穿梭，時不時的搗一下亂。這一群人，在小鎮的主街之上，奇怪地作著折返跑，是從南跑到北，從北再跑到南，如此的反覆。

令狐和手下的幾個惡奴，舉著刀，殺氣騰騰，卻始終奈何不了東方。這個場面讓他們很丟臉，因此，更是惱羞成怒，越發的窮追不捨。

街上，圍觀的人越聚越多，都在底下小聲議論，有的說：「為搶少年的貓不成，就要開始殺人。這在皇甫朝，可是從來沒見過的，這是什麼世道？」

「令狐的大哥令虛是暗將將軍，勢力大的很，有誰沒事敢招惹令家，那還能活命嗎？」

「令府的家將，都是如狼似虎，聽說都是令虛訓練的，個個武藝高強，能打的很！」

「他令家就是再有權有勢，也不能欺男霸女，草菅人命。上天睜著眼呢，早晚會遭到報應的！」

……

令府的惡行，確實令人髮指。這時，有人低低地罵這世道不公，為什麼百姓無處說理，那些個惡吏，惡霸，騎在百姓頭上，操縱公堂，肆無忌憚，無惡不做。他們生殺予奪，不顧百姓死活，卻不受任何懲罰，這是哪裡的天道法則？

更有知道內情的，說令狐的大哥，是朝廷暗將的統領令虛，手握四千的重兵，正在追殺前朝的十皇子皇甫東方，深得朝廷重用。

一家子作孽呀，這是什麼世道，難道上天不開眼，就不能派一個天神下界，拯救黎民蒼生嗎？

……

此時的東方，已經確信，令狐幾個不弄死自己，絕不肯善罷甘休。與此同時，微識查之，街兩旁的議論，也知道了令狐一干人等，皆是作惡多端之徒。至此，也就有了決斷，不再心慈手軟。

「該結束了。」東方暗道。

正在追殺的胖子令狐和四個手下，是不死不休。可他們的體力太差，追殺的上氣不接下氣。這時，見東方突然停下，怒目而視，殺氣滔天。令狐幾個愣住，一時膽怯，也是停住，於是雙方對峙。

此時的令狐，吃了大虧，已經怒到非殺東方不可。只見，他一聲號令，與四個手下迅速合圍，將東方困在中央。

東方手握赤雲劍，冰冷地問道，「令孤，你一家子作惡，不思悔改，難道真的不罷手，就不怕遭到報應嗎？」

「老子殺人，只看高興不高興！你，倒是跑呀？今日，你休想活著離開古北小鎮，你，必須死…！」

「為了一隻貓，一隻鳥，你就要殺人？是不是有違天理人情？」

令狐聽了獰笑，應聲道，「小娃，你說話太可笑，太可惡。別說是你，任何人，只要得罪了我令家，都得死。」

「可你我有約，難道你不守信用嗎？」

「守信？你還在做夢呢？我和你費的口舌太多，今日無論如何，你都必死無疑！」

「誰死，話說的還太早，你就自信死的不是你？」

「你敢殺我嗎？我大哥，朝廷暗將將軍，一鎮的大統領，手握大軍。殺我，你不想活了嗎？」

東方聽了，一聲冷笑，「匹夫不畏死，安能以死懼之！」說完，暗暗傳音給大黑，「滅殺令狐，助我。」

「好嘞，」大黑應聲。

圍觀的人太多，太多的人痛恨令家，他們知道，這個少年恐怕要血濺當場了。

這時，大黑突然發動了。只見，那個小奶貓冷不丁竄上令狐的後背，過了頭頂，一個翻身，兩個爪子齊出，化爪為刀，生生地將令狐的兩個眼珠子給撓了出來。

令狐，突然遭到打擊，痛的鬼哭狼嚎。只見，他的兩眼框登時血流如注，兩個眼珠子在那裡晃蕩，立時變成了瞎子。

與此同時，東方一個擰身，恰好殺到，揮手一劍，斬落令狐的頭顱。

「喔」的一聲，街兩側響起驚駭之聲。

出招太快，兩邊的看客還未看清，令狐的人頭已經落地了。

死了，令狐死了？小鎮的惡霸就這樣死了，他以戲劇性的方式被誅殺。

震驚。他的幾個手下，見主子令狐被殺，驕橫之氣頓無，立時嚇傻了，全都呆站在那裡。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東方不給他們機會，已經擰身殺到，刷，刷，刷，刷，連刺四劍，每個人的一雙腳筋都被斬斷。登時，四個傢伙哀嚎著癱倒在地上。

東方就勢上前，點了四個的啞穴，幾個傢伙只能縮在地上，發出「嗚嚕嗚嚕」之聲。

東方看都不看，收劍入鞘，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招呼了大黑，上了東方的肩膀。然後，他頂著鳥，扛著貓，就要離開古北小鎮。

這時，他看到了店小二兒和老掌柜，他們也站在人群之中。這二人，是全程看著的，直到東方誅殺了胖子令狐。

自古英雄出少年，店小二兒佩服的五體投地，羨慕的眼神就沒離開過東方。

東方朝他們走過來，將令狐的一千兩銀票交給老掌柜，歉意地說道：「老爺爺，這是陪您的桌椅錢，給您添亂了。」

老掌柜一愣，一時感動，不知該如何是好。心想，這是怎麼了，天底下還有如此的好人，竟能設身處地為他人著想。

這本該正常的舉動，在這至暗的歲月，帶來的是感動，光明，正義，希望。

東方笑了笑，然後邁步向小鎮外走去。他很急，他要回禁地，統帥羽林軍平叛，復國，還天下一個清明的世界。

然而，東方也就是走了幾步，就見街兩側的人，已經齊刷刷的全部跪下。

「少俠，請留步！」

「少俠，請留步！」

「少俠，請留步！」

……

東方詫異，停住了腳步。

跪在地上的人，有健壯的小夥子，大姑娘，老奶奶，老爺爺，還有領著孩子一起跪下的母親。

東方愣在那裡，不知這是何意，連忙抬手，說道：「諸位父老鄉親，快快請起，你們這是何故？」

這時，一個老者顫巍巍的起身，他的小孫女在身旁，攙扶著他來到近前。

老者喘了一口氣，吃力地抱拳，問道：「少俠，可是要走？」

「正是。」

「那少俠可知道全鎮的人，半數以上都會因你離去，而遭到令府的屠戮？」

「老丈言過了吧，一人做事一人當，殺人者償命。我隨走了，但殺人之事，可以推到我身上，與鎮上父老鄉親何干？」

「少俠，你有所不知。剛才與你斗戰只是五個人，其實令府還有上百家將，恐怕馬上就到。剛才鎮上的人，兩不相幫，可心是站在你這邊的，這豈能不觸怒令府？如今你要是走了，令府的報復可想而知，必定是血雨腥風。」

東方一時糾結，問道：「老丈，您以為我當如何行事？」

「少俠，我已經看出你的不凡。如今，若是能除掉令府，你就留。如果膽怯，擔憂打不過，惹禍上身，你就早走，我們也不連累少俠。」

「老丈，恕我多問，我打的過令府的家將又如何？要知道，令虛可是暗將統領，是一鎮的將軍，手下統帥著四千的兵馬。」

「你有所不知，鎮上的人大多做好了逃離的準備，但迫於令府威勢，不敢離開，因為令府不許，離開就是死。所以，少俠如果能帶領大家打贏這一仗，那麼鎮上的人，也就能逃離火坑了。所以，請少俠成全。」

「如此，晚輩便明白了。」說完，東方默謀了一下，又道，「若要殲滅令府的家將，首要的是兵貴神速。請你老人家招呼一聲，凡年輕力壯，願意參加者，各持兵刃，自願結合，四人一伍對一敵，以絕對優勢，確保一戰而勝。」

老者聽東方的運籌，點頭讚許。隨即，他一招手，五個高矮胖瘦不一的青壯，來到近前。於是，老者按照東方的吩咐，馬上分配任務，不一時便組織了一支五百人的小鎮武裝。

俗語云，人無頭不走，鳥無頭不飛。有了東方，小鎮上散了的人心，一下聚攏了起來。

東方看著這支雜亂的隊伍，心裡感慨。他知道，若非令府作惡多端，不給人活路，也不會如此。

情勢緊急，東方吩咐立時警戒，不使可疑人等通風報信。然後，東方向老者道出了他覆滅令府的計策。

老者聽了，先是一愣，隨後說道：「此計太過大膽，老朽佩服，就依少俠所言行事！」

東方聽說，便道：「前輩，囑咐他們切記小心，遵令行事，不得出差錯！」

「少俠放心，定然依計而行。」

此時，東方與生俱來的氣質，讓他成了小鎮的領袖。要知道，他雖年少，卻是羽林軍的統帥，殺伐果斷，是真正的將軍。可羽林軍遠在祥雲谷禁地，遠在天邊，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不能相助。

這，小鎮的兵將，是臨時拼湊，戰力戰心如何，他心裡實在沒底。

即便如此，已是箭在弦上，容不得他瞻前顧後，他只有率領這支臨時拼湊的軍隊，去消滅令府訓練有素的家將，剷除邪惡。

小鎮，小鎮百姓的命運，是否能逃出苦海，就在此一戰。

這正是：才躲過暗將的追殺，不巧，芒碭山下遇惡霸。誰怕，少年意氣沖斗牛，談笑間英姿勃發。且看，手提三尺劍，怒斬抱不平，只為搏得個自由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