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都城路再遇埋伏

古道依舊。

在正前方，正站立著東方。十侍衛一磕馬蹬，疾馳來到東方近前。眾人跳下馬，圍著東方查看。

好好的，沒有一絲傷痕，大家也就放了心。崔戰連忙問道：「聖主，那兩個老仙翁和你說了什麼？」

「什麼都沒說，然後就走了。」

「兩個好像是專為等聖主的，難道就說了那幾句莫名其妙的話就離開了？」

東方聽了沉思，說道：「難道他後邊的幾句話有深意？」

姚廣點頭，「好像有關係，倒是不能確定。」

於是，侍衛們又七嘴八舌的一通，皆不得要領，最後將目光轉向東方。

東方不管那麼多，摸了下腰間，發現那個袋子還在，關鍵是仙果都在，就笑著說道：「那山上的果子真是神奇了，每人一個，品嘗一下。」

眾人接過仙果，自然不會客氣。送入口中，立刻生津解渴，疲勞頓逝，渾身充滿了無窮的力量。

……

東方與侍衛們一番議論，都覺得即便都城危機四伏，可那畢竟是帝鴻國的天下。天理昭彰，還是有說理的地方。即便遇到不測，以他們的戰力，也不怕不能殺回禁地。於是，行程不變，眾人又策馬加鞭，向東而去。

……

正行間，侍衛姚廣，提馬跑到東方身邊，「聖主，不知為何，我總是覺得還不對。」

「哪裡不對？」

「那兩位仙翁的竭語，似是有所暗示，恐怕不是我等想的那麼簡單。比如，『司馬已是暗中笑』，這司馬指的是誰？」

崔戰聽了，笑道，「老姚，你就是多疑，杞人憂天。試想，幾個毛賊能奈我何，難不成還有一路大軍，半路截殺我等…？」

什麼叫烏鴉嘴，崔戰的嘴此時便是。

他的話音未落，前方山丘后，突然傳來三聲炮響，震天動地。緊接著，真就冒出了一支大軍，是旗幡滾滾，殺氣騰騰而出。

一瞬的驚疑，龍雲騰等一干侍衛，立時警覺，策馬狂飆到東方之前。

「聖主，小心！」隨著這句話，十個羽林將士，拔出了腰刀，怒視前方。

「不是帝鴻國的旗幟，難道有敵國大軍侵入？在這九州之內，有哪個方國，敢如此膽大妄為？」崔戰不相信地問道。

……

此時，羽林侍衛環繞著東方，警惕地掃視著四周。那戰馬通人性，感知到危險，更是狂躁，噴著響鼻，不斷的嘶鳴。

只見，前方的大軍，似潮水般從丘陵后湧出。一眼望去，盔甲鮮明，刀槍刺眼，旗幟遮天蔽日。

在帝鴻國境內，竟出現了異國軍隊，這本身就是天大的怪事。要知道，帝鴻國是天子之國，軍隊數量，戰力，不是方國所能比擬的。哪個方國敢打歪主意，除非是喪心病狂。

大軍列陣。隨之，又是一聲震天的炮響，只見，大軍分開，從中縱馬躍出一將，旗幡上書四個大字：大昌國「蕭」。

東方定睛觀瞧，一看旗下戰將，原來認識，竟是大元帥司馬師雋的將官，名喚蕭壬。

東方詫異，心中的疑惑，引起不詳的預感。於是，厲聲喝問：「蕭壬將軍，你不在北路駐紮，擅自帶兵到西部，是奉了聖旨嗎？你可知道，若無聖旨，那可犯的是死罪！」

一連串的質問，話很重，卻未起到震懾作用。那蕭壬聽了，毫不在意，只是輕蔑地笑道：「聖旨？你說聖旨？有，太有了，我要不要給你宣讀一下？」

這時，姚廣小聲提醒道：「聖主，事有蹊蹺，小心有詐！」

十皇子東方，見蕭壬如此放肆，已有預感。他提足了精神，手按劍柄，低低地吩咐道：「我知道，叫兄弟們提防，準備廝殺！」

龍雲騰不管這些，提馬上前，雙目圓睜，以刀指之，喝道，「大膽蕭壬，見到十皇子殿下，還不下跪行禮，難道你是找死不成？」

蕭壬聽到此話，勃然大怒，再不想裝腔作勢。

於是，蕭壬露出了本來面目，怒道：「住口，本將軍已不是你家的將，吾乃是大昌國的將軍，效忠的是新朝，忠於的是司馬師雋陛下。爾等以為還有帝鴻國嗎？那個廢帝皇甫鰲，早就見閻王去了！」

他看著被驚呆的東方，似五雷轟頂，不免得意，繼之一陣的狂笑，然後說道：「東方，沒想到吧，司馬陛下略施小計，就把你引出禁地。你蠢啊，竟毫無察覺。此刻，沒了禁地的護佑，你什麼都不是。看來，你皇甫一族，這下是要死絕了，哈…，哈…，哈…。如今，前有大軍，後有雄師，你已被困死，身陷絕地。你還是識相點兒的好，速速下馬投降。否則，將你擒住之時，定然碎屍萬斷，讓你不得好死。」

侍衛們知道中計，姚廣怒道，「聖主，看來司馬師雋謀逆，去都城已是萬無可能，速速退回禁地，再整兵復國！」

東方被驚醒，「好！速回禁地！」

不過，為時已晚。突然，又是一聲震天的炮響，卻是來自身後。

只見，一支大軍洶湧而出，只是旗幟更多，殺氣更盛，列陣堵死了回撤禁地之路。

蕭壬哈哈大笑，「東方，你已中計，無路可逃，還是下馬投降，免得爺爺我費事！」

崔戰等侍衛，見狀大罵，「奶奶的，這是要一勺燴，看來老姚的擔心成了真！聖主，下令吧！」

東方也是大驚。此時的危機，他心知肚明，不由仰天長嘆，「兄弟們，是我連累了大家…」

羽林侍衛，都是他的生死兄弟，哪裡聽這些。不等東方說完，龔克南就急問：「聖主，速速決斷，殺出重圍！」

韓東林大喊，「我打頭陣！聖主，朝哪裡殺？」

到此，十皇子東方，也冷靜下來，喝道，「兄弟們，看陣勢，司馬師雋忌憚我等回禁地，重兵必在西側。若向西殺，看似生機，必正中老賊圈套。也罷，逆賊如此算計，我偏反其道而行之。兄弟們，就朝都城方向殺，有我無敵，殺開一條血路！」

隨著話音，東方氣勢洶湧，一磕馬刺，早已縱馬當先殺向敵陣！

蕭壬一愣，大出他的意料，那東方竟不是向西突圍，而是朝他殺將過來。他冷哼一聲，哪裡把東方放在眼裡，催馬挺槍迎戰。

東方手握長劍，一個鐙里藏身躲過蕭壬的一槍，再飛身躍起，以迅雷之勢，揮劍直刺，立時穿胸而過。蕭壬看到了帶血的劍尖，渾身冰冷僵硬，一個倒栽蔥，跌落馬下。

死神降臨的如此之快，這一剎那，蕭壬雙目驚恐，心有不甘，更有了悔意，但一切都晚了。

與此同時，東方身後的十個羽林侍衛，哪甘落後，皆氣勢滔天，催馬隨東方殺入敵陣。

立時，一片的翻江倒海，殺聲震天，以至於血肉橫飛。

主將之死，震懾了司馬師雋的大軍，讓兵將們肝膽俱裂。在東方和羽林侍衛的反覆衝殺之下，禁不住如潮而退，互相踐踏，死傷無數。

……

「東方逃啦…？」

都城的金鑾殿，御座之上，一身皇冠龍袍的司馬師雋聽了稟告，一時驚愣。只見，他胖大的身軀，一張大臉，僵在那裡，是目光迷茫。

他不敢相信，十皇子皇甫東方居然逃脫大軍的圍殺。以至於，好好的一招棋，居然功虧一簣！

東方，那是他最忌憚的人，是心頭大患，是他的必殺之人。

氣血翻湧，憤怒讓他氣急敗壞。隨之，怒吼，狂暴的咒罵，從御座上洶湧而下，讓殿中侍立兩側的文臣武將，有種大禍臨頭之感。

「一群蠢豬…！」

「你們，都將因他而死，死無葬身之地！」

「蠢豬，廢物…」

怒吼，怒吼，怒吼…。

大殿被震得劇烈顫動。

皇帝司馬師雋，怒視著下邊跪著的三個黑甲之人。他們是暗將將軍，負有誅殺朝廷異己之責，更是司馬師雋實施統治的殺手鐧。

每個暗將將軍，統領一殿人馬，五萬大軍。這是可怕的存在，讓人聞之色變。如今，三殿暗將大軍，十五萬人馬，層層截殺，十皇子皇甫東方居然逃出，怎不讓司馬師雋怒極。

他的怒吼痛罵，讓三人的靈魂崩潰。這是一種強大的威壓，加持了靈魂衝擊，不斷壓迫三人的身軀。最後，他們竟支撐不住，匍匐在地。

司馬師雋發泄過後，大殿出現死寂。殿內的文臣武將，都噤若寒蟬。這時，一鷹視老者，泰然出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