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生自古誰無死

只見，東方的步法飄忽，劍法靈動。一招將一個暗將的一條手臂斬下，令其無法再戰，緊接著反手一掌，將另一個暗將轟的噔噔後退。但同時，第三個暗將對他偷襲成功，一刀劈向東方的後背。東方感知到絕殺，施展靈猿縱，堪勘躲過。饒是如此，也被刀尖劃破了後背，險些被活活生劈。

東方輕叱，不待落地，一個回頭望月，將背後偷襲的暗將一劍封喉，當場擊殺。

他的招式迅疾，快到還沒反應過來，追殺他的暗將就是一死一傷。

這東方殺伐果斷，氣勢如虹，而後又直接殺向擋在前面的另外三個暗將。

兩軍相對勇者勝。東方如狂濤拍岸，直接撞開了擋在前面的暗將，一路向山下殺去。

正當東方狂奔之時，前面正有大隊人馬吶喊著向他殺來。猛抬頭，一眼看到，是人馬無數，旌旗遮天蔽日。

「我靠…」東方一聲大罵，「什麼情況？難道天要亡我？」

無奈，轉身，扭頭向山上跑。他氣血燃燒，怒火噴張，不管三七二十一，順手斬了一個迎面追來的暗將，又殺回到了懸崖邊。

如此情勢，幾乎和沖入敵陣沒什麼區別。因為只有投降，死戰，跳崖，沒有別的選擇。而這三種選擇，對他來說都是一個字：死。

絕地。

東方看了眼懸崖之下，雲霧縹緲，深不見底。這下，他倒是踏實了。於是，他乾脆坐在岩石之上，一條腿垂在崖壁，然後從身上拿下酒葫蘆，狠狠地喝了一口，伸了伸懶腰，靠在了身後的石頭上。

他，一邊歇息，一邊微笑，無所畏懼地看著冷魂和他圍過來的大軍。

冷魂和令虛就站在對面。此時，冷魂吃不準，對面究竟是何許人。

他望著飲酒的東方。到了此時，一切盡在掌握，他不急，他想摘下對方的面具，確認他的真實身份，是東方還是侍衛？

冷魂微笑，假意說道：「壯士，無論你是誰，都是夠膽色，如果不是皇命難違，我願與汝結為生死兄弟。」

東方聽了笑而不語。他腦子在飛速轉動，想著破解死局的方法。此時此刻，他才懶得搭理這傢伙，不值。

冷魂見東方不答，反倒更加愜意，如貓戲鼠，笑道：「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今日，若你摘下面具，死生由你，你看可好？」

「你難道不確定我是誰嗎？如果確定，又何必多此一問。如果不知，你也休要做夢！」

冷魂啞然。心裡暗想，此種情形，逼急了他必定跳崖。崖高萬丈，這要是摔死了，找到還好，若是找不到屍身，那也是交不了差事。如果這一大票人馬，到了最後都沒有確定誰是誰，怎麼向皇上交代，那還不窩囊死。

看著佔盡優勢的冷魂糾結如此，東方平淡地一笑，轉頭望向深不見底的懸崖，然後坦然說道：「死則死爾，你又能奈我何？」

冷魂無可奈何，也是一笑。他知道，可不能把東方逼急了跳崖。那樣，他將一無所獲。

想到此，心裡不斷地轉悠，想著計策，如何才能讓東方上當，鑽進他的圈套。於是，他計上心來，看了一眼東方，故作輕鬆，說道：「好吧，我們打個賭，贏了放你下山。輸了，你跟我走，我還保證你不死，你看可好？」

這個賭很有誘惑力，任誰都想賭一把，哪怕危機四伏。因為，再壞的結局，也不會比此時更糟糕。

東方也不列外，更何況他要爭取時間，儘快恢復體力和傷勢。

「賭注？」東方冷冷地問道。

冷魂一看東方動心，馬上說道，「鑒於你小小的年紀，一人被大軍圍困，我也不欺負你。如果你打贏我大軍里的隨便三個人，我便放你下山，絕不追擊。否則你跟我走，保證給你生路！而且…」冷魂沒有繼續往下說，他要吊一下東方的胃口。

「就這麼簡單？這三個人你選和我選可是不一樣？」

冷魂聽了，幽幽地一笑，「當然，如果你先摘下面具，那麼就由你來選，記住是你任選；如果你不摘下面具，就由我任選三個人與你對戰，贏了你下山，輸了你留下。立誓，絕不反悔！」

「好像，我很佔便宜呀，這有點兒出乎我的意料。」東方一副心不在焉，語氣也異常的平靜，說道：「好，我賭啦！」

冷魂一聽，立刻說道，「好，你選，我選？」

「自然是我選。」

「很好，摘下你的面具。」冷魂異常興奮，他有點按捺不住。

「別急，你就這麼想知道我是誰？」東方說完，把手放在了面具上，他是欲摘又止，接著問道：「有個問題想問你，不知可否？」

冷魂本來以為計謀得逞，下一刻就能看到真容了，沒想到又多此一問。他真想暴跳如雷，瞬間殺過去，把面前的這個傢伙碎屍萬斷。

可他沒有把握一擊必中，只得忍著，拿出很耐心的嘴臉。好像是在說，我是好人，守信用，人畜無害。

「為什麼謀反，為什麼助紂為孽？皇甫朝虧待了你，你家，你族？你難道不怕有朝一日被誅滅九族嗎？」

「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侍，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可是，那麼多無辜的百姓慘死，那麼多的家園被毀，百姓流落它鄉，難道你也能心安？」

「笑話！百姓算什麼？百姓就是整日忙碌的螻蟻，命如草芥。你居然能為螻蟻的命不安，真是不可思議！看不出，你如此的年紀，居然就這麼迂腐。難道，這是皇甫朝的宿命嗎？」

「你聽不懂人話，我和禽獸沒什麼好說的。故此，也不打算摘下面具與你面對面，因為你實在不配。」頓了一下，東方喝道：「有種，你就只管來戰，老子這條命，今日和你血戰到底。大不了，懸崖之下是我的歸宿。」

這，還真是出乎冷魂的意料，他心裡大怒，可表面上還不得不強忍著。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說道：「也好，那我就給你選，但願你死的不要太慘。」說完，他把令虛叫到身前，小聲囑咐了幾句。令虛聽了先是一愣，然後就點頭而去。

十皇子東方本想自己選，但他知道，即便自己選，戰的輕鬆，且僥倖贏了，冷魂也不會真的放過自己。如果結局不能改變，為什麼要讓敵人如願？所以，只有戰，死戰，大不了一死而已。

……

這時，冷魂選擇的第一個人走到了場地中間。只見，他兩眼游移，盯著面具下的東方。東方看了一眼對手，懶得搭理他，就呼的欺身而進。

東方的身法玄妙，腳踏玄步，疾如閃電，轉眼手起劍落，只一招，暗將人頭落地，快得連東方自己都是一愣。

冷魂挑出的第一個對手就這樣脆敗，一命嗚呼了。

「咦，」東方不解，弱爆，怎麼回事？內心不免生疑。

還沒等東方反應過來，第二個人已經殺到身前。東方一個舉火燒天，連防帶攻，也是一招，竟又將這個暗將活活生劈。

輕鬆的難以置信，讓東方已經不只是懷疑。冷魂挑的是什麼對手，難道他是要暗中縱放自己嗎？這怎麼可能？

在東方疑竇叢生的時候，冷魂的第三個暗將殺來，迅疾無比。戰力強過前兩個，但也不過三五個回合之後就落了下風。見狀，東方已經明白這冷魂求的是敗，根本就不想贏。否則，豈能派如此弱的暗將打賭鬥戰。

來不及多想，這次東方是一劍直刺眉心，快如流星，那暗將竟躲無可躲，一聲慘叫閉上了雙眼。

說時遲，那時快，東方的劍鋒一偏，劍尖帶著殺氣劃過，而他的左手化掌為指，一指點在了這暗將的天泉穴位，當時暗將就倒地失去了戰鬥力。

三戰皆勝。東方冷冷地盯著冷魂，說道，「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