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回初三

遼東省鞍鋼市，中國第一座重工業城市，雖說鞍鋼的重工業大多是在那個屈辱的年代由島國興建的，不過在新中國成立以後很長一段時間裡鞍鋼市都是鋼鐵行業的龍頭城市。

鞍鋼市區一共分成四個區，和北方很多城市一樣由一條鐵路主幹線所劃分的鐵東和鐵西區、立山區、以及環繞這三個區的舊鋪區。

鐵西區三十八中，鞍鋼市名副其實的排名倒數第一的初中，此時初三一班化學老師張娟正在公布第一次化學隨堂測試的成績。

「肖凡，59分」張娟頗為不滿的念道。

「嗯？這一幕為何如此熟悉!」

肖凡聽到有人念他的名字抬起頭后詫異地看著四周的環境。

59分，不及格，再結合周邊的人和環境。肖凡很快就明白了當前的狀況。

肖凡很清楚的記得他是2003年參加的高考，而不及格的考試成績在肖凡的人生中只有一次，那就是初三的第一次化學隨堂測試，那麼以此倒推，現在應該是1999年9月。

當時剛剛接觸化學這個學科兩周，很多人對這門學科都有些迷茫，而且由於開學兩周時間內只學到了第二章，所以考試內容多以記憶為主，比如原子是哪位科學家發現的，硫燃燒時火焰的顏色並且伴隨什麼氣味。

這種東西嘛就是死記硬背，知道就是知道了，不知道的話你也推理不出來瞎編也大概率不對。所以其實那次考試大家普遍分數都不高，很多人的第一感覺就是「我去，這玩意也考？」

肖凡的59分確實還是有點慘不忍睹了，而化學老師的不滿更大一部分原因是肖凡可是初二期末考試年級的第四名。雖然三十八中是全市最差的初中，不過也是有追求的，而且這屆的學苗也是相對不錯的。所以初三的時候三十八中按照初二期末考試成績前100名交叉分班組成了兩個尖子班。

按照成績來說，肖凡是應該分在二班的。不過當時的第三名，初中前兩年都是二班班主任在帶，而肖凡則一直是一班班主任在帶，所以兩個班主任就私下達成協議互換了一下。當然這也是因為一班班主任更加看好肖凡，事實肖凡也沒讓她看走眼，以中考只丟27分的成績超過了省重點一中十分的成績考取了市重點三中。至於為什麼是去了三中，這個以後再表。

「這次怎麼感覺好像不是在做夢啊」

肖凡步入社會以後也經常會做夢又回到了初中重新參加中考，因為肖凡是個很念舊的人，很多小時候的事情當然僅限於輝煌事迹都記得很清楚，所以經常會夢到之前的事情。至於為什麼是夢到中考而不是像很多人一樣夢到高考，是因為中考可以說是肖凡最輝煌的時間節點之一，雖然肖凡的高考成績也不差，但如果說肖凡的高考成績是百里挑一，那麼中考成績就可以說是千里挑一，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數理化三科一共只丟了七分。

「肖凡，怎麼你也覺得這個分數不好意思了啊！之前我就和你們強調過初三為什麼會成為一個很重要的分水嶺，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化學，所以你們一定要重視起來化學這門學科」張娟看到肖凡在發獃好像是接受不了這個分數便趁機開始強調自己所教學科的重要性。

其實作為一個過來人，肖凡認為初三會成為分水嶺，化學這門新加學科充其量只能佔三分之一的原因。另外兩個原因一是時間緊任務重，因為其實很大一部分中考的知識量和得分點都要在初三上半年學完（剩餘半年要總複習）。而另外一個原因是很大一部分的難點也就是所謂的拉分知識點都是在初三出現的，比如化學的計算題，物理的電學和數學的二次函數與圓。

「這次的夢怎麼感覺和之前不太一樣呢？」肖凡心裡嘀咕著走上講台去拿回了考卷。

剛剛說過肖凡會經常夢到又回到中考的時候，所以肖凡在做這種夢的時候會意識到他在做夢，但是這次的環境讓他覺得過於真實了，完全不像是在做夢。

「不管如何就算是做夢也希望是個美夢吧，總考不及格還要看老師臉色豈不是成了噩夢。數理化應該是沒有問題的，語文也問題不大，唯一的麻煩是英語基本忘光了。」

肖凡在理科學習方面有一些獨門心得，這些年來偶爾會給學生補習初中的數理化，所以這三門功課一直沒扔，不過一直以來就不是強項的英語在大三以後就幾乎沒有接觸過了。

「好尷尬啊！」

肖凡在回座位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和他坐在同一排但是隔著一個過道再加一個人的王睿。

其實這次肖凡化學考試不及格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要演繹頹廢給一個人看，這個人就是王睿，因為肖凡昨天給王睿遞情書被拒絕了。

其實王睿不管是從現在還是當時的審美觀來說都不算是個美女，不過當時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肖凡分班以後就是對王睿一見鍾情了並且遞出了人生中真正意義上第一封情書。

說到肖凡初中感情史，不得不先表一下三十八中的美女質量。三十八中雖然中考成績排名全市倒數第一，但美女不論是質還是量都可以說和中考成績成反比。剛上初一的時候肖凡就有點看花眼了，最終選擇向一個清純型的小美女表白了，只不過那次肖凡並沒有選擇遞情書的方式，而是託人帶話，帶話的是肖凡後座那個小美女的小學同學。也不知道是說客給力還是肖凡什麼地方吸引了小美女，總之撮合成功了。

不過在肖凡送小美女回家半個月時間裡僅僅是發展到了牽牽小手的階段時，小美女就移情別戀了，後來聽捎話的人的意思，小美女是嫌棄肖凡太慢熱了。

之後初一下學期的時候，當時班裡生物課為了活躍氣氛，每次上課之前由一名同學唱一首歌。肖凡唱了一首聲情並茂的《雪候鳥》，雖然唯一的瑕疵就是最後高音沒上去。而小美女誤以為這首歌是給她唱的，又找人傳話想和肖凡舊情重燃。本著好馬不吃回頭草的原則，肖凡毅然決然地拒絕了，當然主要原因還是肖凡聽小美女的小學同學說過小美女在樓道里和移情別戀的那個上了二壘了，這可是肖凡他二叔都忍不了的事情。

之後的一年半里肖凡也是通過找人帶話的方式向班裡的三個女生表達了要談戀愛的意願，而奇怪的是這三個女生都是當天答應了但是第二天就反悔了，所以初三重新分班之後肖凡在對王睿一見鍾情后選擇了採用情書的方式表白，不過這回是直接被拒絕了。

說到這裡可能有人要好奇肖凡的外貌了，在初高中時期肖凡並不屬於帥哥，這裡一部分原因是當時北方人的審美觀。因為肖凡的母親是南方人，正所謂養兒像娘舅，所以肖凡一看就像南方人。還有一部分原因是肖凡當時也不太重注外在形象，500度的鏡片，長到幾乎要擋住眼睛的頭髮，而且肖凡右側額頭的地方有一個璇，這就導致他的髮型如果留長了就會很尬尷，分也不是不分也不是。

直到在後來大學的時候在真正意義的初戀建議之下，留起了精神短髮，戴上了隱形眼鏡，才終於有人認為肖凡是個帥哥了。

具體來說肖凡的臉很小，眉毛很重以至於經常有人懷疑他的眉毛是紋的，眼睛很大不過由於長期戴眼鏡導致有些變形沒有小時候好看，賊眼皮，就是有的時候是雙眼皮有的時候是單眼皮，一般是剛睡醒或者晚上的時候是雙眼皮。鼻樑不算挺不過剛好夠用，然後嘴不太好形容，不過在高中的時候在班裡帥哥雲集的情況下，班裡女生票選班上男生最好看五官的時候，肖凡的嘴排名第一。具現話的形象就是1米82的肖凡並且在學生時代常年保持120斤的情況下極像郭品超。

回到化學課，整個化學課，肖凡都在偷偷的背英語課文。其實在肖凡的漫漫讀書生涯，基本都是以自學為主，這個習慣是肖凡在六歲的時候就養成的。因為當初上小學的時候，六月份出生的肖凡可上可下，本來肖凡父母是想他六歲的時候就上小學一年級的，書都買好了。但是後來實地考察發現，肖凡所屬的小學是旱廁，並且蹲距好像大於肖凡的髖骨寬度，無奈只能再晚一年上學。而就在這一年，肖凡就把小學一年級的數學書看了幾遍，然後入學以後積極發言經常被老師表揚，嘗到甜頭的肖凡就養成了每學期書一發到手就提前預習的習慣。所以說男生教育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從小就激發他的榮耀感和好勝心。

至於英語這個學科，肖凡在學生時代始終沒有找到捷徑，終於在工作后的某一天肖凡開竅了，學習語言這個東西真的是沒有捷徑的，只有多聽多讀多說。

「還好這是1999年的中學英語，如果是20年後的初中英語我更要涼涼了。」

幫學生補課的時候，肖凡也偶爾看過幾次他們的初中英語考卷，肖凡覺得2016年後初中的完形填空和閱讀理解的難度絲毫不亞於他高中時期的。

肖凡現在越來越覺得自己不是在做夢，因為在做夢的時候不會如此細節。在肖凡遞情書的時候還有一個細節，就是當時班裡的班花張小小以為肖凡的情書是要給她的，所以經常和自己的閨蜜也是肖凡小學同學趙曉丹背後議論肖凡。

肖凡一回頭就發現側後方的張小小在注視著他，對上肖凡的目光后，張小小馬上就低下了頭。不過肖凡也沒有就此事向張小小求證過，所以這也許是人生三大錯覺之一之班花對我有好感。

化學課是今天上午的最後一節課，由於三十八中的學生大部分都是在附近居住的（你想啊，全市最垃圾的初中，只可能是這個學區的學生花錢轉到其他學校去，絕對不可能有其他學區人轉來三十八中的），所以中午一般都是回家吃飯。

劉凱南，初二期末考試的第一名，剛上初中的時候肖凡感覺難以望其項背，不過到了初三數學和物理難度上來以後，肖凡每次考試至少超過他15分。

張小小，小學初中都和肖凡一個學校，不過之前一直不同班，當之無愧的校花，長得很古典，而且眼睛右側有一塊淡綠色且形狀大小都不違和的胎記，這看起來就像是出生就自帶的眼影更是給她增添了幾分異域之美。當時還沒看過網路小說的肖凡真的不知道如何形容這種感覺。現在肖凡懂了，這個感覺就像是妖獸修道有成變成了美女，比如小舞。

趙曉丹，小學同學，小學四年級分班后和肖凡同班，剛剛轉到肖凡班級的時候曾經被班裡三分之二的男生奉為夢中情人，也至少是班花級別的，肖凡也曾經短暫暗戀過她，不過後來覺得她不是很耐看就移情別戀了。

朱怡，這就是肖凡小學移情別戀的對象，是個假小子，男生玩什麼她就玩什麼，常年短髮，小學一直和肖凡同班，不過初三之前不同班，這次分班又分到一起了。肖凡小學四年級情竇開了以後暗戀了朱怡將近兩年，而班裡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肖凡喜歡朱怡，甚至朱怡自己也知道，不過肖凡始終沒有告白，初中之後這段暗戀就不了了之了。因為喜歡朱怡，當時很多人都曾質疑肖凡的審美觀。不過後來小學同學聚會的時候，大部分人終於達成共識，朱怡確實是比趙曉丹好看。

李/希，男的，這是肖凡初中唯一覺得有所虧欠的人。初三下半學期肖凡的同桌，習慣性經常打哈氣，肖凡常在書桌里準備好多小紙團，只要李/希一打哈氣就往他嘴裡扔小紙團。初三中考的時候李/希的父親被查出來患了尿毒症，沒過多久就去世。而在中考的時候肖凡曾經以開玩笑的語氣對李/希說了一句口頭禪「去死吧」，事後知道李/希父親情況的肖凡一直記得這事，也一直很內疚。

由於班裡的人幾乎沒有幾個和肖凡一所高中的，而之後肖凡考上了滬上的華東師範大學並且在滬上待了七年，和初中同學幾乎沒有來往了，所以現在肖凡還能記住名字的就只有這幾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