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出口成歌

飯後是午休時間，兩個小時，下午一點五十響哨集合。

兩點，十四個班級在籃球場列好隊準備開誓師大會。所謂誓師大會主要是軍隊領導訓話，大佬肩膀上扛著兩杠四星，旁邊還站著兩個兩杠三星的。

訓話結束后又是一個下馬威，所有人站軍姿15分鐘。還好肖凡小學時期罰站經驗比較多，自主研發了一套自我催眠「腿不是我的腿，所以就不累」的罰站大法。

累的問題能解決，不過癢就很難克服了。肖凡特別能出汗，夏天踢完一場球賽真的能像櫻木花道一樣衣服擰出成綹水的。

豆大的汗珠在臉上脖子上滾動，像一隻只在爬行的蟲子，這讓肖凡感覺十分地難受。

每班有四個教官，今天全部到齊了，大多數是三個兩年兵和一個志願兵的配置。四個教官全部下到隊伍里，時不時給軍姿不夠標準的學生調整動作。當然為了避嫌，女生都是口頭調整，男生就直接上手了。

終於在漫長的等待和煎熬中，15分鐘過去了，此刻肖凡深刻地理解了什麼是相對論。

然後軍隊幹部走人了，軍訓正式開始。不過四班這邊，志願兵教官又講了十分鐘話，而且講得十分沒有營養，車軲轆話反覆說。肖凡當時就給他起了個大墨跡的外號。之後三天的軍訓，大墨跡都沒有再出現。

不過練上正步以後同學們開始懷念大墨跡了，因為那個時候他們發現和踢正步相比站軍姿是一件多麼愜意的事情。

軍訓一共是七天，每天的時間安排是六點半起床洗漱，六點三刻到七點半吃早飯，然後八點到十一點半上午訓練，不過有的班級教官會延長訓練時間。十一點半到一點五十吃午飯外加午休。下午兩點到五點繼續訓練。五點到六點半吃晚飯。之後是自由活動時間，不過說是自由活動，活動區域也是被嚴格限制的，比如男生就不允許去女生住宿區，另外還不許去部隊的小賣部買東西。

晚上七點是團建活動，拉歌，個人才藝展示，教官講故事等。

教官雖然訓練場上很嚴格，但是私下每個人的風格都不一樣。有靦腆的，不過不多，大部分還是能瘋能鬧並且能和學生們打成一片的。肖凡就親眼所見四班一個教官和一班一個教官開玩笑用上噴火器的。

這期間當然也弄出不少笑話，第一天晚上一班教官在寢室和大家聊天，說到來自上海哪個區時。有說閔行的，有說普陀的，還有說浦西的，直到有個小子說自己是浦北的。

「你當我沒去過上海啊，出去站著去。」教官變臉也很快。

還有一天晚上出去拉歌的時候，也不知道最後走的是哪個白痴，教室里燈也沒關窗戶也沒關。等肖凡他們回教室的時候，房間里至少有上百隻蛾子在飛舞，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驅趕得差不多了才能睡覺，不過第二天肖凡醒來還是發現他身體下面壓死了一隻。

晚上睡覺的時候會有教官查房，然後就查到了在二班寢室的三個四班男生半夜站在窗邊往外撒尿，然後當時就被罰去掃廁所了。

肖凡還學會了任賢齊的一首歌，有個查房的教官不管是中午還是晚上都喜歡唱歌，而且還是只唱一首歌「春天花會開，鳥兒自由自在，我還是在等待，等待我的愛，你快回來。」準確來說是肖凡只學會這一句，因為那個教官只唱這一句。

第三天晚上，團建的時候，四班的教官給同學們講了一個故事。說是他從報紙上看到的一個真實案子，是說一家三口在三年時間裡相繼離奇死亡的故事，這故事講得人物刻畫飽滿生動，情節曲折離奇。肖凡覺得就這講故事的水平去說評書都能掙錢了。

結果在馬上就要揭曉謎底的時候，教官突然大喝了一聲，所有人都被嚇了一大跳。肖凡也被嚇了一跳並表示不想和教官玩了，偷偷溜出去緩緩神。大晚上的，五十多個人少了一個也很難被發現。

其實肖凡膽子並不小，小學就敢從小/平房頂上往下跳，做大擺錘可以全程張開雙手，蹦極也是敢連續做兩次的。不過雙子座想象力比較豐富，聽到這種故事容易一直聯想並自行展開劇情，總之就是比較害怕這類精神攻擊。所以肖凡幾乎很少看日本的恐怖片，唯一一次是在大學女友的強烈要求下看的鬼來電2。

「嗨，這麼巧啊，你也偷偷溜出來了啊？」在經過操場時肖凡看到一個能讓人過目不忘、流連忘返的倩影。

「啊，上次謝謝你的幫助。」不是於佳妮還能是誰。

「那兩位？」肖凡這還是第一次遇到落單的於佳妮，雖然之前吃飯的時候兩個班級遇到過一次，不過當時也就是相互點了下頭。

於佳妮沒有回答，低頭繼續慢慢走著，肖凡保持50厘米的距離和她並排一起走著。

「唉，你是什麼星座的？」肖凡決定如果這個話題對方還是不回答就離開了。

95分大美女確實是香，但是對於大部分雙子座傲嬌男來說，如果開始就得不到對方的回應，那麼就會很快放棄。

「我應該是天蠍座。」

「水相星座，神秘，佔有慾比較強，而且帥哥美女比例很高。」肖凡心想如果要是選這位當正主，那麼開後宮就不要想了，天蠍座絕對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主。前世肖凡純情過也渣過，直到25歲之前還認為睡了誰就應該和誰結婚。不過在26歲那年，因為談了五年的女朋友出軌而正式開始了一年半左右的渣男生涯，之後又再次改邪歸正。所以未來的感情生活該如何規劃，肖凡當下的想法是順其自然。

「男生還有喜歡研究這個的啊，不過說得蠻準的嘛。」其實肖凡也沒說啥，單純是因為於佳妮對這個話題感興趣了。

「你知道中國80后什麼星座的人最多嗎？」

「不會就是天蠍座吧。」

「冰狗，答對了，80后的天蠍座比例高達14%」

正常來說一個星座的佔比應該是100%除以12，也就是9%左右，超出5%就有些不正常了。

「為什麼會這樣呢?」

「因為我們父母那個時候是單休日，然後平時上班都比較累，所以一般要小孩會集中在春節長假時期。然後春節嘛一般都是1月或者2月，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小孩就大多數是天蠍座了。」這個問題的答案肖凡在看到這個數據的時候就想到了。

「這樣啊。」

然後又是一段時間的沉默，因為這個答案稍微有點涉及敏感區了，不過也還好，畢竟都是高中生了，生理方面的事情或多或少都是明白的。

「那你是什麼星座的？」還是於佳妮再次繼續了聊天。

「我是雙子座。」

「哦！雙子座，好像雙子座的男生很花心哦。」

「這是對雙子座的誤解，其實雙子是一個很孤獨的星座，雙子座從懂事起就在尋找心靈上的另外一半，並且對另外一半的靈魂契合度要求非常高。所以雙子座可能會同時追求很多人，不過一旦確定找到對的人了，就不會再移情別戀或者腳踏兩條船了。」

「你追過很多人嗎？」

「女人的切入點真的好奇怪啊，這麼煽情的話你只get到了這一點啊。」肖凡吐槽道。

「你說話真特別。」

「對了，是有什麼煩心事嗎？」肖凡決定還是換一個話題。

「文藝匯演，我報名了，我想自己寫首歌，在找靈感。」

「文藝匯演？什麼文藝匯演？」

「軍訓最後一天晚上會有一場文藝匯演，參加文藝匯演要綵排就不用參加軍訓彙報表演了。你們班裡沒有通知嗎？」

因為軍訓彙報表演是要排隊型的，所以每個班級是49個人參加，多出來的就進不了方陣了。那麼參加文藝匯演的自然會佔據這個名額不用參加方陣訓練了，為了能少挨訓，各班的競爭很激烈，因為每班最多只能報兩個節目，然後能不能都選上還不一定。

「恩，我們班還沒有通知，你想創造一個什麼類型的歌曲呢？」肖凡心想這表現機會不就來了嘛。

「最好是勵志的唄，能切合軍訓的主題。」

聽到這裡肖凡第一個想到的是《亮劍》的主題曲，不過這歌不適合女生獨唱，適合大合唱。

然後肖凡就開始在腦海里過歌了，《平凡之路》？好像有點頹，《少年》？好像不適合少年唱。

「你聽聽看這首歌怎麼樣？」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單中堅強，每一次就算很受傷也不閃淚光，我知道，我一直有雙隱形的翅膀，帶我飛，飛過絕望。不去想他們擁有美麗的太陽，我看見每天的夕陽也會有變化......。」

肖凡突然覺得這首《隱形的翅膀》比較切題也非常適合於佳妮獨唱，不過他不確定現在有沒有這首歌。

「這是你編的？」於佳妮十分確定肯定她是第一次聽這首歌。

「嗯？這是我表哥寫的，我表哥是學音樂的，放假回家的時候總是聽他唱。」

肖凡剛剛只想著在美女面前表現了，沒注意這個破綻。好嘛，你當是曹植七步作詩呢啊，這麼一回功夫就想出一首歌來，況且肖凡連樂理都不懂，如果說這是他編的以後一定露餡。

「那我用他的歌會不會不太好啊。」

「沒事，我和我表哥關係很好的，他如果知道有大美女唱他的歌高興還來不及呢。」

「那我就不客氣了哦，你再唱一遍。」

於佳妮剛剛不過就是日常客氣，其實當聽第一遍的時候於佳妮就喜歡上這首歌了。

於是肖凡又唱了兩遍，於佳妮表示記得差不多了要立刻回宿舍把曲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