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新業務
進屋查探,才發現原來川禾他倆都在,可周全看了一下牆上用地主家帶回來的木炭記錄過,正字比劃是單數,今兒個應該不是他們值班巡邏才對,但既然來了,也不是懷著惡意,周全便跟著聊了幾句,卻聽到了一個意外的消息,那就是他被上頭啟用了,決定任命他為採集小隊長。
周全倒是樂了片刻,不過隨後他便也察覺到了不對,事出反常必有妖啊,他在職場打拚數年,總結過不少人性,深深知道事情絕不會這麼簡單,只因為工作能力傑出而提拔,這聽著就不像真的。況且如果他知道部落階層非常嚴明,奴隸是不可能正式編製的。
所以給的名頭是假,沒什麼實際用處,但想從他這兒撈到什麼好處倒是真,不過他們是主動來示好的,按道理來說應該是先有求於周全,由此這當中周全作為主動方,說不定還能跟之周旋一番,先探探對方的底和條件。
很快在周全一番有經驗的談話下,他搞清楚了對方的意圖,上頭給余山的條件是,給他一個虛銜,一個實際上任何實權沒增加的職位名分,加上不管眼前這倆牢隸和周全的那些交易,不束縛他跟牢隸們培養感情,且每晚還能給他單獨用油燈陶碗,但有時限,必須在牢隸們換班時停止不用。
這些條件,說起來都是上層基本無代價的付出,唯有最後一個油燈碗算是最慷慨的條件,畢竟火光在洞穴地下,是非常寶貴的東西,能多給時限使用,說明確實有誠心要跟周全做點條件交換,於是周全暫且同意,且聽聽對方要讓自己做的事兒。
川禾顯得比平日要緊張許多,因為他是提前知道對方提出條件的,故而顯得局促不安,但周全表現卻反而更淡定,他知道對方給的條件已經很慷慨,所以要讓他做的事兒,必然不容易,否則成本和收益差距過大,那豈不是虧了自己?
於是就在周全一番寬慰下,川禾說出了條件:「他們讓你按著這個地圖,找到這個地方,多採集點這東西。」
說著攤開手,一個捲起的蜱蟲腹殼薄皮上,一種特殊藏青色顏料,塗抹著一個抽象的圖像,不過這圖像周全一眼便能看明白,他現在腦子的記憶力比來時好了不少,由此記得那走過的地下洞窟,當中的分叉道遍布,跟這簡易線條畫的出入不大,所以很明白這地圖所示的位置在哪個方向。
只是得知這薄皮來自於蜱蟲,顏料來自於地下甲衛蟲的血,周全還是多少感覺不適,畢竟上輩子,蜱蟲還是個連米粒都不如的蟲子,可這裡,它的腹殼薄皮層,完成的一張竟然有筆記本電腦那麼大,很難相信,那會是同一個物種。
除了交給余山這個地圖,還遞給周全一個乾癟了的草根莖,這可給周全看愣了,這玩意兒不就是地主家傻兒子天天給自己賄賂的那個嗎?其氣味如出一轍。
「這個叫龍鬚矛,一次不需要你採集太多,一次一根就足夠,採集到后,會有人找你收,你直接給他就行,他會想辦法帶給上層。」川禾說道。
「我聽說,這種東西可長在地表世界,地底下可從來不長植物的。」周全說道。
「地底下並非不長植物,而是相對於地表世界長的少,如果有能接觸到地表陽光的,那麼便也能生長出一些成熟的苗芽,這張地圖所示的地方,就是那片區域,能夠接受到地表陽光的地帶。」河石開口說道。
「不過到了那裡,你也一定要注意保全自己,掠食者會在那一片區域蟄伏,所以千萬要注意隱蔽自己,另外摘到就跑,千萬不要多逗留,否則...很容易有去無回!」川禾警告到。
一旁的河石聞言趕忙推了一下川禾,川禾知道他的意思,忙說道:「你別把他看作只是奴隸,對於我而言,他也是我們的朋友,我必須把危險提前告訴他!」
河石見已然如此,也不便多說什麼,另外他也知道川禾重情重義,否則也不會在沐恩日那天,放棄自己的前途,毅然中斷自己與聖種的完美契合,幫自己斬了那蛇頭,這就是川禾的性子,他一向知道的。
唉了一聲,他有些不敢看周全,怕他知難而退,而他們也將不好跟上層交代,然則意外的是,周全同意了,且還挺乾脆,就好像沒聽到後半段的對話一樣。
兩人面面相覷,但周全則示意不用再多說,道理他都懂,不過他真的很久沒有看到陽光了,所以心中那份悸動很大,上輩子天天能曬著太陽不當回事,可真到了一天都看不到的時候,才後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兒莫過於...呸呸呸,想跑偏了。
總之,他現在就像一個被烈火吸引的飛蛾,就惦想著那陽光燦爛,晴空萬里,白雲飄飄,一想就略幾分的激動!故而顧不得那麼多了,毅然接下了這樁差事!
不過那地窟採集,也不是天天去,而是在部落蛋蟲消耗完了的那天,才會叫去採集,一般而言是三、四天一去,沒有固定間隔天數,但大體是這麼長間隔,周全就得等一陣兒才能前去,但也好,他能緩衝一段時間,多提前做一些資料調查。
這幾天也發生了些許變化,首先就是出征日將近,最近地勇被召集到高高在上的地二去了,去那裡,他們要準備外出用的所有防備、武器等,還得提前接受巫會的復訓活動,提前一周準備,準備妥當后,就要出征地表,為期三日,取到地下洞穴需要的一切地表物資和食物。
地勇一走,地風立刻雞血值飆降,加之花氏極其心疼兒子,由此也不嚴管,就想給兒子吃最好的,養點膘,於是勸著地風別對自己那麼狠,地風耳根子軟,要不咋說是地主家傻兒子,誰說什麼話,幾乎都會聽進去些許,沒了雞血語錄,而是養生語錄。
什麼類似於聖種的選擇,也來自於天意,天意若到,他肯定能超越父親,沒到也是宿命之類,他立刻也覺著有道理,於是降低訓練標準,聽媽媽的話。
但地勇出發前,明確規定了地風必須每天服用多少的墨綠草汁,他回來會檢查的,由此,這個重擔,就分給了周全。開始幾乎一大碗完整的讓周全幫著喝掉,一開始還往鼻腔倒一點,但後來乾脆就不搞了,全讓周全喝了。
周全每日的飲用量加大,身體的素質也開始肉眼可見的變化,最顯著的變化就是,上下層的時候,臉不紅氣不喘,另外晚上的興奮期增加,像是有用不完的勁兒一樣,還有視力和聽力都明顯提高,現在晚上牢隸們隔著很遠的嘮嗑聲,他都能聽清,而且幾分夜盲的眼睛開始消退癥狀,不點火時,起碼跟有星光的夜晚一樣效果,點燈時起碼能感覺像開了浴霸。
當然隨著身體功能性的增強,食量也變得大了,到了山老的藥鋪時,一餐一個地瓜顯然不足夠飯量,到了第三天,他起碼一餐得增加到兩個,且還是半飽。
最近山老開始關注到這小子,越發覺得不可思議,就算是部落人在發育期間,也很難飯量成倍增長,這小子卻變化的這麼快?他不由心癢難耐,於是某日截住周全,問他是不是偷吃他在藥鋪里的葯,否則怎麼會如此蹊蹺,跟暴食症似得。
周全不說,就會被送到牢房,而一般奴隸進了牢房,會不由分說的先毒打,如果不能立刻自證清白,便不會多浪費時間審訊,可能直接割了舌頭或者直接燒死,在一群原始人當中,還指望多文明的處置方式?所以周全不得不把跟地風的那些勾當說了。
山老頭自己藥鋪里多少藥草能不清楚嘛?他說那些無非是嚇一嚇周全,故而這一解釋便也心知肚明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把龍鬚汁直接喝,而不是灌入鼻腔內?可正常人長期如此飲用,腸胃長期受強烈刺激,肯定會被汁液烈性穿腸而死的,你怎麼能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