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難於上青天

持久戰需要耐心，追愛一途征程漫漫，所以臉要厚，厚到她一見到你就想一巴掌拍死你。

「對頭。」周博通繼續向兵傳授把妹技能：「拍死你說明她在乎你到了極致。」

「可我拍死蒼蠅為什麼一點都不在乎？」

「那是因為蒼蠅的臉皮不夠厚。」

「照這麼說，你的臉鋼板砸下去也得碎成兩半吧？」沙雅插嘴調侃道。

「鋼板有點誇張，不過板磚絕對沒問題，你丫的不要跟我比臉厚。」

沙雅懶得理會，兵顯然也沒心情跟周博通比臉厚。追愛第一環完敗在大媽手中，要想繼續融化「雪女」，必須乘熱打鐵，使出追愛第二環。當然，說說容易做起來難。兵聳拉著腦袋，愁容滿面。

「帥兵，別灰心。」周博通拍著胸脯：「我幫你想好了，要繼續融化雪女，得去她寢室樓下唱情歌，就像昨晚你站在蠟燭之心前面唱《愛情碼頭》那樣的。」

「拉你的屎吧。」沙雅打斷周博通：「竟出些餿主意，還嫌兵不夠糗？在女生樓下唱情歌，土鱉！」

「帥兵，聽我的，你應該這樣，輕輕地走過蕭雨樓下，去深情地吟誦愛情句子。」

「愛情句子？」兵搖搖頭：「可我肚子里沒墨水。」

「放心，我可是小莎士比亞，包你水到渠成。」沙雅打開《羅密歐與朱麗葉》，炯炯有神：「我先吟誦一段，你跟著模仿就行。」

周博通急忙拿出耳塞堵住耳朵，城管在哪？噪音不管管嗎？沙雅潤了下嗓子，眼神溫柔似水，當真有幾分戲劇小生的韻味。

「輕聲！那邊窗子里亮起來的是什麼光？那就是東方，朱麗葉就是太陽！起來吧，美麗的太陽！那是我的意中人，啊！那是我的愛，瞧！她用縴手托住了臉，那姿態是多麼美妙！啊！但願我是那一隻手上的手套，好讓我親一親她臉上的香澤。」

「可以呀，難怪敢自稱小莎士比亞。」兵來了興趣：「這主意，我看行。」

「你說行就行！」沙雅得意地看著周博通：「走起，追雪女。」

生活區南面全是女生宿舍樓，陽光怡人，有的女生坐在陽台看書，有的在陽台上聊著心中的白馬王子。

「加油！」

沙雅鼓勵道。接過文稿，兵心裡像揣了只小鹿，撲通直跳。靠，死就死吧，無路可退，只能不要臉往前沖。蕭雨寢室在二樓，視角加採光好，看到兵很容易，何況那騷包的吟誦，想不被人發現都難。

「帥兵，是帥兵！來了來了，雨兒姐，他終於來了！」

「你們聽，他好像在念著情詩，羅密歐的味道。」

「嗨，帥兵，大聲點，雨兒姐正等著你呢！」

小姐妹們給兵鼓勁，漂亮的大眼睛早就看到兵，蕭雨把粉色玫瑰輕輕放回花瓶，微微一笑，來到陽台上。女神露面，兵瞬間來了勇氣，句句情深如重慶火鍋，麻辣，夠味！

「我借著愛的輕翼飛過園牆，因為磚石的牆垣是不能把愛情阻隔的；愛情的力量所能夠做到的事，他都會冒險嘗試，所以我不怕誰嘲笑我極端，相信自己的直覺，愛上你不撤退......」

陽台上女生越來越多，嘰嘰喳喳討論著誰會是男生心中的朱麗葉？

「接著讀啊，帥兵，你的女神一直在聽呢。」

「對啊，別停，女神已經被你感動啦。」

媽蛋，哥也不想停，可文稿上只有這麼一段。兵臉皮抽筋，無語地望向沙雅，能不能靠譜點？就這麼幾句頂個毛用？

「糟了，給錯了！」沙雅默默地從口袋中拿出另外一張文稿，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周博通哈哈哈，一個字，I服了YOU！

「機智如我。」

沙雅不靠譜，西方的愛情句子是指不上了，兵眼前一亮，那就試試東方的情詩，東風壓倒西風嘛。

沒錯，如果你喜歡一個女孩，就念詩給她聽，實踐檢驗，質量有保證。直接扔掉文稿，兵甩開額前劉海，眼神火熱望向蕭雨。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去，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裡層雲，千山暮雪，隻影為誰去？」

「雨，你聽到了嗎？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好……」

「愛我不要說出口，我能感受到的。」

鬼知道，她就這麼出現了。沒錯，你沒看錯，水桶腰，大象腿，是胖妹！她一直站在拐角那裡，聽著情詩，她願意接受兵的深情表白。

啊，烏鴉飛過，留下一連串省略號......

「你的愛，我能體會，什麼也別說，先抱一下吧，寶貝。」

兵頭有點暈，上次公園燃燒蠟燭之心遭大媽洗腳水無情潑滅，現在樓下念情詩竟召喚出如此極品。蒼天想問兵，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兵好想借根頭髮弔死，為什麼別人手牽手辣么容易，輪到自己就這麼難呢？

有多難？

難於上青天，比登天還難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