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哎,解藥這不就有了?
大元王朝,元和四十一年。
碧波蕩漾的西湖水與皎潔無暇的月光遙相輝映,富麗堂皇的畫舫縱游其中,畫舫上張燈結綵,歌聲笛韻不絕於耳。
三樓的房內,一女子覺得口乾舌燥,身子仿若沉浸在岩漿中,說不出的滾燙煎熬,她趕忙雙腿盤地而坐,催動內力壓制毒性。
運功療傷的她依舊耳目聰敏,聽到了腳步聲在外頭響起,她來不及細想,立刻躲到了床底下。
只見,兩個墨衣隨從攙扶著一個男人走了進來,將他放到床上后,立刻轉身離去。
男人躺在床上,面白如紙,意識模糊。
床底下,祝木蘭剛剛運功壓制下去的毒性再度發作,變得比剛才更加兇猛。
在藥力的驅動下她手腳並用的從床下爬了出來。
映入眼中的男子模樣,祝木蘭除了一句「卧槽,絕逼帥掉渣」,她實在是想不出其他的詞語來讚美。
哎,解藥這不就有了嗎?
她扛起這男子,從窗戶溜走了,帶到一個客棧里,開始解毒。
清晨。
祝木蘭在半睡半醒中手不知不覺地碰到什麼東西。
「放肆!」
一聲暴喝將她驚醒。
她睜開雙目,揉著惺忪的睡眼,舉起虎狼之爪:「嗨,早啊!」
「你是何人?受何人指使?」
裴行簡眸中寒霜遍布,周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這個女人簡直狗膽包天!竟然趁他體內餘毒未清,意識模糊之際把他給睡了!
想到昨晚那一幕幕活色生香的畫面,裴行簡不單單想殺了她,還要把她的屍體剁碎拿去喂狗!
祝木蘭察覺到他殺意乍現,反倒挑眉輕笑:「幹嘛?怕我提起褲子不認賬?放心好了,嫖亦有道,我還是很有原則的。」
聞言,裴行簡怒髮衝冠,右手如猛蛇出洞,掐住了祝木蘭的脖子,並且逐漸加大了力度。
祝木蘭也怒了,有話不好好說的男人,一定有暴力傾向,要不得!
她伸手朝他的兄弟攻擊去,裴行簡下意識鬆開了手,待他反應過來,臉上如萬年冰塊一般化不開。
「瞪什麼瞪啊,信不信我廢了你兄弟,讓你這輩子失去了吃飯的傢伙!」祝木蘭冷哼道。
「失去吃飯的傢伙?」裴行簡眉頭皺得可以夾死一隻蒼蠅,「你是把我當成了伺候人的小倌兒?」
「別想狡辯,你長得這麼漂亮,體內還有清風樓小倌兒為了伺候好客人才會吃的合歡之物。」
聞言,裴行簡的臉更加冷若冰霜,一言不發。
關於昨晚之事,涉及了他的大計,他不可能去解釋,但任由她這麼誤會著,他心裡頭又十分不爽!
見他不說話了,祝木蘭以為是他不好意思了,因為從他昨晚剛開始的表現來看,十分的青澀,一看就是第一次開葷。
她看了這麼多本顏色讀物,該懂的都懂的,男人嘛,自尊心比較強,對於自己在床上的表現總是耿耿於懷。
「你放心,你昨晚的表現,我十分滿意,這錢只會給多不會給少的!」祝木蘭善解人意地拍了拍裴行簡的肩膀。
裴行簡見她越說越不像人話,眸中寒意更甚,順著她的話往下問:「你要給多少?」
「嗯,按市場價,一般來說都是一晚上一百兩,看在你長得這麼漂亮,胸肌這麼發達,技術勉強過得去的份上,我給你一百零一兩!」
「你可懂行啊!一百零一兩,打發叫花子可都不止這個價!」裴行簡冷哼了一聲。
「不要的話,你就相當於讓我白睡了一晚,賣力還賺不到錢,虧的是你!」
裴行簡被氣得一時無語,他見過太多為自薦枕席,厚顏無恥的女人了,但今日他才發覺,眼前這女人厚顏無恥的程度,刷新了他的認知。
她是吃牛逼長大的嗎?
祝木蘭見他又是一言不發的,於是懶得搭理他了,決定給完睡資就離開。
她起身,正想著找自己的衣服,然後才後知後覺——
哪裡還有什麼衣服,就剩下一地的碎布了!
無可奈何之下,她只能把蓋著的薄被撕成兩半,包住自己,然後下床。
腳剛落地,雙腿發軟,一點力氣都使不上,差一點一頭栽倒在地。
「呵!」裴行簡發出一聲輕笑。
聽在祝木蘭耳中分外刺耳,於是回諷道:「你又好到哪裡去?下來走兩步我看看。」
裴行簡用眼角的餘光輕蔑地斜了她一眼,冷聲道:「行事放蕩,言語粗鄙!」
「心口不一,你昨晚快樂的時候咋不這麼說呢?」祝木蘭風輕雲淡地懟回去。
祝木蘭說著飛速在地面上撿起了自己的荷包,丟給他。
「我出門只帶了五十兩的銀票,剩下的五十零一兩你憑著這個荷包去萬盛錢莊拿!」
說罷,打了一個「拜拜」的手勢,「我走啦,小美人!mua~」做了一個飛吻的動作后開門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囂張得簡直像個剛去春滿樓采完花的大爺!
「你走不掉的!」
癱坐在床榻上的裴行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布滿寒霜的雙眸再看到荷包上修的奇特文字后,瞳孔猛然一縮。
二十年前,裴家一夜之間覆滅,殺人兇手用血寫下的正是這些長相十分奇怪的文字。他查了這麼多年了,一點線索都沒有,沒想到今日讓他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莫不是這女子跟他裴家一族被滅有關?
在祝木蘭離開后約摸一盞茶的時間,一個穿著紅黑相間的男子找了過來,望著一地的狼藉,他目瞪口呆。
「大人,大人您沒事吧?」
看著上半身不著寸縷的裴行簡,夜風知道大事不妙了。
他不敢耽誤,趕緊跑去找了一身衣裳,幫裴行簡穿上后,趕緊跪著謝罪,「屬下辦事不力,請大人責罰!」
「有沒有抓到一個從這裡跑出去的女人?」
「女,女人?什麼女人?」
察覺到裴行簡全身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冷意,夜風不覺身子一僵。
「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去萬盛錢莊把我的五十零一兩嫖資取出來!」裴行簡將祝木蘭留給他的荷包遞給風夜,銀牙磨得咯咯作響,「還有,查清楚這荷包的主人是誰,我倒想知道,她究竟是哪家女子,如此狗膽包天!」
看著自己大人一臉發狠的模樣,配合著方才聽到的話,夜風覺得自己被劈了一般。
嫖,嫖資?昨晚他家大人被擄走,還被睡了?!
這如何可能,明明大人都精心策劃好了,那幫人的陰謀怎麼可能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