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誰的兒子？（中）

「你……你怎麼會知道的？」陸老爺子顫動地說道。他不明白，這件事情從陸豐剛一下生就已經注意要隱瞞一生的，但今天他竟然知道了。

「這麼說，她真不是我的母親？」陸豐本來只是試探地一問，沒想到，爺爺的反差這麼大。剛才還一臉的幸福樣子，現在馬上就驚訝的不得了。

「這個……」陸老爺子也知道自己的言語有失，但卻已然無法挽回。

「爺爺，快告訴我！」陸豐急了，此時好像失去了以往的冷靜。剛才那見到爺爺的激動心情，彷彿蕩然無存。他的心中，充滿了好奇與奢望。如果能見到自己的親生母親，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只是，奢望始終是奢望。陸豐年紀有多大，他的母親就去世有多年。看著爺爺一臉大將色的面孔，他就猜得不離十了。

「我的親生母親，已經不在了，是么？」陸豐探試性地問道。

陸老爺子沒有直接說什麼，而是緩緩地點了點頭。雖然這是細微不可察的動作，但還是映射到了陸豐的眼裡。剛才那滿心的歡心，一下子墜入了萬丈深淵。陸豐絕望地看著爺爺，問道：「我真的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了？」

「不，你還有我！」陸老爺子蹭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道，「雖然你父母均離開了人世，但是你還有我這個爺爺。回到家裡住吧，我這老頭子沒幾年可活了，讓我享受幾年的天倫之樂吧！」

陸老爺子一把拉住陸豐的手，認真的神情讓陸豐根本無法拒絕。而就在這時，外面一陣吵雜的聲音響起。

「父親，父親在房裡嗎？」陸豐聽得出來，說話之人是他的大伯——陸松。

「我是偽裝成下人混進來的。他們都不知道我的身份，爺爺你不要說出去好么？」陸豐知道他們一來准沒好事兒。畢竟，剛才程曉琴跟陸松他們說的話，有一半他都聽到了耳里。雖然沒聽全，但大致意思也能猜到。一定又是那個程艷找程曉琴做主，而在找自己麻煩之前，先問清大伯和三叔自己的身份。

「好，那你先在一旁站一會！」陸老爺子雖然已過古稀之年，但卻並不糊塗。既然是下人，怎麼可能會坐在床上。所以讓陸豐站在一旁，才是對他身份最好的掩飾。

吱啦，沉重的房門再一次被打開。映入眼帘的，除了陸松、陸林兩兄弟外，還有程曉琴和程艷。

雖然陸老爺子對程艷很不待見，但既然住在一起了，也不能對人家太過牽強。所以平日里，還是給了很多好臉色。要不然，程艷也不會獨自找陸老爺子為她做主了。

「父親，我們找個人。有沒有看到一個……」陸松話還沒說完，便看到在屋裡站著的陸豐，大叫道，「對，找的就是他！」

語畢，陸松就要往屋子裡沖。只是，陸老爺子怎能任他如此胡來？一手把陸松攔了下來，問道：「松兒，教訓你多少次了，做事要穩重，別這麼莽撞。有什麼話，就直說。」

陸松看了看站在屋裡的陸豐，然後把事情了出來。

原來，當陸豐走後，程艷便把她和陸豐之間的事情說了個清楚。陸松兄弟也是恍然大悟，原來一切都是個誤會。那個劉豐根本就沒有和程丫頭髮生過任何關係，而且程丫頭也非常討厭這個劉豐。既然這樣，那還慣著他幹嘛？

於是，怒氣沖沖的陸松兄弟帶著程曉琴和程艷，回到了陸豐睡覺的房間內。

而就在這時，陸豐已經來到了陸老爺子的房間內。所以，當以為陸豐逃跑了的時候，四人便開始到處尋找陸豐。在那幾個種花的下人口中得知，有一個貌似劉豐的人，想從這裡路過。而對面正是陸老爺子的庭院，所以四人猜想，劉豐一定是逃到這裡來了。

就這樣，四人敲響了陸老爺子的房門。可是沒有想到，這個劉豐本事倒不小，竟然連父親都能大哥搭個上。

順便，那個程曉琴和程艷，又把陸豐的惡行，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別說是陸老爺子了，就是陸豐自己，聽得都有衝動想揍自己一頓。好像在她們的口中，自己就是一個惡貫滿盈惡霸。

陸老爺子狐疑地看了一眼陸豐，又看了一眼程艷。對於程艷的為人，陸老爺子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這小丫頭生活放*盪不說，而且還心胸狹窄。估計，孫兒一定是不小心招惹到了她，所以她才會這樣記仇。

別說陸老爺子根本就沒相信程艷的話，就算是相信，以現在的情況，陸老爺子也絕對地選擇站在陸豐這一邊。

陸豐見爺爺有些左右為難的樣子，不忍再為難爺爺，於是出面說道：「你們既然是來找我的，就直接說目的。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一句話，四人頓時愣在當場。見過有氣魄的，但沒見過這麼有氣魄的。你一個下人，在這裝什麼裝？莫不是，以為跟老爺子關係處好了，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么？

「哼，你小子欺負了我的侄女，還這樣理直氣壯？今天要讓你知道知道什麼是陸府的家規。」程曉琴是了狠角，有啥不順心的，就家規。要說這陸家家規中還有一半是她創造的呢。

陸豐怔了一下，本來以為這個女人是自己的母親。所以十二年前陷害自己的事情可以不做任何計較。但是現在知道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母親。本為溫存的親情，一下子瞭然無存。在陸豐的心裡，蕩然激起了仇恨之火。

這個女人當年陷害我，到底有什麼居心？

陸豐的表情一下子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跟陸松三人之前見到的完全兩個樣。不僅是陸松他們愣了一下，就連程曉琴這個之前沒和陸豐打過交到的人也有些不知所措。

「那你到是說說，什麼樣的家法，什麼樣的家規？」陸豐越想越生氣，最後還來勁兒了。一把抓住程曉琴的脖領子，惡狠狠地問道。

「你，大膽！」陸松兄弟急了，看見這個下人竟然對弟妹無禮，這是能請允許的么？要是傳了出去，非得丟盡陸家的臉面不可。

「住手！」正當陸松兄弟二人要上去教訓一下陸豐的時候，陸老爺子喊了起來。道：「你們幾個，還有沒有把我這老頭子放在眼裡？啊，一個個地，繞過我自說自的。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是我的庭院！」

說時，陸老爺子還拿手指挨個指了指，就連陸豐都沒有放過。一下子，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而陸豐也將手鬆開，但卻一臉惡意地看著程曉琴。

「你們先出去，我有話單獨跟他說！」陸老爺子指得「他」是陸豐，揮了揮手，就把陸松四人給打發出去了。也不管四人樂不樂意，反正一關門，屋子裡就剩下了陸豐和陸老爺子。

「孫兒呀，你怎麼這麼激動啊。就算知道她不是你的生母，也不能這樣頂撞她。本來還想為你說些好話，你這樣一來，叫我怎麼解釋呀？」陸老爺子把門插上，然後將陸豐拽到最裡面，小聲地說道。

「爺爺，你有所不知。那個女人她……」陸豐的話欲到嘴邊，卻不知道應該如何說起。是啊，程曉琴陷害自己的事情，到底應不應該告訴爺爺呢？

如果這件事情說了，那麼程艷也難逃其咎。以爺爺的脾氣，恐怕這個家，就離解散不遠了。除了大伯和三叔外，就只有程曉琴在支撐著這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