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難分伯仲

隨著SSS飛入太空，空間站核心艙也為之一空。懸殊的內外壓差將密封環境破壞，眼看就要引起一系列的毀滅事件。

然而壓力稍泄，兩側的實驗艙門便「唰」的一聲自動降下。如此一下便將數以億計的生物箱和充當苦力的「感染者」悉數隔離。

空蕩蕩的核心艙內，嚴苛的太空環境卻對楊小海幾無影響。白衣飄飄間，身後五彩光團亦懸的穩穩噹噹。入鬢劍眉一挑，愣在無有空氣的環境下聽到了聲響—「哐、哐哐……」

「果然，真空環境奈何不得你啊！」那聲音沉悶且連續，明顯是拳頭砸出的動靜。在這無有智慧生物的太空站內，能做如此行徑的，答案已是昭然若揭。

「既如此，且待我送佛送到西！」膝蓋微彎，攜奪目神光，循SSS撞出的大洞，海洋向外便飛。自打楊小海恢復了大神真身，SSS便成了案板上的魚肉—任由宰割了。

太陽是個碩大且炙熱的火球。月亮被地星遮擋，蹤影難覓。除了一閃不閃的星星外，一望無邊的黑暗與無盡的死寂幾可將人逼瘋。海洋出空間站，直直前飛。

待得足夠遠后，方將紙扇向身後一扇，口中輕喝：「復！」遠在數千公裡外，破開大洞自行合攏，呼吸間便即和好如初。要不是身邊還有個運動褲大漢，空間站破損的事兒直如從未有過一般。

掃一眼SSS，但見它手舞足蹈、掙扎不斷。奈何身不由己，健碩的身形仍是漸飛漸遠。表情猙獰、咆哮嘶吼，無有空氣傳播，SSS再不甘也只能獨演無聲默劇，僅此而已。

海洋單手虛拉，健碩的身形陡然停住。另只手瀟洒揮舞。紙扇輕搖間，綠油油大火驟然而起，將SSS層層圍困。

「此火取自丁卯、丁巳、丁未、丁酉、丁亥、丁丑之中。六又屬陰數，於太空之中煅燒你的，即為極陰之火的六丁神火。」

海洋凌空虛立，紙扇輕揮。雖與太空環境格格不入，但卻偏偏風流個儻，風華無雙。

「終還我本來面目，豈能不玩命嘚瑟。」一直以來，平平無奇的外表幾乎成了楊小海的心病。生平第一次上得太空，倒給了老宅男如願以償的機會。

陰火是否有溫度、到底灼不灼熱，這些旁人是無法知曉的。但身處火焰中心的SSS必是知之甚深。

透過綠油油火焰，魁梧身形漸漸模糊。SSS無聲嘶吼，狀似痛苦之極。SSS為世界形成前便存在的「混沌」生物，即便是極陰之火，一時間也燒它不死。

海洋也不急，長身凝立，靜待SSS化為灰燼。遙想當年，老君煅燒猴妖，不也用了七七四十九日么？

火焰中的魁梧身影當然不會乖乖被燒。然而如何掙扎，那綠油油的陰火直如附骨之疽，根本就甩不脫、掙不掉。

隨著時間的推移，強壯的四肢到底被燒成了灰，六塊腹肌也漸漸融成了一塊。接下來，就該輪到光光無有毛髮的腦袋了。

海洋不再盯著不放，轉而將視線投向了宇宙深處。那邊，正是父母殘影飛來的方向。

「此向深處，會不會有更多的父母殘念呢？如今的我，到底是上古大神，還是曾經的錚錚鐵骨？亦或者，只是個胸無大志的老宅男？

呵呵，輪迴數度，所經所受，一樁樁一件件的，都是那麼的匪夷所思。也許，上古神話什麼的並不是神話？所有的傳說其實都有跡可循？」

「啊呀！」胡思亂想間，海洋大叫一聲，忽忽然念起了什麼—那妖猴被極陰之火煅足七七四十九日，結果不僅沒被燒毀，反倒煉出了一對火眼金睛。

這SSS雖不是天地所生，卻也是「混沌」所養。光從本源上論，怕是比妖猴還要根正苗紅。一念及此，海洋立即摒卻雜念，徑向陰火正中望去。

四肢不見了，胸肌消失了，就連那光光的腦袋也沒了蹤影。「吁……」，海洋長吁口氣。或許是太過敏感了。曾經的夭折經歷，給了他太多的困惑與挫敗……海洋原地轉身，就待向空間站飛去。

不對！陰火中是沒人形，可卻並未完全消失。急轉頭，海洋凝神細看。「超級視覺」刺入火焰，但見魁梧的人形早無影蹤，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團蠕動著的、灰白色的肉團。

棕色眼眸猛的一縮，海洋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這就是「混沌口糧」的原形？」念頭剛轉，一團爛肉便有變化：上端分裂，露出了個寬闊的大口子來。

鯨吞海吸間，綠油油的漫天陰火洶湧倒卷，不一刻便被爛肉吸收一空。海洋臉色凝重，迅捷退至白里開外。

「嘎！這澡洗得舒服。不僅神清氣爽，連凡俗外殼都洗刷一空。爽！」遠遠的，海洋收到了一股子陌生且熟悉的意識波。入鬢劍眉擰得更重了。

「這貨果然沒那麼容易掛！陰火沒練就「火眼金睛」，倒讓它無師自通了「意識波」。不學即會謂為「天才」。沒想到它竟還是個「學霸」。」

胡思亂想的習慣是沒救了，好在身比腦快。出於本能，白皙修長的手指凌空一指，仙法「言出法隨」已然下意識使了出來。旋即，握於手中的紙扇塊塊碎裂，於真空中慢慢飄散。

身穿甲胄，腳踏白雲與奇形坐騎的天兵天將陡然出現。「殺！」驚人的意識波衝天而起，一股腦向爛肉掩殺而去。這是碎裂紙扇所化，也是海洋大神的通天手段：仙法—撒豆成兵。

面對異象，爛肉向下一轉，露出了上面的橫向口子。就是這無唇無牙的「森森巨口」，剛將漫天的陰火吞噬一空。「一招鮮吃遍天」，爛肉口子大張，頓有無盡吸力籠罩了大片空間。

吸力很是怪異，明明無風，卻又萬難抵擋。仿如無底洞，又好像饕餮進食，摺扇所化的天兵天將還沒施展神通呢，便被稀里糊塗的吸進了口子之中。

「哼！」手段被破，海洋卻穩如泰山。雙手一引，將五彩光團收攏掌間。忽忽然，一柄金光閃閃的鋒利小劍憑空產生，一閃而沒。

再出現時，已到了爛肉近前。嘩啦一下，金光撞的爛肉猛顫亂搖，卻並沒扎穿。將手一招，金光小劍立即瞬移至海洋身前。再一閃，沒入了五彩光團。

被華光包裹的小小紅狐似有所覺，長長的睫毛動了動，翻身換個姿勢繼續呼呼大睡。

「金屬性免疫嗎？那麼……」海洋喃喃自語。意念轉動間，綠意蔥翠的小樹、晶瑩剔透的透明弱水、熊熊燃燒的紅色火球、精緻的土色小山，共計四件物事分離而出。而光團則變得金光閃閃，成了顏色單一的金屬光球。

四件物事一閃即逝，再出現時，已是爛肉附近。無聲的攻擊過後，爛肉依舊大張著口子，四件物事也完好無損。

此番正面直對，竟誰也奈何不了誰，鬥了個五五之局。海洋那刀削般的劍眉幾乎擰成了疙瘩—被陰火燒烤的SSS變回「混沌」原貌，已然能和他這個「始族」大神分庭抗禮。

經歷「輪迴」，好不容易聚齊的「五行之力」不能消滅怪物，海洋再也沒了恢復真身時的輕鬆。短短時間，他已是底牌盡出。

先有「言出法隨」、「撒豆成兵」，后再「五行轟殺」。如此手段，就算上古大神也扛不住。可這個「混沌口糧」，怎麼就那麼的皮實呢？

海洋深感棘手。手段尚有許多，但好像都拿這個蠕動不停的「爛肉」沒轍。正自思考對策呢，「混沌口糧」忽忽然自我分解，繼而消失不見。

海洋心思更沉，他怎麼就忘了，這東西可是無數肉眼不可見的致命病毒構成的！聚則成型，散則蹤跡難覓。

運「超級視覺」，上下左右急切探查。這個立功無數的技能卻在關鍵時刻展露了短板：它可以全方位無死角的觀察，甚至可以拉近拉遠，穿透障礙物；唯獨對肉眼難見的細小病毒無可奈何。綜其根本，「超級視覺」再犀利也只為視角，到底不是顯微鏡。

「咔嚓」一聲，海洋頓覺肩頭劇痛。那痛楚是那麼的清晰，竟比被九黎族長斬去一臂時還要痛苦數倍。

「超級視覺」終於鎖定了目標：一團爛肉與海洋漸飛漸遠，橫向張開的口子內深邃空洞，似乎通向了另一個空間。自己的肩頭血流如注，壯實寬厚的肩膀直直少了生肉半斤。

「混蛋！張口咬我，忒的下作。」海洋恨恨發出了意識波。儘管不願，攻守之勢已然迅速發生了逆轉。

「嘎！手腳繁瑣，還是這無底巨口來得痛快。雖然嘗不出味兒，但解恨吶。嘎嘎嘎……「始族」小子，讓我一口一口咬死你吧。」幾經打擊，「混沌口糧」卻狂妄依舊。

海洋眉頭皺得更緊了。憑強大生機與幾近變態的復生能力，若普通傷勢，他當然不懼。可怪嘴著實犀利，傷口麻癢疼痛的緊，竟是無法自主癒合。

「轉眼」查看，原來傷口上附有一層灰敗的病毒薄膜。吃肉就算了，還在攻擊之餘偷添毒傷害。

此舉可謂是老太太靠牆喝稀粥—背壁無齒兼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