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麻煩上門
陳禮笑著擺了擺手:「他們又沒吃咱家的米,咱還管得了他們說什麼?咱好好過日子就是了,等咱們將來過上好日子,這些話你就永遠聽不到了。」
不到二十歲的姑娘那受過這種待遇?
別人都說她是天煞孤星,巴不得離他越遠越好,可這個說願意娶自己的男人,好像有點不一樣?
對自己的夫君,林黛莫名有些好奇了起來。
等到陳禮牽著林黛走遠,之前搭話的藍衣青年搖著摺扇,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片刻后,他招了招手,一個青衫小廝立刻小跑著過來。
青年摘下腰間的一枚玉佩,低聲囑咐了幾句,小廝再次小跑著離開。
青年卻是望著陳禮離開的方向怔怔出神。
陳禮指著不遠處的一座小院,說道:「這就是咱們的家了,有點破,還有點小,你別嫌棄,很快我就會讓你住進大房子里的。」
「不嫌棄,不嫌棄,你願意收留我,我就已經很感激了,以後我一定做牛做馬,好好報……」
「咕~」
話還沒說完,林黛的肚子就忽然叫了起來,小姑娘的臉頓時紅到了耳根。
推開院門,陳禮將懷中用油布包著的狗肉取出:「直走就是卧房,你先墊墊肚子,我燒水給你再煮碗面。」
林黛看著油布包里的狗肉,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但是她沒有接肉,而是用雙手揪著衣角,紅著臉說道:「我爹說過,君子遠庖廚,你可是一家之主,這些事我來做就好了。」
看著林黛緋紅的臉頰,陳禮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冒犯的意思,但君子遠庖廚這種話,只有讀書讀傻了的人和懶貨、廢物才會說,嘴裡說得好聽,其實就是掩飾他們不會且不想做飯的事實,你不會希望你的男人也變成那種人吧?」
林黛連連搖頭:「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陳禮抓起林黛的一隻手,將油布包塞進去:「不管怎麼說,今天也是咱們成親的日子,身為一家之主,我總不能讓你餓著肚子吧?」
看著走入廚房的陳禮,林黛看了看手裡的油布包,臉色紅的幾乎快滴出血來了。
能被人收留都超出了她的預期,更何況這個夫君對自己還這麼好?
她心裡已經開始默默盤算起來,自己能為這個家做些什麼……
看著林黛吃完了半碟狗肉和一碗湯麵,連麵湯都喝的一乾二淨,陳禮眼中泛起了一抹心疼之色。
他之前就注意過,送親隊里的姑娘們都背著大大小小的包裹,裡面裝的不是行李而是嫁妝,一般家裡富裕點,都會儘可能地多裝一些,如此一來,閨女嫁出去的可能性自然也會變大。
只有林黛,除了一身有些破舊的粗布衣裳,什麼都沒有,還一直忍著飢餓。
這姑娘應該只帶了來帝都的口糧,壓根沒想過回去,所以將糧食都留給了患病的母親。
如果實在沒人要的話,這丫頭可能就跟差役去青樓賣身了。
封建時代萬般黑暗,唯一值得稱道的是女子將名節看得極重,若不是走到了絕路,林黛這種寧為貧妻也不做富妾的性子,是絕對不會想著將自己賣身青樓的。
被陳禮看著,林黛有些羞赧地低下頭,紅著臉支支吾吾的說道:「當,當家的,我平時吃的真的很少的,你……你別生氣。」
「沒有的事,你既然嫁給我,我就不會再讓你吃苦。」陳禮聲音溫柔,「吃飽了么?沒吃飽我再給你煮一碗。」
「不,不用了!」
林黛有些惶恐。
陳禮默默地嘆了口氣,這姑娘肯定沒吃飽,但他又不好逼迫,生怕這姑娘認為自己吃的太多會被趕走。
林黛將碗送入廚房清洗,房間內再次陷入了沉寂。
約莫盞茶的功夫,兩人又異口同聲的開口:「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林黛眼中流露出惶恐之色,卻還是咬著嘴唇:「當家的,你…你先說吧。」
陳禮笑了笑:「我們既然已經成親,那你母親便是我母親了,所以我想明天跟你回一趟娘家,將母親接來帝都,你覺得怎麼樣?」
林黛忽然愣住了。
她怔怔地看著陳禮,一股暖流湧進心裡,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本來是想跟陳禮商量商量,自己明天出去找個活計,等她賺到了錢,再跟陳禮商量將母親接來帝都過活,沒想到陳禮竟先一步提了出來。
前世今生都是陳禮第一次成親,前世讀書的時候想著好好學習,將來考個好大學,讓資助自己的恩人也開心開心,別說談戀愛,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摸過。
現在看到林黛哭了,他一時間有些茫然無措。
「當家的,謝謝你。」
林黛紅著眼眶,不斷抹著臉上的淚水:「你放心,等安頓好母親,我就去找活計,一定……」
林黛話都沒說完,一張櫻桃小嘴就已經被陳禮捂上了。
「我是娶你為妻,不是給自己找了個傭人,你男人雖然沒有封侯拜相的大本事,但是養活一家子還是沒問題的。」
陳禮看著林黛的雙眼,一字一頓,極為認真的說道。
他沒有什麼大男子主義,出身21世紀也早已習慣了男女平等,妻子想幫襯家裡生計他不反對,但放眼帝都固然營生很多,可基本都是些體力活,哪怕林黛讀過書會算賬,人家也會優先錄取有功名的秀才、舉人。
他還沒到那種需要自己老婆出去賣苦力養活的地步。
林黛與陳禮肌膚相觸,她頓時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被亂跳的小鹿踩化了。
「陳秀才,你給我出來!」
一道極不和諧的聲音驟然響起。
陳禮眉頭一挑,他就跟林黛回家吃了頓飯的功夫,這錢老闆就找上門來了?
也不對啊!
這裡好歹是帝都,是天唐的臉面,治安肯定不能差,這傢伙就是上門尋仇也不會這麼囂張。
「我出去看看。」
陳禮將手收了回來,滿臉嚴肅的朝著院門走去。
剛一出門就看到一個面色蠟黃的中年男人與錢老闆站在一起,似乎是在爭吵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