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讓他知道疼

劉大夫卻是一愣，不太明了情況的盯著凌湛楠看了好一會，卻不見他再理自己，只能轉看向顧清，求助。

顧清也有些意外，他向來知道，對於紀小姐，殿下的態度向來是隨和的，寬容的，這次……

他也看到了劉大夫的求助，其實也是他自己想知道，只能硬頭皮上前一步。

卻聽凌湛楠再次冷淡的開口：「她自己的病，應該清楚，病患聽醫者的，如果她不想治，仙丹都沒用，不治也罷。」

「殿下，估計紀小姐就是有所擔心罷了，不如就讓莫侍衛去見見她，說明白了，她就用藥了。」劉大夫勸說著。

「劉大夫，我和你有仇哇……」瀾沫過來用手指點著他的肩膀。

劉大夫立即回頭看她，搖頭：「沒有。」

「你對我有意見？」瀾沫再問。

他再搖頭：「沒有。」

「既然什麼都沒有，你幹嘛非把我推出去呢，是認為自己的醫術太差了，怕丟了你這份顏面，特意找我頂包的？」瀾沫冷冷的看著他。

劉大夫立即擺著手：「絕對沒有！」

「劉大夫，你當了這麼久的醫者，也明白，患者不遵循醫囑，醫者無能為力的，正如殿下所言，如果患者自己都不想活了，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不會真當自己是神了吧，最少，我不是。」瀾沫很不客氣的道。

劉大夫糾了下老臉，張了半天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聽她再道：「她對於我有所懷疑，懷疑什麼，我的醫術？我的身份？還是因為我們之間以前的一些小過節，怕我對她下毒手？其實大可不必這麼麻煩，她病了這麼久，也有自知之明，就她這病，我只要袖手旁觀，不出五年，自己就掛了，還浪費那麼多名貴的藥材在她身上，幹什麼。」

「你誤會了，紀小姐就是想問問病情，這樣她放心了，就服藥了……」劉大夫強行的解釋道。

「劉大夫在這王府之中，你就是最權威的大夫，她的病情如何，你說不明白嗎？放心？放什麼心，她懂醫理，還是懂醫術，就算我說了，她真的能放心？至於服不服用你所給她開的調理身體的葯，那還真是她自己的決定，總不能強灌吧。」瀾沫冷哼一聲。

凌湛楠輕拍了下桌子，將剛要再說話的劉大夫的聲音給打斷了。

「回去告訴她，不想喝，也可以，隨她。」

「王……是，殿下。」劉大夫泄氣的施了一禮，退出了書房。

這時凌湛楠再抬起眼來，眉頭微皺，目光發陰的看著還站在那裡一臉不屑，無聲的嘟囔著的瀾沫。

頓時就沒了好氣：「你……就不能客氣點嗎？怎麼說，他也是府中大夫，年紀也不小了，總得給他留些顏面。」

瀾沫立馬抬起頭來看向他，還與他再互瞪了一下，指著自己的鼻子：「殿下的意思，是我說的不對？」

「本王沒說。」凌湛楠白了她一眼，扭頭到一邊。

瀾沫上前來，很殷勤的為他倒了杯茶，放在桌上，才道：「殿下，劉大夫確是年紀不小了，但行醫之人，最忌諱的就是言不明，語不清，含糊其辭的糊弄病患，他現在已經出現了這種情況，也是因為，紀小姐的身份高貴，他不敢直言，這就與太醫院裡的那些怕死的太醫一樣，可這樣的醫者，也同樣不讓人尊重，因為，他們所耽誤的，不是名聲，而是一條人命。」

凌湛楠斜眼盯著她，沒表態，因為他沒覺得她說的有什麼問題。

「佛講的是普度眾生，講的是眾生平等，醫者也是如此，對所有的病患都要一視同仁，方能贏得尊重，更甚者是名聲，怕醫死人，不敢用藥，下處方，還當什麼醫者。」瀾沫扭頭到一邊，再嫌棄的撇了下嘴。

凌湛楠拿起她倒好的茶，放在唇邊小抿了一口，以掩飾唇角那微揚起的笑意。

「可你也不想去見。」凌湛楠再道。

「不是不想，是沒必要，對於現在紀小姐的情況，我沒有更好的辦法，能讓她的高熱退去，已經做到了，至於調理身體，劉大夫做的很好，他開據的方子我是看到過的，要比我先前所想的還到位，為什麼她會不相信呢？」瀾沫輕搖著頭。

「她不是不相信劉大夫，是不相信你。」顧清也沒好氣的補充了一句。

凌湛楠瞪了他一眼，卻沒說話。

「她不相信那是她的事，但卻任性的拿自己的病來當賭注，認為這樣一定能贏，或許吧，她以前用過此法，也贏過，但她不知道的，今時不同往日。」瀾沫痞痞的一笑。

「怎麼不同了？」顧清側頭看著她問。

瀾沫指著屋外：「不是剛剛被杖斃了一個嗎？失算了。」

「噗……」顧清很不客氣的笑出聲來。

凌湛楠也微低頭的輕舔了下唇角，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瀾沫再嘟了下嘴，糾著小臉的癟了癟小嘴：「我總感覺，拿自己的生命來要挾別人的人，都是傻子。」

「嗯？」凌湛楠抬頭來看著她。

瀾沫一本正經的上前來施了個禮：「殿下，您認為不是嗎？命在自己的手裡，那才叫籌碼，在別人的手裡，那叫什麼？那叫棋子，沒見過有一個下棋的人，因為失了個棋子而痛心疾首的，自己都不珍惜的東西，讓別人珍惜，是不是要求高了點？天真無邪！」

「那你呢？」凌湛楠再輕皺眉，冷眼看著她。

瀾沫的眼睛轉了轉，再是一笑：「我命，由我，不由天！」

凌湛楠手指在杯沿處輕輕的撫摸著，冷揚了下嘴角：「由你？可能保不住吧，苟且偷生？」

「也無不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韜光養晦，養精蓄銳，厚積薄發，一擊致命！」瀾沫輕鬆的回答。

「所以，想要你命的人，最後都得死。」凌湛楠的目光再次如深潭一般，看不清了。

瀾沫聳了下肩：「差不多，就看有沒有那個本事了，我這個人，不太會妥協，咬住從來不鬆口，就算死，也會咬下來二兩肉，就算咬不死，也得讓他知道疼。」

凌湛楠再垂下頭時，眼中全是讚賞之意。

而顧清卻很大方的對她豎起大拇指，對她挑眉一笑：「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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