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狽為奸
這些年陳漢文和陳定總是因為讀書的事情,弄的家裡雞飛狗跳的,難得陳定能如此恭敬地對著陳漢文說話。
瞧著陳定眉梢眼角都是笑意,陳漢文壓下心底的擔憂,唇角跟著上揚,看到爹和哥哥能正常表達自己對,對方的感情了,殷蝶也跟著笑了。
當晚殷蝶幫陳定收拾了行禮,第二天陳漢文和殷蝶都到西城去送陳定,站在西城門口,瞧著眼前百十來人的商隊,殷蝶在終於明白為何這姜家人在朝中,無官無職,卻得到文武百官,甚至是皇族人的看重了。
這樣大的陣勢還被靈彩叫做一小搓商人,可見姜家的產業在大夏是何等根深錯雜了,也難怪姜晟能輕易地摸到自己的身份。
想想之前姜晟說十日後西城外的青蓮亭之約,估計他當時就做了這樣的打算,這人當真不是用『奸商』兩字就可以形容的。
陳定還不知道姜晟與殷蝶早就見過,特意給兩個人做了介紹,順便告訴了殷蝶當初那副畫的紙,就是眼前的人送的。
雖說和姜晟只見過兩面,但是最近遇到的事,大多出自這安排,設計,在聽到這些的時候,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這次陳定雖說是隨著姜瑜去做生意,實際上只是隨著姜瑜的副手走,根本就沒有看到姜瑜本人,但是有姜晟在這裡送行,叮囑,陳定在商隊中,肯定會得到很好的照顧,陳漢文目送著商隊離開后,很是感激地對著姜晟拜了幾拜。
姜晟那張少情緒的臉,也不懂的變換表情,嘴上到沒讓陳漢文唱獨角戲,與他寒暄了幾句,陳漢文說衙門裡還有事,要回衙門,姜晟剛好趁機說送殷蝶回府。
按照常理來說,這孤男寡女的在一起是不怎麼好聽,可陳漢文也是從,民風淳樸的曲水而來,對這些禮儀到也不怎麼講究了,加上今天凌川也跑來湊熱鬧,陳漢文對姜晟不熟悉,但是對凌川這位治好自己兒子腿的人,到很是感激。
也就隨著他們去了,陳漢文離開后,姜晟和殷蝶,還有不請自來的凌川,就一起到了青蓮亭,到亭子里的時候,已經有了小廝在這裡放好了茶點。
「嘖嘖,難不成當真是陽春三月,這冰坨子也開始融化了,竟然知道我起的早,沒有吃東西,還給我準備了點心。」
坐在兩人中間的凌川捏起一塊鳳梨糕,邊吃邊感嘆著。
「裕豐去宮裡通知一聲雲陽公主,就說今日的凌少爺很閑,可以進宮給她請平安脈了。」
斜睨了一眼跑來看熱鬧還不肯閉嘴的凌川,姜晟喝了一口茶,冷淡地來了那麼一句。
「是!」
站在旁邊的對姜晟唯命是從的裕豐,聽到自家主子吩咐,應了一聲轉身就要去做事。
「咳,咳!」
坐在一邊的凌川被嗓子里的鳳梨糕給嗆的直咳嗽,手還沒忘拉住裕豐的袖子,用另外一隻手抹掉眼眶溢出的淚水,又灌了一口水,把自己那一口氣給順了過來,才瞪向姜晟。
「好歹我也是和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們,你這往火坑裡推我的時候,就不能手軟些嗎?」
凌川一臉痛心疾首地望著姜晟,說話的時候,拉著裕豐的手卻不敢鬆開。
他太清楚這對冰山主僕了,裕豐的死腦筋和他的外表一樣,要是姜晟說,『你去把皇上給殺了。
』
這死腦筋也會扛著劍跑到皇宮去,在自己咽氣之氣先殺了皇上,不然絕對不肯死,這要是鬆開他,接下來的日子他還能消停的了。
「我沒有伸手,只是動口。」
面無表情的姜晟,理直氣壯的胡說八道,扭曲事實的樣子,讓對面的殷蝶忍不住笑出聲。
「你們狼狽為奸,這都是什麼人啊!
過河拆橋的本事都這麼爐火純青,以後有事不要來求我。」
聽到殷蝶的笑聲,凌川那張斯文儒雅的臉上,露出交友不慎的表情,有些咬牙切齒說了一句,鬆開裕豐的袖子,幾個起落就消失在青蓮亭外下的山坡上。
望著遠去的人影,臉上帶著無辜的殷蝶,挑了挑眉,當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瞅瞅這一個個的,可都是高手啊!
「裕豐到亭子外去守著吧!」
對面聽到殷蝶笑聲的姜晟,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隨後收回目光,看向身側的裕豐。
「是!」
凌少爺那個礙眼都走了,裕豐也不會不識好歹地杵在姜晟身邊,礙眼,應了一聲就到停在外面。
殷蝶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靈彩和裕豐,心底好笑,這樣的地方能守著什麼,還不如告訴他,去外面欣賞風景吧!
「你怎麼看?」
等到亭子里只剩下殷蝶和姜晟的時候,姜晟突然開口,拉回殷蝶的神色。
看什麼?
對姜晟這莫名其妙的話,殷蝶也不清楚他在問什麼,神色淡然地應了一句。
「風景很美!」
話音落就見對面的姜晟,端著茶的手顫抖一下,也不知道是被手中的茶水給燙到了,還是有啥不可告人的隱疾,總之殷蝶是不會承認,他是被自己的話給驚到的。
「凌川的狼狽為奸的確不大好聽,我們換成夫唱婦隨如何。」
淡定地放下手中的茶杯,見對面的殷蝶正往口裡送茶,姜晟溫溫和和地加上一句。
說話的時候一雙深邃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殷蝶,雖說他眼裡沒有啥表情。
可被他一句話嚇的開始咳嗽,手中茶水都潑出來的殷蝶,就是覺得對面的人,是在報復自己,隔著眼中的淚珠,殷蝶似乎見到對面的人,唇角扯動了兩下,好似是在笑。
「姜公子您我不過有兩面之緣,何況我爹只是一個八品的小官,您姜家這樣的高門望族,哪裡是我這種小人物可以攀的,您就不要在說笑了。」
咳嗽了半天,好不容易把自己一口氣給順過來的殷蝶,不敢在開口逗弄對面的冰山臉,忙正了神色,語氣真誠地道。
「我們姜家人娶妻,只娶合適不看門第,你不用在我跟前自卑,我不嫌棄你。」
依舊凍著三尺深冰的姜晟,無論是正經口氣,還是不正經口氣,都是那麼一個調調,殷蝶也聽不出他是不是在說笑。
也就沒有辦法判斷,他這不要臉的話,是真的是假的,總之無論是真的還是假的,這話落到她耳朵里都很不順。
「呵呵!」
假笑了兩聲已示不滿的殷蝶,正襟危坐地望著姜晟。
「那姜公子是如何覺得我們就適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