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節 秉燭夜談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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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到達長安機場的時候已經是晚上7點多了，姐夫公司的副總帶著人來迎接他，他這一次出差時間可是足夠長，不過還好公司一切都正常，所以他也就很放心。
姐夫的氣色明顯要比出去的時候好了很多，這一次的巨額收入使他的信心有些膨脹了，我看得出來他有些得意，等一下他必定會找我好好聊聊，到時候我還是要多多敲打一下他，姐夫這個人大大咧咧慣了，我原本為他揭示的危機，在這一大筆金錢的收入之後，他一定毫不在乎，這樣是最可怕的結果。
果不出其然，經過一個小時的顛簸，我們回到了姐夫家裡，姐姐給我們準備了好吃的晚餐，看到我也在，姐姐不由得有些奇怪：『黃爵，你怎麼和你姐夫一起回來了？『
『哦，我讓他去接我了，這一次給他買了不少東西呢。『姐夫搶先接過話頭，瞟了我一樣，又看看送他回來的人，『你們都吃了沒有？坐下吃點吧。『
『申總，我們都吃過了，走了。『幾個人嘻嘻哈哈的回絕了，打了個招呼就都走了。
姐姐也沒什麼看出什麼問題，只是看到我拿的手機有點意外，『黃爵，你什麼時候買手機了？『
我吐了吐舌頭，把手機遞給姐姐看，『這是姐夫給我買的，路上給我看來著。『
姐姐看了看就還給了我，她對電器之類的都超級白痴，不太會用：『看來買了不少啊，給我帶什麼了？『
姐夫把早就準備好的一套首飾遞給姐姐，這是我們在香港買的，質材是鉑金鑲嵌鑽石，是名家設計的，足足花了30萬港幣。
果然，明晃晃的東西就是女人最愛的，終極必殺一出，姐姐的眼睛被鑽石那明晃晃的靈光完全吸引，『哇，好漂亮的項鏈，還有耳環……『姐姐幸福的叫著，興奮異常，她激動的回房間去試戴了，餐廳就剩下我和姐夫兩人。
姐夫破天荒的拿出一瓶紅酒，先給我倒了一杯，又給他自己倒了一杯，然後遞給我一杯酒：『黃爵，你也知道姐夫從來不喝酒，可是今天我要和你好好喝一杯，這一次去香港要不是你，我也賺不了那麼多的錢。這一杯我敬你！『
我微笑著結果酒杯，將酒一飲而盡，『謝謝姐夫，其實這一次也要你相信我才可以，我們最終才能賺錢。『
『看著你，我都覺得我年紀大了，以前的拼勁都不知道哪裡去了，現在太保守了。『姐夫慢慢的喝了口酒，又點上煙，吐出圓圓的煙圈，有些意興闌珊的樣子。
『姐夫，這你就太低估自己了，要不是有家庭要照顧，使你有所顧忌，我想你一定會比我更瘋狂的。『
『呵呵，你這孩子說的也是。『姐夫笑了，『這一次你居功至偉，我準備給你分1000萬，你別嫌少，姐夫知道有點虧待你，呵呵，雖然我不知道你這一次賺了多少，但是我估計也不會少到哪裡去，這1000萬就當是姐夫的一點心意好了，連老肖那個爛賭鬼都給了你一百萬，姐夫的錢又都是你賺來的，你不要推辭啊。『
『姐夫……『我真的是非常感動，『姐夫，有了這筆錢，不知道你以後準備怎麼辦呢？『
『我？『姐夫深深的吸了口氣，看著杯中的紅酒：『說實話，我現在也很迷惘。原本是想要賺錢了，還了貸款好好的做我的生意，可是這麼幾天對我的打擊真的是很強烈，不到半個月的收入超過了我這十幾年的努力，我實在是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麼，我應該做什麼！『
我剛想要說些什麼，可他搖了搖手制止了我：『黃爵，你聽我說完，其實有些話我也是不吐不快，我想你可能還不知道做生意的壓力有多大，永遠應付不完的應酬，喝不完的酒，談不完的事情，這就是生意人的每天生活，其實很多時候我都在想，賺點錢就可以退休了，和你姐姐帶著申詩渝好好的生活。可男人是有責任的，為此我不得不全力去打拚，等你成家立業了你也就知道其中的艱辛了。『
我默默的把杯中的酒喝完，心裡也很不是滋味，姐夫說的很對，他當年這麼拚命還不是為了讓家人生活的好一點，他的身上背負著太多的責任，不光光是家人，還有幾十號手下，他要對他們負責，要對他們的家庭負責。
我組織了半天的措詞，才道：『姐夫，說實話，明年之後摩托車市場萎縮的非常厲害，我們現在轉行還來的及。『
姐夫明顯的愣了一下，定定的看著我，臉上的表情很複雜，半響才問道：『這也是你的預測嗎？『
『是的。『我堅定的點了點頭，雖說這並不是我的預測，但我所經歷的未來告訴我，明年對他而言將是滑鐵盧，內外交困，看似強大的他一下子就崩潰了。為了不讓這個家出現問題，我沒有其他的選擇，必須警告他。
『你說說……『姐夫的神情很慎重，他又點起一根煙，眉頭緊皺。
我放下酒杯，過去經歷的事情彷彿就是現在：
『其實最主要的問題在於公司目前的銷售政策，第一：現在公司對外應該賒了不少的帳，這幾百萬的外債你想過萬一收不回來該怎麼辦？第二：據我所知，明年銀行如果嚴格審查貸款，而章主任如果調離的話……銀行的貸款一旦出現問題，姐夫你公司的資金鏈就會斷流，第三，公司目前應該還欠著富達廠不少的貨款，更糟糕的是明年富達廠也出現了人員變動，周董事長高升市裡，而繼任者卻不是肖廠長，是你的對頭胡副董事長……這三個方面，只要出現一個，公司就岌岌可危，更何況明年是三方面同時爆發……那麼，姐夫，公司的未來就可想而知了。『
姐夫的臉隨著我的說不停的的變化，聽到胡副董事長的上任，臉色已經變得鐵青，而我的下一句話讓他如墜冰窟，『姐夫，你別忘了富達廠是國營企業，他的人員變更是上面說的算，周董事長那個時候是要去黨校學習的，他幫不了你。現在能幫助你的，只有你自己！『
『姐夫，你不要以為我們這次賺了錢就可以高枕無憂，富達廠的危機更加嚴重，所以我才會建議你我們改行吧，摩托車行業再做下去只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