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趙新的心思
「這怎麼行?世子正值風華正茂,哪能有白頭髮這種東西呢?來,坐下,本宮給你拔下來。」
朝陽將他一把摁在自己剛坐在的椅子上,不由分說的將手覆在他頭上。
「公主!」段霽軒面上驚恐,不知所措。
朝陽身上的蘭花香慢慢的散發出來,好聞的緊。
柔軟的指腹插入發間,有絲涼,又有絲舒服。
此時的朝陽細心的摸索著,直到找到了一個位置,在那處打著圈揉。
「嘶……」
髮絲被扯下好幾根,頭皮被拽的生疼。
「哎呀,世子,本宮眼花,看錯了,原是淺色的頭髮,並不是白的。」
朝陽拿著那幾根褐色的頭髮,一臉的抱歉。
段霽軒能說什麼?敢說什麼?也只能隨聲附和。
「沒關係,想必公主日夜為國事操勞,眼睛花了也可以理解。」
段霽軒摸著刺痛的頭皮,場面一度更尷尬。
「總歸是本宮的不是,本宮給你敬一杯茶來,全當是謝罪了好不好?」
「怎敢勞煩公主。」
「跟本宮客氣什麼?」朝陽彷彿是自己人的樣子,走到段霽軒原本的座位旁取了他的茶杯來。
小指微動……,眼神變換了一下,便端到了他面前。
段霽軒遲疑了一下……
「嗯?」朝陽偏了偏頭,似乎疑惑他為什麼還沒接過去。
「世子怕有毒?」朝陽取下頭上的銀簪,將杯子里的茶水倒了一滴在上邊,氣氛突然變得非常緊張。
顏色當然是沒有變黑的。
不知道是誰偷偷的鬆了口氣,只聽到段霽軒用著溫柔的公子音說道:「公主這是做什麼?若想著處死臣,也就是一個命令的事,怎會多此一舉呢?臣真的沒有懷疑的意思。」
朝陽面上不顯,心裡冷笑,裝,真能裝。
不管怎樣,段霽軒為顯恭敬,接過茶杯將已經有些涼了的茶一飲而盡。
朝陽微微一笑,看天色不早,該去宮裡看皇上批摺子了,目的達到了也就不再多待。
「本宮要去皇宮了,就不與世子多說什麼了?」
「臣送公主。」
「不必,你歇著就好,本宮得空,還會來的,畢竟……要與你聯絡感情。」
這聲音放的極低,彷彿要滴出水來。撓的人心裡痒痒,段霽軒的手指尖幾不可查的抖了抖,引得朝陽輕笑。
在段霽軒的一禮中轉過身,大步流星的往外走,走到屋檐下,向著角落裡默默的看了一眼,甩掉尾指尖上的一滴水。
段霽軒在身後撓了撓被拔下頭髮的地方,有一絲紅腫,自己卻看不見。
「世子,公主是來示好的吧?」長明帶著有些猶豫的語氣問道。
此時段霽軒的眼神開始變得難以捉摸,這樣的朝陽長公主,他實在有些摸不透,按理說她已經是北朝最尊貴的人,實在不必如此。
「長明,你覺得朝陽此行是為了什麼?」
長明低下頭。「屬下不知。」
段霽軒輸出一口氣。「是啊,你不知,本世子也不知,但是本世子總覺得能設計讓我軍大敗的人,不會這樣簡單,還是那句話,在這北朝,皇家的地盤,誰的話都不能信,你知道了嗎?」
「小的明白了。」
「走,進內室,本世子有事情要交代你。」
一陣風吹來,剛剛朝陽瞥過的地方有一道殘影掠過,無人發現。
皇宮的上書房,年僅十二歲的小皇帝正在練字,只見那字寫的蒼勁有力,磅礴大氣,執筆之人面色凝重,聚精會神。
「公主駕到……」
一聲尖細的嗓音傳來,趙新連忙將手下這張宣紙撤下,換上一張新的,又迅速的寫下幾個歪歪扭扭的字。
此時穿了一身湘妃色宮裝,僅僅戴了一隻玉釵的朝陽才走進來,皇家儀態,周圍的宮女太監瞬間顯得黯然失色。
小皇帝倒是顯得很高興,連忙奔過來。
「好幾日不見皇姐,朕甚是想念。」
朝陽忍著不適,微笑著點了點頭。
「聽聞外邊的太監說皇上在此待了很久了,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趙新扭捏,顯得有些拘謹。
「沒什麼皇姐,朕在看兵書,順便寫幾個字。」
「哦?皇上在練字?本宮看看練得如何了。」
趙新左擋又擋,還是沒攔著朝陽。
朝陽走到桌前,將那篇歪歪扭扭的字拿在手裡,眼神瞬間就不對勁了。
「趙新!」
一聲怒吼,趙新趕緊抱住自己的頭。
朝陽氣吼吼的再次走到他面前,手裡捏著那張宣紙。
「你說,這是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狗爪子的印呢,你身為皇帝,這樣的字也拿得出手?你這樣怎麼對得起列祖列宗?」
趙新縮了縮脖子。「皇姐,朕錯了,朕向你保證,以後一定會把字練好的,今日,皇姐就饒了朕吧。」
「你覺得可能嗎?」
朝陽那表情,典型的嫌棄自家弟弟不爭氣一般。
「江福,拿戒尺來!」
趙新面上大駭,驚恐不已。
他的貼身太監也有些為難。「公主,以前打便是打了,可現在皇帝已經是九五至尊,再打手板不好吧。」
朝陽轉過身不動聲色的看著江福。「怎麼,他成了皇帝,本公主便是打不得了?本公主一心為了皇上,別說他是皇帝,就是他日成了太上皇,本宮也照樣打得,趙新,你自己說,是也不是?」
趙新咬咬牙,道出一聲是來。
「那便去取吧。」
江福也不敢違抗命令,很快一把陳年的戒尺便到了朝陽手裡。
「伸出手來!」
啪……
「這第一下,打你不知居安思危,外邊的人見你登基,蠢蠢欲動,你居然還這樣不思進取。」
朝陽用了十足的力氣,趙新的眼淚一下子就在眼眶裡打轉了。卻什麼也不敢多言。
啪……
「這第二下,打你當了皇帝還整日的想著玩,那院子里種著的名種,又是你叫人從南方運回來的吧?勞民傷財,你說是不是該打。」
這下打得更狠,但是趙新絲毫不敢喊痛,只敢喏喏的說一句對。
啪……
「這第三下,打你沒有主意,處處依賴本宮,你要知道,你才是皇上,這樣沒有主見,他日本宮嫁人生子,你又當如何?」
趙新猛然的抬起頭。「嫁人?皇姐你要嫁給誰?你不管朕了?」
好一副捨不得的樣子,其實心裡已經在開始盤算了吧,朝陽心裡冷哼。
「休要岔開話題,本宮就這麼一說,只是假設而已。」
趙新大大的眼睛里透露著不信。